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子书屋 - 言情小说 - 穿成首辅的早逝童养媳在线阅读 - 分卷阅读163

分卷阅读16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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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梨花巷子,婉仪看着眼前一身华服的男人窘迫得想要钻到地缝里。小孩儿人还在屋里睡着,她彼时正穿着脏兮兮的旧衣裳蹲在院子里给花除草。此时只觉得自己这一身脏衣服快要将她的自尊给碾碎,她一动不敢动,头低低地垂着,都快要吓死了。

苏恒负手立在三步远外,蹙眉看着这妇人,十分的疑惑:“小婶子,毓娘这是不在么?”

小婶子三个字砸下来,婉仪差点站不稳栽下去。虽说自从嫁给严邺,偶尔都会被不知情的人唤作小嫂子小婶子,可这话从苏恒的口中听到,总叫婉仪有种五雷轰顶的感觉。她僵硬地站着,没办法抬头,脖子就那么耷拉着垂着:“辰时便出门了。”

“你可知晓她去了哪儿?”苏恒在苏家院子前等了许久了,还不见人回来,“何时回来?”

“不,不知晓。”婉仪别的脸都通红了,声音细得仿佛蚊子叫。

苏恒上下打量了下婉仪,并不认得她。若非实在等太久,苏恒不会来隔壁问。这会儿他虽然感觉到婉仪有些过分紧张,整个人绷成一条线。但苏恒确认自己不认得这个小妇人,便将此归类为平民没见过贵人太拘谨。问不出来,于是也不多问,谢过婉仪便带着人离开了。

他的背影一走远,婉仪才仿佛是终于活过来,慢吞吞地将脑袋抬起来。

她盯着苏恒高大健壮的背影,忆起曾在闺中时jiejie告知她的话,只觉得讽刺得厉害。这就是jiejie口中的膀大腰圆,虎背熊腰的苏大公子?瞪个眼就能吓到丫鬟的魂?婉仪咬了咬下唇,莫名有一种闷闷的气堵在了胸口,咽不下去吐不出来。

手里的铲子往地上一丢,她摘了两个袖套走到葡萄架下坐着。院子里凉风习习,吹在身上带了一丝凉意。婉仪神情茫然地盯着脚下的一株野草发呆,不是后悔,就是觉得讽刺。选择是自己做的,事情也是自己做的,怪不到别人。

严郎很好,只是,jiejie的心太坏。

第九十六章

苏毓去意已定,徐宴再是不舍也无奈。

当日,苏毓在书院宿了一夜。次日回到城内便直接去白家,与苏恒商量了回京的事宜。苏毓要回京认亲是白家早就知晓的,毕竟认祖归宗是一桩大事。原本苏毓的想法是十月初启程,但苏恒接到京城的来信。似乎京城发生了什么大事,必须尽早回去。

这般两人商议了一下将归京的日程给定下来,也就是十日之后。

日子虽然定好了,苏毓这边还有些事情需要安置。

陈子安陈子玉两兄弟,苏毓没法带上,只带走如月近身伺候。一个留下给徐宴,一个给送去了白家。徐宴人在书院,这厮读起书来废寝忘食,留陈子玉下来不必忙重活儿,就帮着打理一下日常生计,充当一个书童,正好他识字。

陈子安则被送去乘风的身边,正好比乘风大五岁,照看乘风还是可以的。

这次去京城,苏家的水深得很。苏毓怀着孕,实在照顾不了孩子。正好白林氏很喜欢乘风,这半年的功夫就交由白老爷子夫妇照看。

冷饮铺子最终没开起来,开了一家像茶室的笔墨纸砚铺子。苏恒给苏毓送来一擅长经营的下人,这铺子便这么开起来。不求挣银,就主要供徐宴平日里读书习字取用方便。若是偶尔来客,没处招待,徐宴也可以带着友人去茶室坐一坐。有小二伺候茶水,还清幽安静,正好方便徐宴交友。

出发之前,徐宴父子俩都回来了。徐宴是请假,徐乘风则是沐休。一大一小两张极为相似的脸,巴巴地看着苏毓,给苏毓这铁石心肠都看软了。

小屁孩儿抱着苏毓的腿两眼泪汪汪:“娘你不要我了么?”

苏毓简直哭笑不得:“谁说我不要你?”

“那不然你怎么不带我一起走?”小屁孩儿可伤心了,这段时日他跟着先生上课,都好久没跟他娘腻在一起。好不容易沐休,他娘就要走,“我也要去京城!”

徐宴不说话,抿着唇修竹一般立在苏毓旁边,脸色是一脉相承的低沉。

“明年你就给你爹一道上京城寻娘。”苏毓无奈,“几个月罢了,眨眼就过去。”

徐乘风才不晓得什么几个月,他就是舍不得。往日跟亲娘不亲近的时候没觉得,自从来金陵,日日跟在苏毓屁股后头跑,如今连徐宴都要往后排。他不管,平常不大哭的孩子一哭起来那才让人心疼。他抱着苏毓就是一阵呜哇大哭。

苏毓长这么大还从未被谁的眼泪给吓住,上辈子哭过的次数一只手都数得过来。冷心冷肺的苏博士此时看着小孩儿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得直抽抽,心里跟揪住一样疼。

心一软,苏毓差点就答应将他一道带去京城。等苏恒一句‘苏家也有族学’落下来,瞬间将苏毓的这点心软给扑灭。乘风这般聪慧,带去京城放到苏家族学里哪有放在白老爷子跟前受教好?老爷子是当世大儒,豫南书院的山长,还有谁能比老爷子更会教导孩子?

有句话叫‘三岁看到老’,虽然有些武断,但并非全然没有影响。乘风在老爷子这里立稳了根,将来的路才好走。苏毓摸了摸孩子的脑袋,嘱咐道:“明年跟你爹来寻娘,娘就在京城等你。”

徐宴立在旁边,别的什么话都没说,就塞给苏毓一个信封。

“回屋里的时候看,”他嗓音凉得仿佛这秋风,垂眸凝视着苏毓的脸颊,“先揣好。”

苏毓捏了捏,厚厚的一沓。拿到手上能闻见浓厚的墨香。抬眸看了他一眼,见徐宴没多说什么,便狐疑地将信封揣进了衣裳袖子里。

金陵是有码头的,作为一个四通八达的商贸城池,这里不仅陆路发达,水路也十分便捷。想当初芳娘一家子南下,就是坐船。如今顾忌苏毓怀着孕,坐马车马车摇来晃去的实在太辛苦,苏恒便选了走水路。徐宴父子俩将苏毓送到码头,眼看着她上船,船开了,许久才折返城内。

从金陵做水路到京城至少一个半月。这一路上,孩子出奇的乖。不仅没有孕吐的状况,苏毓的精神头格外得好。每日不仅能抽出空儿来去甲板上溜达,还能跟苏恒对弈两局。

在船上,也没有别处可去。还别说将近一个半月的朝夕相处,兄妹俩倒是亲近了许多。

关于徐宴的那封信,在即将抵达京城之前,苏毓终于打开看来看。

里面厚厚一沓,是徐宴不知从何处得来的关于京中的形势。

似乎怕苏毓看不懂,他尽量写得十分浅显。关于朝堂,后宫,京城的世家,乃至苏家的事儿,他都尽可能地写清楚。所以哪怕苏恒并未跟苏毓提及皇后病重,苏贵妃极有可能有所打算,苏毓也还是了解苏恒仓促启程回去的缘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