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堡糖
汉堡糖
正月初六，庄青楠提前结束工作，赶到农贸市场买了一只土鸡、一斤活虾和几样配菜，路过糖果摊的时候，又称了几斤花花绿绿的软糖，准备做顿丰盛的晚餐，给林昭接风洗尘。 她回到出租屋，看到林昭仰面躺在沙发上，没换拖鞋，也没脱外套，状态有点儿反常。 “阿昭，你怎么了？”庄青楠把手里的东西放下，走过去摸摸林昭的脸，“遇到什么不开心的事了吗？” 林昭连忙否认：“没有！” 他握住她的手，来回蹭了蹭，起身抱紧她，连做几个深呼吸，终于调整好情绪，笑道：“青楠，我好想你。” 庄青楠不大相信林昭的话，仰着头问：“真的没事？” “真的没事！可能是坐火车太累了，睡一觉就好。”林昭搓搓脸，给她看自己从老家带过来的特产，“喏，这是你要的五花rou，我妈挑最好的部位，给你留了十几斤，这是她找人灌的腊肠，还有去年夏天晒的干豆角、腌的酱菜……” 庄青楠脸上现出动容之色，提议道：“拿一块五花rou出来解冻吧，我给你做红烧rou吃。” “咱俩一起做，你等我换身衣服。”林昭偷偷看她一眼，打算要回自己存在她那里的钱，填补庄保荣那边的窟窿，又不知道怎么开口。 庄青楠从塑料袋里挑出几颗汉堡糖，托在手心，问：“你还记得这种糖吗？小时候经常在学校门口的小卖部里看见。” “当然记得！”林昭撕开包装，把黄色的“饼胚”、红色的“rou”和绿色的“蔬菜”层层分离，又挤到一起，“我那时候经常买一大堆，像这样叠罗汉，叠上十几层，一口气塞到嘴里。你呢？你这么玩过没有？” 庄青楠的目光变得黯淡，苦笑道：“没有，我没零花钱，只能看着别人吃。” 林昭心里一跳，不敢再提过去的事，掩饰地打开冰箱：“青楠，都需要什么材料？要不要再炒几个鸡蛋？” 他忽然“咦”了一声，拿出两瓶印满英文的葡萄酒：“这是咱们的吗？” 庄青楠点点头：“对，我前几天陪谷教授参加学术年会时，领的伴手礼，要尝尝吗？” 林昭转了转念头，觉得把庄青楠灌得半醉，再提工资的事，或许更容易开口，便答应下来：“好啊！” 一个小时后，五道色香味俱全的家常菜端上饭桌，林昭颇具仪式感地翻出两个高脚玻璃杯，倒满葡萄酒，又找到一支香薰蜡烛点上，和庄青楠面对面坐下。 他积极寻找话题，聊起亲朋好友的近况：“爷爷奶奶的身体不太好，需要儿女照顾，我爸来回跑了几个月，瘦了一大圈，顾不上管家里的事，跟我妈商量着，一口气卖了三十头猪，好在价格还不错；欣姐打算今年五一结婚，想请你当伴娘，我跟她说你可能回不去，让她提前找别人……” “对了，我还帮你打听了龚雨的情况，她和你一样，好几年没回家，听说在深圳做生意，也不知道赚没赚到钱。她爷爷奶奶担心得不行，碰见街坊邻居就说，当初还不如狠狠心逼着她嫁人……” 庄青楠安安静静地聆听林昭的话语，觉得那些故人的面孔清晰地浮现在眼前，或是和蔼可亲，或是骄傲明艳，眸中逐渐涌动泪意。 她端起杯子啜饮甘醇的美酒，态度有所松动：“欣姐结婚是大事，我也确实很久没回去了，到时候看看能不能腾出时间……” “我已经拒绝她了，你不用回去！”林昭紧张地阻拦她，“你就专心做你的实验，考你的研究生，这才是大事，相信我，大家都能理解！” 林昭和庄青楠你一杯我一杯，不知不觉把整整两瓶葡萄酒喝完，同时进入醉酒状态。 庄青楠第一次喝这么多酒，不适应地用手背贴了贴guntang的脸颊，伏在餐桌上，轻声道：“阿昭，我头晕……” “看来，学霸的酒量也不怎么样嘛……”林昭五十步笑百步，蹲到她脚边，从底下观察红扑扑的俏脸，指甲刮刮鼻子，做出个羞羞脸的动作，“你这就不行啦？我还能再喝一瓶呢！不，两瓶都没问题！” 庄青楠勉强站起身，摇摇晃晃地往卧室走：“我晕得难受，去床上躺会儿……” 她顿住脚步，扭头看向林昭，主动发出邀请：“阿昭，你要不要陪我一起？没有你抱着，我睡不好。” 林昭傻笑一声，追上去扶住庄青楠的胳膊，本打算来个公主抱，由于控制不好平衡，差点儿带着她摔个狗啃泥。 他定了定神，和她相互搀扶着来到床前，弯腰给她脱鞋，语气得意又幼稚：“现在知道我多重要了吧？没有我，谁给你系鞋带，谁给你做饭，谁给你吹头发，谁陪你睡觉？” 他加重语气：“庄青楠，承认吧，你根本离不开我。” 庄青楠捧住林昭的俊脸，光洁的额头抵着他，鼻尖几乎贴上他的，形状优美的嘴唇一张一合，吐出热气。 她和他的酒品差不多，喝醉之后不吵不闹，却会说一些平时说不出口的真心话：“对啊，阿昭，你对我很重要……” 林昭“嘿嘿”笑着，搂着庄青楠滚到床上，用力扯开棉被，将两个人从头到脚盖得严严实实。 他在黑暗里压住她，耳边塞满凌乱的呼吸，胸膛靠向柔软的起伏，如愿以偿地含住她的耳朵。 这一次，庄青楠没有拒绝。 她似乎醉得失去了反抗能力，又似乎已经做好迈进成人世界的准备。 林昭黏黏糊糊地亲了一会儿，觉得浑身热得要命，三两下脱掉毛衣和秋衣，趴在庄青楠身上喘息。 紧要关头，他艰难地想起原来的目的，口齿不清地说：“青楠，我最近、最近手头有点儿紧张……之前让你保管的那些钱，能不能先挪给我用用……” 林昭不是没有耍流氓的想法。 可他胡乱揉了揉裤裆，发现那里不大争气，深觉挫败。 他叽叽咕咕地抱怨自己没用，翻身躺回床外侧，没多久就发出响亮的鼾声。 庄青楠侧躺在林昭身边，睁着迷蒙的双眼，伸出食指，从他的眉心划到鼻梁，再到下巴和喉结，脸上露出孩子一样满足的笑容。 她在他的胸肌和腹肌上摸了好一会儿，也不嫌他的呼噜声吵闹，抱紧窄瘦的腰身，踏踏实实地进入沉眠。 ———————— 图片来源于网络，侵权立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