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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久都没见人回来,加上阿萝……阿鲤mama身体不太舒服,我们就跟门卫说了声,带着孩子去招待所住下。”他还记得那天的天气也不好,雷雨从傍晚就开始下,一直下到凌晨才停,周围一片死一般的寂静,到了天蒙蒙亮时,捡来的这个孩子突然就起了高热。桑伯声连忙独自带着孩子去医院开药打针,然后等她烧退得差不多了才回到招待所,问妻子那个警官有没有来过,说没有。“我们又等了一天,实在没办法,家里的酒和地不等人。”当时正是春天,酒要开坛压榨,客户都等着交货,后头的山刚承包下来,不抓紧时间就会错过最好的移栽树苗的时机。无奈之下,夫妻二人只好又去派出所,“不过说来也很奇怪,找不到人。”然后他们就先回了青云镇,打算过阵子再出来打听。结果没想到,“这孩子去了乡下,可能是水土不服,又开始发烧起来,去县医院住了一阵,好了出院,回来又开始发烧,我老娘说是小孩子太小,沾了什么坏东西,就抱去给算命的三婆看看。”桑伯声说到这里有点不好意思,“我们也是没办法,阿萝……阿鲤mama身体实在不怎么好,酒厂又走不开……”桑太太理解地点点头,有些着急地问:“后来呢?阿萝是怎么好起来的?”“三婆说,小孩子是受到了惊吓,要安神,我们就去找中医生开了安神汤配着退烧药给她喝。”桑母应道,“大概半个多月,她就慢慢好了,但我们又发现,她不记得以前的事了,医生说可能是受到的刺激太大,又生病,所以记忆有点不好了。”“刚好三婆家来跟我们家奶奶聊天,听说这孩子不记得以前的事了,就劝我们留她下来,说是有缘分,到时候要是亲生父母真的找来了,再让她回家就是了。”“过了两年,该送去上学了,我们就交钱给阿萝上了户口。”于是这个孩子就这样在桑家留了下来,取名桑萝,对外也没说孩子是怎么来的,于是便有人传说是桑伯声在外头有了相好,给他生的孩子,现在抱回来了,多亏他媳妇心宽,也有人说是因为他媳妇久久不开怀没生下儿子,所以他才包/二/奶,云云。传言变化出很多版本,但并不影响桑家酒厂的生意,因为整个镇上就这一家酒厂,大家也不想得罪桑家人,很多话只是暗地里说说,传不到桑萝耳朵里,又过了几年,桑萝上学,桑落酒也渐渐大了,姐妹俩好得像连体婴一样,桑家人对桑萝也很好,这才渐渐没人说了。只有极少数比如李叔这样的至交,才知道桑萝的真实来历。要是魏家不找过去,桑萝就会按照原计划那样,跟陶东岩结婚,然后彻底接手福元酒厂的经营。她原本还说,等酒厂的工作彻底理顺,就准备试酿真正的桑落酒。桑落酒垂着眼,吸吸鼻子,忽然有些不甘心地问:“你们是怎么找到我姐的?”魏礼云看向眼睛有些浮肿的小姑娘,笑得很和蔼,“这个说起来也是巧合,你商叔叔今年要给他家老爷子过大寿,老爷子喜欢喝黄酒,听说你家的酒好,所以就提前去订酒,结果见到了阿萝,觉得她长得跟我很像,又知道我们家一直在找女儿,所以……”顺着这个线索去查桑家,很容易就会发现,桑家的大女儿出现的年份正巧是自己女儿走丢的那一年。至于派出所那边信息差,魏礼云解释道:“阿萝丢的那天,有个大案子,有几位民警牺牲了,接待你们的那位就是其中之一,我们就这样错过了。”桑家父母一愣,面面相觑,半晌都说不出话来,他们没想到这里头还有这样让人唏嘘的插曲。桑落酒听到在这里,已经将整个故事全部搞清楚,老实讲,以她多年旁观各种狗血事件的经验来看,这个故事虽然横亘着魏家二十多年的家庭阴云,但过程很简单,结局也算得上完美。她能感觉到魏家夫妻为人和善,对jiejie也是真的存有愧疚和补偿之意,她在这里应该会过得不错。只是,从此以后,她就不是自己一个人的jiejie了,她有了一个双胞胎弟弟。桑落酒想到这里,还是想哭。但是又不能哭,于是只好扁扁嘴,将喉咙的哽咽忍住,然后慢慢地咽回肚子里。“先生,太太,可以开饭了没有?”这时门口传来一道带着笑意的和蔼女声,桑落酒循声看去,正是刚来时迎接过她的那位阿姨。魏太太笑应道:“对,时间晚了,桂婶,叫开饭吧,别饿着孩子们。”魏礼云拉着桑伯声,互相礼让着走去饭厅,桑母走在后面,嘱咐陶东岩,让他去拿带来的酒坛子。这次过来,他们特地带了几坛三十年陈的花雕酒,当作是送给魏家的礼物,“给阿萝准备的女儿红还没挖出来,回头等她……回头我让东岩捎过来。”桑伯声说完又笑笑,到底还是觉得有点遗憾,不管如何安慰自己她只不过是回家了,日后还会来往,此时还是忍不住难受。魏礼云见他眼睛有些湿润了,忙笑道:“这个不着急,还是等阿萝结婚,老哥你亲自送来,嫁女的时候你当爹的还能不在?”陈酿了三十年之久的花雕,颜色如同琥珀一般美丽,味道醇香浓郁,盛在白色的薄胎酒盅里,荡漾出醉人的柔光,全是时间造就的精华。或许是因为喝了酒,大家的话都多起来,气氛慢慢好转,魏太太笑着问儿子:“魏桢,你觉得你桑叔叔这个酒,跟你藏的那些几几年的葡萄酒比,哪个更好?”魏桢抿了一口酒,正色应道:“我觉得各有千秋,黄酒和葡萄酒的酿造原料和工艺不同,功效也不同,适宜的场合也不尽相同,各有各的好处,还是不要放在一起比较的好。”魏太太本意是说笑,没想到他会回答得这么认真,大家一时间都愣了愣,然后都忍不住笑起来。除了桑落酒,她低着头,旁边是陶东岩,他们面前摆着一盅温过的黄酒,她喝一杯,陶东岩就斟一杯,引得魏桢不时就看她一眼。“你们不知道,我家这个臭小子是倔驴一个,死活不去公司上班,打小天天跟葡萄酒泡在一起,为此还开了个小酒馆,我都怀疑他身上流的是酒不是血。”魏太太开玩笑道,“幸好现在有阿萝了,他可以彻底解放了。”桑落酒听到这里,不由得一愣,魏太太的意思,是让jiejie去公司上班?那以后谁继承公司?如果是jiejie,魏桢他能甘心?万一还是他继承公司,那jiejie岂不是为他人做嫁衣?凭什么?她在中心这些年,听过见过的豪门龌龊可不少,脑筋立刻就往姐弟俩争夺家产的方向想去了。边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