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知道呢?
“谁知道呢?”
“你最近很忙吗?”沈嘉禾问。 贺南枝把自己的碗筷也过了一遍水,把茶水倒进垃圾桶里的时候说:“算是。等这个学期结束,我就要回研究所了。” 他对沈嘉禾并不避讳这个话题,“我现在已经在参与项目的一些前期工作了,除了上课的时候,我基本不在学校。” 沈嘉禾不知道这是贺南枝自己的选择还是他爷爷的安排,想了想,还是好奇的问:“你不是要留在燕州陪你爸妈吗?” 贺南枝嗤笑了一声,“他们上个月就呆不住的跑山区去了。” 沈嘉禾默然。 贺南枝低头看着桌上不小心溅开来的一滴茶水,没头没尾的说:“许司铎要调任去南方了。” 沈嘉禾愕然,“这么突然吗?” 贺南枝意味不明的笑了一声,“他拒绝了他爸安排的联姻,他爸就动用了一点关系把他调走了。” 他用手指把桌上的水渍划开,“虽然级别上是平调,但燕州的副厅和南方经济落后省份的副厅能是一个概念吗?” 沈嘉禾抿了抿唇,忍不住想这些事情是发生在许司铎来学校找她之前,还是之后呢? 但这个想法冒出来之后,她又觉得很没意思。 之前又如何,之后又如何呢? 她就算知道了也什么都改变不了,就像许司铎也什么都改变不了一样。 “他已经离开燕州了吗?”沈嘉禾问。 “今天走。”贺南枝看着沈嘉禾,“你想去送送他吗?” 沈嘉禾沉默了半分钟,在贺南枝意料之中的摇头说:“还是算了。” 贺南枝轻笑了一声,没说什么。 他现在越来越觉得沈嘉禾就是只没良心的小猫。 他们手里拿着猫条的时候她会小心翼翼的凑上来,心情好的时候让他们抱着撸两下,心情不好的时候就朝他们哈气,更多的时候就自己待在猫爬架上朝他们甩尾巴。 偏偏在他们心甘情愿的成了铲屎官的时候,房门要打开了。 获得自由的猫咪还会选择重新回到这个家里吗?他们谁都不知道。 他很想告诉她在外面流浪的母猫都会被脏兮兮的公猫搞大了肚子,却只能自己找角落生下一窝小猫崽。 如果没有好心人投喂,第一次当mama的母猫或许还要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小猫崽饿死、冻死甚至被人类故意或无意的杀死。 外面的世界是残酷而冰冷的,漂亮的小猫只有待在家里才能被养的毛发光亮。 但是贺南枝只是说:“你想送也送不了,他一大早就走了。” 沈嘉禾愣了一下,一时间心情复杂。 在她还没想好要说什么的时候,服务员已经把他们这桌的炭火和烤rou一起端了上来。 这种小店基本都不会提供代烤的服务,贺南枝也没问沈嘉禾,自己拿起铁夹把厚薄均匀的rou片放到了铁盘上。 一顿烤rou吃完,沈嘉禾一身的烟火味。 这家店的rou还不错,腌料和酱料都独具特色,就是吸油烟措施不太到位,沈嘉禾走出店门闻了闻身上的毛衣,都能闻出刚才烤了什么rou。 贺南枝的车停在不远处的路边停车位上,但他却站在店门口没急着走。 沈嘉禾觉得他还有什么想说的,就安静的站在他旁边等着他开口。 等了没一会儿,贺南枝转头看向她:“谢珩最近在被调查,这段时间尽量不要主动和他联系,遇到麻烦的话,联系我。” “被调查?”沈嘉禾愕然,“为什么?” 贺南枝的眉头皱了皱,似乎是不太像提及这个话题,“谢振死了。” 沈嘉禾愣住了,“谢珩的爸爸?他不是前段时间才刚刚给谢珩整出一个私生女吗?怎么这么突然……?” “就是因为死的很蹊跷……”贺南枝抬手揉了揉眉心。 “谢珩当时正好在国外,他没有充足的不在场证明,又有充分的作案动机……现在的情况对他很不利。” 沈嘉禾懵了一下,很快想到了前不久谢珩站在她的老宅里说谢氏集团拥有国内最好的法务部之一。 “谢珩……他会没事的吧?” 贺南枝听到这话却笑了一声,“你不怀疑人真的是他杀的吗?” 沈嘉禾看了看贺南枝,诚实地说:“如果人真的是谢珩杀的,他肯定不会留下这么明显的破绽。” 贺南枝又笑,“说的也是。” 他顿了顿,还是把自己的猜测说出了口:“不管是谁动的手,对方的目的只是把谢珩的人拖在国外而已。调查不结束,谢珩没法回国,他对谢氏的掌控必定会受到影响。 “如果再在合适的时机把谢珩有弑父嫌疑的丑闻爆出来,很有可能在真相大白之前,谢珩就已经被舆论赶出谢氏了。” 沈嘉禾不自觉的皱眉,“所以凶手会有可能是谢氏其他的股东吗?” “谁知道呢?”贺南枝淡淡的说。 他说完就朝他的车走去,沈嘉禾连忙跟上。 走到车旁边的时候,沈嘉禾忍不住问:“如果谢珩遇到危机了,你们会帮他吗?” 贺南枝看了沈嘉禾几秒,勾唇笑道:“谁知道呢?” 他们三个虽然是朋友但也算是情敌,没有人会蠢到在情敌快要出局的时候再帮他打赢复活赛继续和自己抢女人。 再则,就算不考虑情敌不情敌的,现在许司铎自身难保,贺老爷子又断了他大部分的关系网。 如果谢珩真的遇到危机,他们也是泥菩萨过江。 对他们来说,从现在开始到沈嘉禾交流结束回国的这一年多,他们将会像是被扔进地狱难度的副本里绝地求生一样难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