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风施主，住持以久候多您多时，还请您快快进来喝口茶歇息歇息…」和尚双手合时对着灵娘说着。

    灵娘倒是不惊讶，反倒是一付习以为常的表情看着眼前这位前来接待的和尚。

    「师父您好说好说，这次我带了位朋友一同过来，还想劳烦住持替我们解惑…」灵娘说着说着转身看着离自己约有五步远的”莫馨”。

    「是，知道了。请往这边来。」说完，指引着灵娘前往的方向。

    灵娘转过身对着身后的”莫馨”说：「莫馨，过来吧。咱们时间不多了…」说完竟自走进庙宇不等”莫馨”反应。

    关筑云见灵娘就要丢自己一个人在外头，感到有些害怕的她，赶紧跟上脚步，以免被留下。

    就当关筑云还在试着熟悉这庙宇的环境时，有位老和尚，带着慈祥的笑脸迎接着她们。

    「住持，久日未见，别来无恙?」灵娘上前寒喧着。

    住持双手放至身后，只是笑脸对着灵娘点头，但是看着灵娘身后的”女孩”却是走上前，伸出手，握住她，对她说：「既来之，则安之…来到这里不是偶然，要是执意想要回去，恐怕…今生今世都无法完成你的愿望，待在这里，并不是件坏事，还会有好事…别太在意眼前的一切，接受新的生活吧…另外一个”女孩”也跟你一样，必须接受以及面对眼前所发生的事实!」说完，拍拍她的手臂后，转身对着灵娘说：「她不是莫馨，所以就别再称呼她为莫馨啦…」往前走了几步路，好像又想到了什么，于是又转身对着灵娘说：「别太焦急着想要她们回归原状，因为…这已经是既定的事实，好好待这位女孩。人家说来者是客，是吧!」话说完，就头也不回的离开了两人的视线。

    灵娘虽然已得到答案，但是…她对于莫馨还是不捨。

    「这就是结果?」关筑云还以为这位和尚法力高深到可以送她回家，但没想到却跟她说”既来之，则安之”。这…为什么她还要留在这一点也不”方便”的怪地方?

    灵娘转身看着眼前有着莫馨的身躯，但是体内却是陌生灵魂的她问。「你再说一次你的名字…」是啊，就像师父说的，不能在称呼她为莫馨啦…因为她可不是莫馨。

    「关筑云。」现在的她只想知道为何这老和尚要跟她说，”她回不去了?”

    「你好，筑云。我再重新跟你自我介绍一次。」灵娘缓步前进靠近她。「我是灵娘，是风翠楼的掌柜。也是曾经栽培莫馨成为红牌的人，但如今莫馨不再了，但…你还是得跟莫馨一样，从头学起，之后再重新掛牌接客。想在这里生存，就是这样…」

    关筑云愣了一下，什么…要她重头学起…是要学什么?等等，她说的风翠楼，就是昨晚待的地方。那是…那是…那是什么啊?

    努力回想着风翠楼到底是在营业什么的关筑云，看在灵娘眼底，就像是一个曾经很熟悉的陌生人一般。感到心痛的她…到底还能为这她从未见过面的”关筑云”做些什么事?

    「你说的风翠楼到底是什么地方?这身体的主人之前又是在做什么的?」关筑云就怕是”特种行业”导致她精神会崩溃。

    灵娘只是淡淡的微笑看着她，牵起她的手往大门的方向走，上了马车，往京城的方向前去，回风翠楼，向这位”客人”解释莫馨曾经的生活。

    在马车上，灵娘只是要关筑云先好好休息，等回到风翠楼后再跟她解释一切。

    但关筑云却于无法耐住性子等着答案，不管她怎么问灵娘，灵娘总是带着浅浅的微笑看着她，不说半句。每次开口总是要她多休息，等回到了风翠楼再与她好好解释。

    关筑云见灵娘的口风有够紧，还真不晓得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虽然感到有种不踏实，但是有种直觉告诉她，一定要跟着灵娘走才是对自己最好的选择。在从庙宇回到风翠楼的路上，关筑云不知道闔眼睁开了几次。闔上眼皮，脑袋想着都是等等要是灵娘要她”卖身”的时候她该怎么应对，张开眼皮，见着灵娘也是闭目养神的状态，就觉得对她很好奇。又或许是因为好奇心才会使她这么听信灵娘的话吧…?

    等回到了风翠楼的门口，马伕才正要搀扶着灵娘下马车，灵娘眼尖瞥见有”贵客”正站在门口等着她回来。灵娘赶紧趁机转身要关筑云先待在马车内，等她处里完之后在让她下车。

    没头绪的关筑云只好乖乖听话，坐回马车内等着灵娘叫她。但是她在马车内却听见灵娘与他人的对话。

    「哟~我说官人。您怎么一大早就来等门啦…风翠楼还未到开门的时候呢，您来早了…」灵娘想赶紧赶走早到门的客人，但总觉得眼前的人怎么这么熟悉，好像在哪儿见过，但是就是想不起来。

    那位站在风翠楼门前的男子，看似正值青壮年，手持摇扇，一脸镇定的看着灵娘。

    「看样子您就是这风翠楼的当家吧?」男子问。

    「官人好眼力。我就是这风翠楼的掌柜，人称灵娘。还不晓得官人您怎么称呼?」灵娘听这男子问这问题，就觉得她不是来”寻花问柳”，而是有”要事”前来。

    男子轻轻一抹微笑看灵娘，又看向马车之后回答：「在下只是前来看看这远近驰名的”风翠楼”在昼时是怎样子罢了…」话说到一半又看向马车，之后又接着说：「看来姑娘们都起的晚，但…灵娘却异常起的早!」话中有话。

