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章 恶意的挑衅
第九十章 恶意的挑衅
离艾尼亚很近的那个男人叫米克，至少他的同伴们是这么称呼他的。在那张油光满面的脸上艾尼亚找不出一丁点看了不会伤害自己眼睛的部位，尤其是那口满是烟渍的牙，上面还挂着一些刚刚吃进胃里的烧烤残留的rou末，扑面而来的食物腐败发酵的恶臭让艾尼亚差一点直接吐了出来，脸色已经变得十分难看。 而西索就那么悠闲地向后靠在椅背上，好整以暇地等待着艾尼亚的反击，那戏谑的眼神明晃晃地在嘲讽少女。 「看，你就是一个压不住火气的青少年。」 「一个还没有长大的孩子。」 该死，这种充满下流意味的目光让艾尼亚在扮演乖巧女儿时压抑在心底的嗜血冲动的确有些失控，尤其是这个场景让她在一瞬间回想起了流星街里那些不怎么愉快的记忆。不过是几个小杂碎，杀掉他们都不会弄脏自己的裙子，但艾尼亚看着西索那副悠然自得的模样就很想把他那张拿来欺骗母亲的皮给拔下来。 怒火烧得艾尼亚血流有些过快，心脏加速勃动的声音让她眼睛微微发红。忍不了了……她需要把这一股怒火发泄出去。 “我觉得这可真是一个好主意，这么好的夜晚只和一个人怎么行？我已经厌倦他这幅高高在上的模样了，还是你们比较有意思。” 在拐角处利用念能力进行侦查的揍敌客执事洛兰特感觉有些不太对劲，自己家小小姐怎么会把手放在那个看起来就十分肮脏污秽的肥猪脸上，甚至还决定要跟着他们一起走？ 确实没有什么危险，但这样的剧情发展洛兰特敢保证艾比夫人不会想要看到。不敢暴露自己在跟踪让艾尼亚小姐恼羞成怒做出更出格的举动，他只能继续隐身跟上去，并向那个已经跟几个衣着暴露，妆容浓厚的女人调起情来的红发男人投去鄙夷的目光。 和那些被以温柔面目示人的艾比身上，不自觉散发出来的黑暗气息所蛊惑的黑暗居民们一样，洛兰特已经在心中自诩为艾比夫人的守护者，想要让她过得随心所欲，开心而快乐,但不可避免地又会因为其他被艾比吸引过来的「追求者」而感到恼怒。 一定是这个男人给可怜的艾比夫人灌了什么迷魂汤，才哄的艾比夫人同意他带着艾尼亚小姐出来。瞧瞧他都在干些什么？艾比夫人希望他照顾好艾尼亚小姐，可他却看着那些恶心的男人们把艾尼亚小姐带走，自己却左手搂一个，右手抱一个，腿上还坐着一个！洛兰特发誓等艾尼亚小姐安全回去以后一定要狠狠告上一状。 因为这里是天空竞技场所在的城市，每天吞吐着数以万计的游客和成百上千前来报名参加格斗比赛的选手。大白天走在路上都能看到一言不合就比划起来的精力过于旺盛的选手们，所以在让人眼花缭乱的夜景下隐藏着数不清的阴暗角落。 算得上一个小小的地头蛇，米克拉扯着艾尼亚七拐八拐地来到一个隐蔽的小巷，周围都是俗气而艳丽的桃红色霓虹灯，一些身上没剩下几件衣服的女人甚至男人们手里夹着廉价的香烟，眼神麻木地看着艾尼亚有些踉跄地被扯了进去。 眼睁睁看着艾尼亚被带到幽暗的巷子里，洛兰特发誓他是想要把这一切都汇报给艾比夫人的，但是一想到艾比夫人如果知道后会有什么歇斯底里的反应，他就害怕得有些发抖。没能在第一时间阻止这一切的发生就已经可以去领一级惩罚了，可如果艾尼亚小姐被这些低劣的牲口玷污了的话……洛兰特都不敢想象自己会不会被直接灭口，处于隐身状态的男人焦急地在不被发现的最近距离来回踱步祈祷艾尼亚小姐只是想要享受一场杀戮游戏，而不是……该死，把那个词语放在艾尼亚小姐身上都是亵渎！ 思索再三，洛兰特最终向艾比汇报的是「艾尼亚小姐和西索先生仍然在吃烧烤。」 一来到自己的地盘，米克就迫不及待地就要动手撕扯艾尼亚的衣服。在他看来，这个漂亮得完全超出他这个阶级可以接触到的少女简直就是这这辈子捡过最大的便宜，最美味的肥rou，如果不尽快把这块rou吃到嘴里，就随时有被别人叼走的风险。但他的伙伴们却对顺序有一些不同的意见。 “喂，米克，这一次总该轮到我第一个了吧？” “啧啧，瞧把你猴急的，你可别跟个毛头小子一样一下子就交代了。” “得了吧伯特，上一次不知道是谁没两下就缴枪了，完了还嚷嚷着不算数。” “你们别吵了，快开始吧，反正这一次我不要排最后，上次都被玩坏了才轮到我！” …… 内部为了脱裤子的顺序而发生争吵的醉汉们没有意识到被拉扯到这个巷子里的少女并没有发出惊恐的尖叫或者是害怕的哭泣，而是安静地站在一旁看着互相推搡起来的男人们。精巧的脸隐藏在阴影中，只露出一个小巧的下巴和半张玫瑰花瓣似的嘴唇。 “你们决定好了吗？” 艾尼亚有些不耐烦了，她只想痛痛快快地解决掉这些人类渣滓，再回酒店泡个温暖的澡，然后躲在母亲的怀抱里度过一夜无梦的夜晚。 “决定好谁先死了吗？” 