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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体有漾,一天不如一天,便叫我去帮忙,我也因而有幸窥见师傅曲谱中的部分章节。不好意思,我这人没啥别的本事,也就记性还过得去。你那曲,分明有几节和我当年看到的八成相似!”“嚯!难道是真的?”人群一片哗然。于连越说越激动:“后来青玄师叔的病情越来越重,驾鹤西去,在众人为师叔举行葬礼无暇顾及书房的时候,赵酩阳,你竟然带着曲谱从青阳峰上消失了。就算青阳师傅对你严厉,可是青玄师叔没有对不起你过吧,你竟然在他的葬礼上做出这种苟且之事!你的良心是被狗吃了吗?我绝对不允许你玷污师傅和师叔!”“哈哈哈哈……”听完于连这番话,赵酩阳反而大笑出声。“有什么好笑的?”于连气恼。“我想起你了,你不就是那时候总是一口师兄长师兄短的小尾巴嘛!”于连的脸顿时涨成了猪肝色,看的陈宝忍不住直摇头。“我问你,你说的这些话可有什么证据?”于连指了指自己:“我自己不就是证人!”陈宝已经开始捂脸了,小于这傻孩子。这回不仅是赵酩阳,周围不少人都掩嘴偷笑。“你说说看,那乐谱若真是青阳道士所作,为什么我离开这么多年他都没把乐谱谱完,告知天下?”“你偷窃抄袭你还有理了?”于连的脸涨得通红。“按照你的话,岂不是任何人胡编乱造一段话,然后说自己是证人,就可以诬告于我了!”赵酩阳鄙夷的说。“这……”于连语塞。他也是在看到被张贴出来的曲谱时,才突然想起这段往事,凭着对青阳师傅的敬重,脑子一热就冲过来了,根本没有慎重考虑,现在才惊觉自己鲁莽。“也罢,今日就叫你心服口服。”赵酩阳突然把身体摆正,手抚上身前的月姬,“小子,你也在青阳道观呆过不短,对青阳那蠢货的琴艺应该非常了解。现在,就让我用这首来证明我的技艺早已超过了他。”“你、你竟然叫青阳师傅蠢货,你这个黑心烂肺忘恩负义的混蛋!你这个……”于连从没如这般深恨自己没有跟那些市井流氓厮混厮混,以至于关键时刻想骂个脏话都卡壳。“不,更蠢的应该是青玄,要不怎么能那么早死呢!还有比他更蠢的人吗?”赵酩阳呢喃道,但因琴音已起,根本无人听到。随着赵无师的动作,于连的情绪逐渐平静,转而被惊讶取代,而周围的人群也完全沉浸在他由高超技巧弹奏出的完美琴音之中,连大气儿都不敢喘。战霄无聊的看着周围人沉醉的表情,心说这都是什么毛病。但是转头看到游伶同样是一脸赞赏的神色,立刻觉得这乐魁可能还有点儿可取之处。最后,赵酩阳猛击琴弦,发出尖锐的一声,才把众人从琴音中惊醒。“真是……妙啊,实在是妙啊!”“这技巧之高,恐怕连琴仙沈公子都自叹弗如吧。”“哎,我还是觉得沈公子更胜一筹!”“但赵公子也是真的高,怪不得能在千秋宴上艳惊四座呢!”还有些女乐师已经捻起手中的帕子,对乐魁大人芳心暗许了。围观的九成是文人和乐师,显然已经为赵酩阳所折服。就算那些对琴艺完全不懂得路人,也都觉得这人弹得是真好。赵酩阳看向于连:“怎么样,小尾巴,你现在还觉得我需要去盗窃一个技不如我的人的曲子吗?”于连呆愣在原地,说不出话。赵酩阳轻蔑一笑,挥了挥手,示意轿夫继续前进。随着乐魁的队伍远去,围观的众人也心满意足的离开。陈宝这时才赶紧过去揪住于连,将这莽撞的傻小子一通好骂。战霄转头看向自家乐师:“你怎么看?”游伶看着远去的轿子,挑了挑眉毛:“弹琴和谱曲可是两回事,不过大家显然已经忘了这茬。”战霄摇了摇头。游伶望向远去的轿子,隐隐觉得,以后会和这人有所交集。晚上回去,石怀瑾突然叫住他:“诶,你的后腰上别着根什么玩意儿?”游伶纳闷,伸手摸了摸腰带,拿到眼前一看,竟然是根儿金色的翎箭,突然想起上午时和元帅的对话……“不知你的翎箭最后投给了谁?”“当世最好的琴师。”……“今天出去……遇到什么好事了?”石怀瑾纳闷。“啊?”“少装,笑的那么恶心。快说,干什么了?这箭哪儿来的?”“困死了,先睡了……”游伶拿着翎箭,转身就跑。“又转移话题!”石怀瑾嘴里骂骂咧咧,手下的活儿却没停。那个约定要交给季玄的轮椅,终于要完工了。第20章凡(二十)石怀瑾这几日心情甚好,自打他把轮椅交给季玄后,如意楼楼主不但把三千两黄金悉数奉上,还真给那公输羊送了个牌匾过去,上书:技不如人!最最让他高兴的是,季玄还特意找人挑了个正午时分,人多嘈杂的时刻,让人举着牌匾一路招摇过市。待公输羊收到这份“大礼”时,气的是吹胡子瞪眼,暴跳如雷。没错,石怀瑾那天还破天荒的拉了游伶去看热闹,恶作剧得逞的小样让游伶一路叹气。“哎,可怜啊可怜!”石怀瑾眉毛一挑:“啥?你敢可怜公输羊那厮?”游伶忆起某人动不动就要把他赶出小院的威胁,心里念叨着对方的无情,嘴上却似抹了香油:“哪敢哪敢?公输羊就是活该!”“算你识相!”……这人心情一好,就会做些平时不怎么做的事情。平日里,石怀瑾不是窝在他那巴掌大的小工坊里捣鼓点儿精巧物件,就是到自己“精匠”铺子里做做生意,连吃饭的食肆酒楼,也就那么固定三四家。偶尔的“出游”也都是被游伶强行拽出来的。说是做生意,但也根本没有做生意的样子。不但十日里只去个两三日,还在门口刻了三条规矩:看不顺眼者不卖;不懂行者不卖;价不合理者不卖。游伶曾经笑问:“啥叫价不合理?”石怀瑾连眼睛都懒得抬:“想买我的东西,客人需自己定价,价低了不识货,价高了纯属傻,我都看不顺眼,自然不卖。当然,要是看的顺眼,白送都行!”游伶在门口笑的打跌:“你行,小石头,还是你行!”这天,他既没有做工,也没有去看铺子,而是趁着天儿风和日丽,准备在城里四处转转。运气好的话,说不定还能碰上师傅多年未见的老友。刚好游伶也要去白鹭书院,晚上还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