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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是问话,可眼神却看了过来,略微复杂的表情,盯紧了陈默每一个的变化,他仍在继续着,“你知道么?”陈默怎么会不懂,但他不好意思去说,他光是看看这身边近百个的单身矿工,就替那些人感到心酸。陈默无法去左右事态,更谈不上去帮助这些人的命运,他自己也一样深陷于此处。路走断了,天也塌不下来,人没了,地球一样还在转,家里的支柱折了,其余的人想尽办法仍旧要活着,至于那些办法是什么,就只能看对方想到的是什么了,不管好的坏的,对她们而言,为了活着,无论付出多大的委屈,都是值得的。毕竟脸皮和尊严,在吃饭面前什么都不是,人为了走下去,一切的东西都可以被放弃,更何况,很多的人都还带着孩子,她们出不了这个山,又没有力气去种田,甚至找不到工作去继续活着,她们没有文化,没有自我的价值,可当一想到身边的孩子,她们又几乎无所畏惧。所有的种种,都是她们生为女人的悲哀,同理,作为她们的男人若是无所作为,最终受苦的也仍是自己的女人。陈默在很早之前就怕成为这样的男人,可到了现如今,他早已是放弃了寻找配偶的念头。陈默在往常对自己施加的压力,现在全部都化作成了自己的自卑,以及对自我的不信任。若是人连自己都不能去信任了,那他还能信任谁?这个问题,陈默一直都在迷茫。☆、答案身边人问着他,而陈默却在为自己迷茫,声音合着风一过来,再美的梦也是醒了。于是他便抖了抖身子,连着回答出去的句子都一样藏着迷茫,“无论她们做了什么,都还是最尊贵的人。”好像抬头就能看到的月亮,洁白且美好。只是偶尔有乌云笼罩,可最终仍然可以带给别人光明。对方一听陈默的回答,又是不可置信地告诉他,“就是因为你们这样,我才讨厌你。”说着,真的也是露出了一丝被藏得很深的厌恶,然而眼前人却是更不能理解了,“为什么?”“因为你让我想到了他,都是个自诩为文化人的家伙,可做的也是最肮脏的东西。”明白说的并不包含着自己,可陈默仍旧被听得面红耳赤,中年人讲得也有道理,所以陈默还能去怪谁?怪老板不该装作文化人,还是怪他败坏了文化人的名声,但陈默自己更知道,外面的所谓“文化人”,已是比这还要差上几百倍。他无法反驳,便只能看起月亮不言语,只不过对方说完后就突然后悔了,慢慢地稍微弱了点语气,对陈默表达了对刚才的歉意,“我不是在说你。”“我知道。”他也在望着,望起不远处,可那除了黝黑的山就是一丛丛青黑的树影,没有一丝一毫的灯亮,陈默一直在找,找那个不为人知的村落。但对方好像在躲着自己,不肯露出它的真面目。一时间,说不清其中的多种意思。陈默的神情看着又是沉沦下去了,可却突兀地,脑海中一个念头猛起,而后扯着嘴巴不由自主地说出,“那你去过么?她们那边?”“去过。”中年男子回应来得更快,他几乎没有犹豫就告诉了自己,或许对方也没有想过去瞒着。但陈默就不懂了,“为什么?”明明可怜她们,却还要去光顾,仿佛是两个很矛盾的问题,困扰着自己,不过那人的答案一样仍是出乎意料的简单,“我想让她们活下去。”半句的断尾,给出一个很模糊的回答,可对方的意思很明确,他觉得自己是去“送钱”的,因为即便是自己不去,别人也会去,陈默被身边男子的想法弄得哭笑不得,如此奇葩的理由,竟然还能堂而皇之地讲出来,可对方的口气中又没有丝毫的做作,好像就在阐述一个事实,陈默看着他认真的样子,已是说不出什么反驳的话。但中年男子有一点是讲对了,这都是各取所需的活,因为不只是她们看不到明天,甚至连围绕再陈默身旁,周围,以及认识或不认识的工友们,同样只是在过完今天而已。谁也看不到往后的事,那为何不在自己能掌握得住的现在让自己快乐,哪怕只能片刻的欢愉,对方似乎在回忆那种感觉,连回答陈默的问话都慢上了半拍,“这里从事这个的人多么?”“很多,在这儿几乎每家每户都有一个男人做过矿工,还有一大半的男人折在这些洞里。”他嘴里头说着,而手指一抬,又是指着不远处一个废弃的矿洞讲道,“看到没有,就那个,里面埋了十几条人命。”陈默便顺着他的手势望去,可除了满眼的黝黑景象,他竟看不清什么,但没有理由地,当自己视线扫过那里时,心中已是猛地腾起一阵凉意,好像又是风起了,更有可能吹向自己的风就是从那里涌出来的,他一时间却害怕得很。而一边的中年男子还在不停地说着那些,他比自己早上一年,见过不少的事,可竟连他都说不清这儿的矿洞有过多少年头,只是断断续续地听人说起那时为了开矿而死去的人数,甚至一度让陈默怀疑那个数字并不真实。“有证据么?或者依据?怎么可能会死那么多人。”他拧着纠结的脸色,手扯住两边的衣服,视线早已收了回来,可眼神仍旧有些恐慌。他大概不是不确定,是不想去相信,毕竟每一个人的性命都是最珍贵的东西,而现在也又不是七八十年前的万恶旧社会,怎么可能会没有防护措施地开矿呢,哪怕他也同样见过,就在前天的那场矿难,但作为为人的心理上,陈默始终无法去接受。对方听着他的反问,一瞬间突然咧嘴冷笑了,“你随便找座山,随便挖个洞,一铲子下去保准能挖到人。”“啊?”他没听清,声音都被风吹散了,进到耳里时,乱得厉害,对面便又重复了一次,陈默也笑了,“这村里也都不可能有那么人被埋着吧。”“你别不信,这里在以前也是开矿的,那个时候比现在可是惨多了。”“死的都是本地人么?”他觉得好像人就像一茬随意生长的野菜,想要的时候随便拿镰刀一割,等上一茬割没了,而下一茬还能再长起来,不过这次那个男子却冲着陈默摇了摇头,“我刚进来的时候,看到过一条断了的桥,在更要以前外面的人是通过那桥过来的,不像现在得翻越好几座的山,累得半死。”“那把桥修了不就好了么?”“呵~把桥修了这儿人不都得跑光了,老板一准把监狱坐穿。”这一刻里,陈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