    灵娘不晓得这男子到底有什么目的，这下也托的够久了。「呵呵~早起向来是我的惯例。要是官人没事儿的话，还是晚些时候再来吧…」

    男子知道灵娘再”送客”。只好点点头，但眼神不时瞄向马车，好像对于马车内的人”比较有兴趣”。

    「这位姑娘还真是”怕生”啊…在车上这么久了也不下来。呵呵呵…」说完转身离去。

    在车内的关筑云根本听不懂这种双关语，她对于这种古人的「之、乎、哲、也」根本就是持跪拜的态度。

    「到底在说什么啊?怎么都听不懂?」关筑云耳朵听着外头，嘴中小声的碎碎唸。

    一会后关筑云听着外头没动静了，车帘却被掀开。半惊吓到的关筑云看着掀开车帘的灵娘。

    「怎么…这样也会吓到?胆子怎么这么小?」灵娘看着关筑云睁大双眼秉着气看着她。

    关筑云傻傻的摇头。「没…才没有…」死鸭子嘴硬状态。

    灵娘无奈的摇头。「好吧，没有就没有。下来吧…该回房间了。」说完放下车帘让关筑云下车。

    就在灵娘带着关筑云回到风翠楼时，又成为大家的焦点。

    今天一早本有人想上”莫馨”的房间探病，但却没想到扑了个空。想找灵娘问”莫馨”上哪儿了，但却没想到灵娘也不在，大伙儿只好待在大厅等着灵娘与”莫馨”回来，再好好问个详细，以免quot;错过了大消息quot;。

    「灵姊姊，您可回来了…莫馨到底怎么回事儿?」莫虹关心问着。

    灵娘看着身后的关筑云，也不知道从何说起，于是不耐烦的对着待在大厅的所有人说：「怎么这么间啊?是觉得今晚客人不重要是唄?要是不想练习，又或者不想做工作的，还是有人觉得我给你们的休息时间实在太充裕啦?」

    大家听了灵娘的口气，闪的闪，躲的躲，逃的逃，全都消失在灵娘的视线内。但除了莫虹与莫君。

    莫虹与莫君可以算是莫馨的quot;莫逆之交quot;，她们三人无所不谈，虽然都是灵娘捡回来的，但是感情就像是亲姐妹般亲近。

    灵娘知道莫虹与莫君是真的关心着莫馨，但是此莫馨已经是非彼莫馨了，她到底该怎么跟她们解释比较恰当?

    「莫虹、莫君。莫馨的事…不是现在就能解释清楚，在这几天内，我会在召集大家好好讲清楚，说明白。现在…不宜提起这件事。最近莫馨的班就由你们两个代替，等时候到了…再让莫馨回到原位吧…」说完，拉着站在身后的关筑云离该她们两人的视线。

    莫虹与莫君不明白，这莫馨不像之前总是会笑笑的看着她们，要是从外头回来，一定会第一个告诉她们说她去了哪里，又做了什么。但是今天的莫馨，却像是一个陌生人一般站在灵娘身后看着她们两人。而莫馨眼神中却是好奇以及疑惑的看着她们，不像是之前的莫馨眼神中总是充满着温柔。总觉得这件是不太单纯。

    「莫虹…你说…莫馨到底怎么回事儿?见到我们，就像是见到陌生人般的冷漠?」莫君不喜欢这种感觉。

    莫虹也感到如此。「是啊...我也不晓得…要是我知道，我早就当神仙了，何必还待在这儿?」

    两人看着灵娘与莫馨离去的方向，投注许多问号，更不懂的事，为何灵娘要她们两人在这几天顶替莫馨的班?难道…莫馨真的发生了什么事?

    灵娘带着关筑云回到自己的房间，让所有下人全都离开，就单独留她们两人在房内。

    「好了…可以告诉我了吧?这身体之前的主人到底是在做什么?」关筑云早就想知道答案，但是她就怕这身体的心脏不够quot;强壮quot;。

    灵娘替自己到杯茶水。喝口茶润润喉后，缓缓回答。「如你所见，咱们风翠楼可是卖艺不卖身的青楼。这儿的姑娘，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就连四书五经也都略懂一些。来这儿的客人，不免是些达官显贵，所以…我就不必多费唇舌再继续解释下去了吧?」

    关筑云根本不相信自己听到的答案，”卖艺不卖身”?难道就像是艺妓?

    「真的只有卖艺不卖身?」再问一次，就怕自己搞错。

    灵娘镇定的点头。「好了，也跟你说了莫馨在风翠楼的工作。而你，从现在开始也必须开始学习乐器，学习下棋，以及四书五经还有绘画方面都要懂。莫馨会是风翠楼的第一红牌可不是没道理的!」

    关筑云傻了眼，张大嘴看着灵娘。她还以为她可以不必做这些事，因为她根本不懂。现在…居然要她quot;从头学起quot;。当她几岁的小孩啊，又不是学习能力超强的quot;国小时期quot;，她现在可是一个少女耶…

    灵娘知道她无法立即适应这一切，但是她刚所说的这些，却都是在这儿生活的基本法则。

    「筑云…」灵娘第一次称呼她的名。「不知道这样称呼你，你是否会习惯。但是从现在开始，你就是莫馨。你不在是关筑云，你懂吗?」

    灵娘要关筑云从这一刻开始，就得习惯莫馨这个身份。不管她愿不愿意，这一切已成为既定的事实，她走不掉，躲不了，就算逃跑了，她又能到那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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