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
自从上次之后，图腾都是用这种半胁迫的态度让250和他做。那天把被弄得乱七八糟的250扔在沙发上，第二天他就生病请假，被扣了两天的工资。第三天他拖着还没好全的病体来到公司，又一次被要求和图腾做。 所谓竭泽而渔也不过如此。但250顽强地坚持了下来，他的眼睛比以前更无神了，却还能若无其事地交草案、改产品和做报表。图腾懒得关心他是怎么支撑下来的，只要还能干他和从他身上榨取利益就足够了。 一年又一年过去，图腾要结婚了。他并没有邀请公司里的人参加婚礼，也没有人不请自来，新婚的图腾夫妻在宁静优美的音乐中度过了愉快的一天。随后是度蜜月，北京的上司发来祝贺，痛快地准了一个月的假。等到夫妻二人度蜜月回来，已经是美好的夏季了。 这期间图腾半点也没想起来250这个人。回到公司再看见下属面孔的时候，他才骤然回忆起自己以前对250做过的事，不禁感到有些愧疚——不是对250，而是对他新婚的妻子。他不应该在婚前和别人乱搞。 婚后他再也没有找过250。250的状态比以前好了不是一点半点，他整个人的精神面貌简直可以用干劲十足来形容，连着交了好几份令甲方拍手叫绝的设计稿。但不久他似乎又萎靡下去，甚至比图腾胁迫他的时候更加萎靡。 这天早上，公司的邮箱账号收到一封邮件，其中有诸多不堪入目的视频，视频主角正是250。负责账号运营的下属立即将此事告知图腾，图腾大吃一惊，赶紧去查看情况。这是一封匿名邮件，来自一个公用的国外虚拟邮箱，查不到发信人。 出了这样的事，图腾只得把250叫来询问详情。250似乎不愿意跟他说，他一怒之下告诉250，如果不说，就只好叫他办理离职事项。 “图总。”250哀求似的唤了他一声，“不是我自己想拍那些的。我……我说不出口。” “我们以前做过的事不比视频里的差多少。说吧，究竟是怎么回事？这视频里的场景，看着像是公司的洗手间。” “是公司的洗手间。”250轻声道，“那天在茶水间，一个同事强jian了我。我不能说出他的名字……因为他用第一次的照片胁迫我，在公司的洗手间里强jian我，还拍了很多这种东西。如果说出来，他不止会发给你……我会没处可去的。我不想那样。” “但东西已经在他手里了，你准备怎么办？” “我不知道。我该怎么办……我不知道啊。也许等事发后，我会离开重庆，去一些小城市发展……我不知道啊。”250苦笑道，“从小到大都遇到过这种事。原来我是在北京工作的，也是类似的事才调到重庆，现在又……工作以外的时间，我连料理自己都困难，怎么顾得上应付其它……其它事情。” 他说话的时候语无伦次，显然已经慌乱到了极点。图腾的心骤然沉下去，似乎250早就已经遇到过这种事，而且不止一次。只是因为他的相貌吗？ “也许这个工作不适合你。”图腾沉思道，“你可以找个轻松一点的工作，设计行业太紧张了。” “那不一定能赚到那么多钱了。”250说，“我需要钱，每个月至少要几十万……家人重病，还等着我寄钱回去，我找不到别的办法弄这么多钱来。能这样已经很不错了。” “那你就等着他把东西发得到处都是？” “我只是拒绝了他一次，所以他把东西发给了你。”250低声说，“只要让他做他想做的事就行了。图总，求求您，就当没看见吧，我早已习惯了这种事。” “那怎么行。有员工在我眼前遭受霸凌，我能不管吗？”图腾下意识道，看见250的眼神时才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250无奈地望着他，似乎在无声地说：这一切不是从你开始的吗？ “也许等我老了，这副模样不再吸引人，就不会再有这种事了。”250半是感叹半是自言自语地说，“求求您，图总，就当没看见吧，不要告诉其他人。” “好的。”图腾鬼使神差地回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