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该找的地方都找遍了,没有。“嗯……”他瞥见灶台上供奉的灶神像,觉得神像画纸厚度有异常,便伸手去摸,信果然在那后面。信写在三张竖行的稿纸上,薄薄叠在一起,展开看发现铅笔字迹清晰,虽然架构不好看,但一笔一划很是认真,看来姥姥花了许多时间去写,却没有写完。唐缈一目十行地读着信,发现自己根本看不懂。“什么东西……姥姥你在写吗?”但姥姥哪有闲心写,这封信上的嘱托如此重要,以至于她在失去意识之前拼命强调,怎么可能是虚构的?唐缈粗看了一遍,又细看了一遍,合上信,毫无头绪,但无论如何他已经答应了姥姥,要立即按照信里写的去做。他觉得头晕眼花、口干舌燥,先从水缸里舀出一碗冷水喝了,转身想去找唐好商量,却在厨房外面撞见了唐画。“画儿!”他吓了一跳,“黑灯瞎火的你站在这儿干嘛?”唐画扑过来抱住他的腰,小声说:“姥姥……怕!”唐缈连忙安抚:“哥哥刚才把姥姥背回来了,她正在家睡觉呢!”唐画摇头:“怕姥姥。”“为什么要怕姥姥?”“姥姥灭了。”唐画说。唐缈听不懂,想了片刻后恍然,纠正说:“姥姥不是灭了,是病了,过两天就会好的!”“……要灭了。”唐画把脑袋埋在他的肚子上,开始啜泣。唐缈心想反正跟你也说不通,换了个问题:“你jiejie呢?我有急事找她。”唐画不肯抬起面孔,用手指了一下后院:“人多的地方。”“人多的地方?”唐缈问,“难道还在祠堂?”第25章困局之四淳于扬他们还呆在祠堂小院里,几个人均一夜未睡,而且在唐缈离开后,硬生生原地等了大半夜,因此都显出疲态。离离被绑起来了,用的是她自己的绳子;司徒湖山半躺在月亮门前的台阶上打瞌睡;唐好坐在他身边,腰间掖着离离的手枪。那把枪里有五颗子弹,现在都已经退出——是淳于扬退的,他把枪交给唐好保管,然后把子弹扔进水缸里泡汤。周纳德磨破了嘴皮子也没征得同意,依旧和淳于扬一起呆在水缸里,一副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苦相。尽管他刚才大大抢白了淳于扬一顿,然而口头胜利无法改变被小姑娘挟持的现状。他故意大声咳嗽、叹气,搅动缸里的水,制造各种动静。淳于扬则坐在水缸边沿,埋头不语。他或许不擅长争吵,或许是觉得太荒谬不屑于分辨,或许周纳德说的就是真话,总之他很干脆地放弃了嘴上的输赢,不管后来别人再说、再问什么,他都一概以沉默回答,俊脸上寒冰笼罩。这是一个很不好的习惯,大凡物不得其平则鸣,该叫屈还是得叫屈,他再这样继续缄默,或许就要作为唐家的敌人和离离躺到一块儿去了。发现唐缈的身影,唐好赶紧站起,眼睛里闪出光来。其余人也不由得松了口气,心想这位祖宗总算周游列国回来了,这一来一去的,简直要耗费掉别人半辈子。唐缈带着唐画出现,惊讶地问:“你们怎么还在这儿?”淳于扬抬头:“你回来了。”“是啊。”唐缈问,“你们两个为什么站在水缸里?”淳于扬浅笑了一下,周纳德涵养没那么好,语气很冲:“问你妹!”唐缈往前走几步,因为天色微明,视物不清,踢到了地上的离离。“咦?什么时候把这婆娘给抓住了?”“也问你妹!”周纳德说。唐好喜形于色:“哥哥你回来啦?姥姥怎么样?”唐缈忌惮地看了看其余几人,摆手示意她先别问。唐好怎么可能不问,她是姥姥一粥一饭养大的,彼此是十指连心的亲人:“人在哪儿?”“在她房里。”唐缈指了一下。唐好拔腿就走,被唐缈拉住:“姥姥说她……呃,反正不舒服,让咱们别去打扰她。”“我去没事的!”唐好说。唐缈心想也对,目送她一瘸一拐走了,心里还有些安慰,觉得她挺孝顺的。他根本没想到自己需要历经艰险才能再见到这个meimei,再见时恍若隔世。司徒湖山问:“唐缈,你姥姥出什么事了?”“还好吧,没什么事。”唐缈糊弄。“哼!”司徒湖山不高兴了,“你怎么也学得跟唐碧映似的,遮遮掩掩,一句话在肚子里藏好几十年!”“也没什么话……”“没什么话说我走啦!”司徒湖山不客气地打断,“我这把老骨头陪你们熬了一夜,都他妈熬出高汤来了!”唐缈说:“等一等。”“等什么?”“呃……我到祠堂里面去看一眼,评估一下损失,总之先等一等。”唐缈说着就迈过门槛,往那间屋子的深处走去。顶多两三分钟他又走出来,脸色煞白。他本来就肤色白,如今更是白得跟纸一般,淳于扬真担心他随时会晕过去。“好可怕,里面好黑,吓死我了!”他扶着门框抖了片刻,说,“我……还是有点事……”司徒湖山问:“什么事?”“姥姥交代我一件事。”唐缈的眼神在对面四个人之间梭巡,终于深吸一口气,说了句,“那么对……对不起了!”他飞快地转到祠堂大门背后,抓住墙角下的一只不显眼的、满是锈色的铁环,奋力一拉,拉出一长串沉重的铁锁链,然后像烫手一般地丢下。其余人并没有看见他的动作,只知道他似乎做了一件不得了的事,因为短短数秒之后,人们听到了电机发动的声音,齿轮传动的声音,金属链条抑或履带转动运行的噪音——嗡嗡嗡,咔咔咔,哗啦哗啦,就在他们所站的位置,就在唐家的地底下,九牛拉不转地运行着,整个地面由此颤动起来。“唐缈你干了什么?”司徒湖山站立不稳地吼。唐缈说:“我不知道!”“不知道你还干?!”周纳德慌里慌张地从大水缸里爬出来,连声喊:“地震!要地震啦!快跑啊!”淳于扬跳出水缸,先冲向趴在台阶上熟睡的唐画,确认她安然无恙;然后扑向唐缈,紧紧抓住他的手腕,因为他正掰开离离的嘴往里面塞东西。“你给她吃了什么?”淳于扬问。“哎哎哎痛!”唐缈倒吸凉气,“放开,吃什么我不知道啊!”“你喂她吃的,怎么还说不知道?”“我不知道喂的是什么!”淳于扬简直气不打一处来,揪着他的衣领子问:“你脑子坏了?横竖都是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