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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急着摆出来。 果然他完全不理会朱恒的劝阻,继续说:“朱大人有大量,若是以前有什么对不住的地方,还望海涵。” …… (前几天生病了,状态不佳,因故断更。西风自觉抱歉,这几天至少2更,希望能弥补一二。) 第三百九十七章君子爱财 天边的余晖渐渐黯淡,官吏们各回各家,士卒们换岗下直,市井中售卖货物的普通店铺也在关门打烊了。而这种时候,已经回到楚王宫的张宁一般会到姚姬那边坐坐闲谈几句,不过常常也会谈及公事。 今日姚姬便准许一个叫夏雨的内常侍进来了,应是有事要说。个子高高的夏常侍果然口齿清楚地说道:“卑职照夫人的意思,在各官员所住的地方自然是安排了人手长期做眼线的。今日,先是兵部尚书朱恒的心腹管家侯大户私见了一个陌生人,此人约三十余岁,着长衣看上去像是读书士绅,另带有姿色不俗的妇人一人;后经朱恒府上的眼线传出消息,此人自称王宾,南京汉王府中官吏,妇人是他的妻子。半个多时辰以前,朱恒亲自见了已经接到府上的王宾。所谋何事,暂且无从探知。这便是卑职要禀报的事。” 张宁点头以示知道,然后和姚姬说:“近日不断传出消息南京事急,这个密见朱恒的人应该确是汉王那边的。” 姚姬微笑道:“这么说来,王宾是来求官……带个妇人,怕是既赠美色又有财物。宁儿觉得朱部堂是受还是不受?”虽然在私下里,但她如此称呼张宁还是觉得有点rou麻…… 张宁想起朱恒在山东时对待妇女的冷血态度,便道:“我觉得朱恒不像一个好色的人,不过是否贪财倒不甚清楚。” “一个巴掌拍不响,他要是不贪,便不用将人接到府中了。”姚姬轻轻提醒道。 张宁道:“也有可能朱恒为了考虑大局,今天咱们在内阁刚议过进取江西事宜。江西北部数府在汉王手里,拉拢相关的官吏能更容易接手此地。” “他真的会如同宁儿所言一般有此公心?”姚姬所有所思的样子。 张宁直言不讳道:“君子爱财取之以道,朱恒若是贪这种钱,我便确实看走眼了……那汉王麾下一干文武的问题不是贪财,而是目光短视只顾眼前利益,当初在山东乐安时我便深有体会。朱恒若是私下收了钱,且他又是内阁阁臣,必然要举荐这些人入湖广为官;咱们岂能用这等人坏事?朱恒这么做的话,与那些只顾私利不顾大局的人何异?” 姚姬点头道:“咱们暂时装不知道,就看看朱恒如何做罢,这一出却是有趣起来。” …… 朱恒与王宾饮酒至深夜,王宾坐在圆桌边上,借着酒兴又唤夫人李氏上来为朱恒斟酒,什么体面都全然不顾了。 王宾红着脸摇头叹道:“去年那事儿(要挟湘王押还朱恒回南京),我绝对没参与,只是孤掌难鸣也没为朱大人说上话;现在想起来真是后悔得紧,恨不得您抽我几个嘴巴!” 朱恒好言道:“过去了的事,咱们不提也罢。” 王宾拍了下桌面:“不提就要压在心里,王某是耿直之人,喜把话说开了……我先自罚三杯!您再辱没我一回,出出气,什么法子我都认!” “罢了罢了。”朱恒举起酒杯,“与王兄同饮,干了这杯了结那些过往小事。” 王宾仰头饮酒,然后又将手里的酒盏翻过来示意,接着小声说道,“兄弟在南京攒了点东西,不过走得急没来得及带出来。好在有一部分存在叔父(王仕顺)那儿了。