把柔若无骨的少女完全没当回事的男人们根本没听清楚艾尼亚在说些什么，只觉得这个女孩连声音都这么好听，一会叫起来一定很带劲，哄笑成一团。 “算了，就你吧。” 艾尼亚朝着米克勾了勾手指，被少女选中的男人朝她走过去，并一脸得意地向自己的同伴们炫耀：“看到没？还是老子有魅力，连这个小娘皮都要选我第——” 米克被烟熏得粗嘎的嗓音戛然而止，他那一无是处的头颅咕噜噜地滚在地上地上转了好几个圈，才把那双依旧带着得意笑容的脸继续对着那些还没有反应过来的男人们。紧接着大量的鲜血就像是喷泉一样从光滑平整的动脉横截面中喷出来，甚至在他身后的人都不能幸免，当然他们很快也不用担心自己的衣服被血污弄脏，因为他们很快就一起加入了米克的队伍。 几个圆滚滚的头随着巷子里的坡度滚落在一起，像被击打的台球一样给人以荒诞的滑稽感。事情发展得太快，以至于这几个男人的身体还站立在那里，充当着一个个人体喷泉，把整个巷子里的空气弄的腥臭又黏腻。 “真是恶心，恶心的人连血都是臭的。” 很快尸体内的残存的血压就无法支持温热的血液继续朝四面八方喷溅，男人们的尸体像多米诺骨牌一个接一个的轰然倒下，然后再被一股从天而降的无形力量彻底压成rou泥一样的糊状物，把这个角落彻底变成了B级片都拍不出来的恐怖场景。 巷子里唯一一个保持干净的人是艾尼亚。很快，少女就踩着轻快的步伐，蹦蹦跳跳地离开了这个可能直到尸泥们开始发臭才会引来注意力的巷子，打算直接丢下西索回酒店去找自己亲爱的母亲。 黑暗的巷子里看不真切，如果有月光可以当光源的话就会发现艾尼亚经过的地方都被一层透明的立方体给推开，少女就是利用这个最近开发出来的空间模块隔离开那些污糟的血液，才保持自己不被溅得满头满脸的。 心中的愤怒勉强因为杀戮而平息了下去，艾尼亚心里还有些意犹未尽，毕竟为了不引起过多的关注，她不得不选择先把人杀死再把他们碾成泥。但如果可以在他们活着的时候就一寸一寸地碾过去，那美妙的场面一定十分具有艺术性。 就是会有些费耳朵。 少女那纤细敏感的神经还是不太能接受人类超越生理极限时发出来的惨烈嘶鸣，然后她又突然想起来自己可以只把他们的舌头割掉，这样他们只会发出一些不那么惹人厌烦得哼唧声，又可以保持肢体挣扎时的活力。 真是可恶，那些恶心的男人和那个讨人厌的西索让自己太过愤怒了，不然应该可以想到的。有些懊恼错失这一次机会，少女带着那种小孩子玩具被不小心弄坏后的垂丧打算先回到主路上再寻找酒店的方向，却在下一条巷子里遇到了斜倚着墙站立的红发男人。 “你还在这里干什么？” 艾尼亚厌恶又警惕地看着西索，看似松弛实则高度警惕地站在离男人十几米远的距离处打量着这个身上也沾染了血腥气的同类。 “留在这里就可以发现一些可爱的小秘密哟～” 男人的手里突然凭空出现了一副扑克牌，以让普通人出现眩晕的速度在他的手指间飞舞着，艾尼亚直觉地进一步提高了自己的警惕，隐形的空间刃已经在蓄势待发的状态。 “比如mama的乖宝宝其实是一个喜好虐杀的小怪物，不知道可怜的艾比酱知道这一切的话会不会崩溃地哭泣，然后对你进行一场爱的教育呢～” 西索细长高挑的眉毛赋予了他一般英俊男人所没有的妖艳魅力，尤其是在他眼睫微微上挑让金色的眼瞳成为阴暗的小巷里唯一可以清晰反射月光的焦点时，那种隐藏于暗处的大型野兽的既视感让艾尼亚愈发焦躁。 “你以为我mama不知道吗？” “哦？那不如我们现在就回去，让你亲爱的mama看一看我手机里拍到的这些，不怎么具有美感的照片？” 艾尼亚沉默下来，小鹿似的眼睛微微眯起，似乎在评估一击就能把这个男人的手机截断的可能性有多高。 西索从某种程度上来说确实戳中了她的脉门。自从艾尼亚回来后，艾比在她面前所展露出来的那种脆弱已经深刻地在这个少女心中留下了要保护母亲的印象，这些确实不怎么好看的东西如果让mama看到的话，没准mama晚上会做噩梦的！ 少女已经选择性遗忘了艾比当着她的面做的那些把人挫骨扬灰的举动，只留下了母亲流不完的泪水，和让人心碎的哭泣。 “你想怎样？让我对你缠着母亲的行为保持沉默？” 艾尼亚觉得有些荒谬，明明是这个不要脸的男人在明知mama已经是有妇之夫的情况下还要来纠缠，在自己挑明了后竟然还敢要挟自己？ “哦，小艾尼亚，你比你的母亲还要天真可爱。”西索像是听到了什么有趣的事情，笑得差点直不起腰，当然他看起来对于男人过分纤细的腰也确实很容易折断的样子，“你的这些担忧如果伊路米知道的话一定会欣慰坏的。” “不过，我和你母亲的关系，是你父亲默许的哟～”那双金色的眼睛里流淌着对即将爆发的战斗的渴望，“啊，不太准确，我和你母亲的第一次，你父亲就在旁边看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