这边只要说好了,我便去九江……贱内留在府上……”他特意提到了此事,“到时候只要事儿一办妥,咱们也没什么好谢朱大人的……这个数,说了便算数,绝无二话。”王宾伸出两个指头。 “俩?多少?”朱恒不动声色问道。 王宾低声道:“万!白货。” 朱恒哈哈大笑了几声,王宾见状也嘿嘿陪笑起来。那妇人只顾低着头斟酒,就当什么也没瞧见一般。 朱恒笑罢说道:“今晚喝得太多了,你暂且在府上客房歇下,待酒醒之后咱们再细说。” “我可没说胡话,您尽快给个回话。”王宾道。 朱恒又问:“王兄为何走得如此急,南京那边究竟怎么个情况?” 王宾道:“宣大精兵突然到了江北,趁虚取了采石矶。汉王连调几股兵马去收复,皆不胜,情况不太好……这也罢了,汉王因此性情暴躁,怪罪下来杀人如麻,好多人都因为一点小事被砍了。我要不是走得快,不等官军进南京治罪,先被汉王砍了,哪里还有小命在这里陪朱大人喝酒?好在叔父王仕顺暂时无事,他远在九江城,手里又有兵,这种时候汉王动不了他……” “原来如此。”朱恒点头道,又转头道,“看样子王兄尽兴,便劳烦夫人扶他去厢房歇下,老夫已另派奴婢数人过去听候差遣,这两天夫人便多多照料王兄。” 言罢也不等王宾回话,直接便喊道:“来人,送客。” 等丫鬟们上来送王宾出去了,朱恒犹自坐在杯盘狼藉的圆桌边上,不紧不慢地自己倒了一杯酒独酌。过得一会儿,果然就等得管家侯大户进来了,侯大户弯腰道:“此人酒量不行,老奴斗胆再陪老爷喝两盏?” 朱恒叹了一口气道:“贪点陋规小财,我便不和你计较了。” 侯大户一听话音不对,急忙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叩首道:“老爷明察秋毫,小人……” 刚刚还一脸淡定的朱恒突然将酒盏重重地拍在桌子上,怒道:“可那些人把老夫看作什么人了?!一个来路不明的娘们,二万两白银?” “老爷息怒,息怒……他们简直、简直是以小人之度君子之腹!” 朱恒冷道:“我是怕有命收钱无命花!南京大好形势,两年便成这般模样,这些人就是祸害,谁招惹谁死。” 侯大户只有唯唯诺诺,心下却一时没明白朱恒究竟在想什么,趁空隙抬头看他时,只见他正揉着下巴的胡须沉思。 ……次日,张宁照旧姗姗来迟到内阁里面的书房里查阅新到的案牍。杨士奇、朱恒、郑洽三人结伴进屋小议,只见朱恒的眼圈有点黑,好像没睡好一样。 朱恒用手撸顺了大胡子,便径直将事儿说了出来。 杨士奇等人听罢面露诧异,张宁耐心地听完后也说道:“竟有这等事。”佯作刚知道的表情,却暗自松了一口气。 朱恒道:“臣考虑再三,并未当面拒绝王宾,因其叔父王仕顺在江西握有重兵。此人一旦无路可走,极可能倒戈向朝廷投降以求保全性命;届时官军如入无人之境进兵至江西,我右侧便完全暴露在兵锋之下,无险可守。所以臣以为当下必得稳住王仕顺,我军进取江西、至少保有鄱阳湖的方略也迫在眉睫。” 张宁不住点头。 朱恒又道:“臣昨夜已想到举荐主持江西事的人选……兵部左侍郎于谦。” 杨士奇听罢立刻侧目,但未表态。张宁这下真感到有些意外了,他沉吟未决:内侍省的细作连昨天那种细枝末节的事都探得一清二楚,如果朱恒和杨士奇于谦私下见过面,自己应该不会不知道;于是可以推论,杨士奇想举荐于谦却不好开口,朱恒帮了忙却并非基于政治妥协交换。 或许在此之前杨士奇就有意无意在向朱恒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