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远长不大的哈利波特（四）
两个男孩用金粉飞了起来，向在阳光下闪闪发光的山顶飞去，一路上德拉科兴冲冲向哈利讲述着他计划等哈利去他们家里小住后他会带哈利玩什么吃什么，哈利则好奇的猜测着山顶闪闪发光的东西究竟是什么。 两个人降落在山顶附近的森林里，顺着那道亮光的指引，拨开重重枝叶走过去，当他们走到森林边缘后，眼前豁然开朗，然后，他们看到了山顶的景象。 那是一座两层高的小楼，有着红砖墙和白色的屋顶，花园里成片的百合花无人打理，野蛮盛放，一只落了灰的木马放在角落里。 但是，这座房屋已经倒塌了一半，就像是有谁把它炸开了一样，露出二楼室内的情景 ——那是一间儿童间，四壁上贴着卡通壁纸，摆放着一张婴儿床，四周还散落着玩具。 德拉科被眼前的情景震惊得说不出话，他看向哈利，哈利一脸不敢置信，他张了张嘴，向前踉跄了几步，突然又有些不敢前进了。 “哈利......”德拉科担心的拉住哈利的手。 “我记得......我记得，我的爸爸在花园里修建百合花，就在这里.....”哈利喃喃说道，德拉科看到花园里出现了一个男人的虚影，他有着像哈利一样乱糟糟的头发和俊朗的外表，一双褐色的眼睛干净而真诚，他拿着一把园艺剪，似乎修建累了，他放下胳膊，擦了一把脸上的汗，向二楼看去，笑着呼唤道，“莉莉！嘿，我们的小尖头叉子醒了！” 德拉科顺着男人的视线看去，看到原本倒塌的二楼出现了未被损毁的幻影，一个红头发绿眼睛的女人怀里抱着一个小婴儿，正开心的和男人打招呼。 “哈利，快和爸爸打个招呼，说爸爸。” 绿眼睛的小婴儿咿咿呀在她怀里蹦了蹦，含糊不清的吐出声音，“pa......papa......” “爸爸......mama......”哈利向前冲过去，可当他来到男人的虚影旁时，那些虚影都消失了，男人不见了，女人不见了，小婴儿也不见了，窗户和墙壁也恢复了坍塌的模样，原本温馨安宁的房屋陷入了一片孤寂落败。 哈利腰间的金铃铛忽然散发出强烈的光芒，它从哈利的腰间飞了起来，飞在哈利面前，然后向二楼的儿童间飞去。 哈利追逐着那只金铃铛，向上飞去，德拉科不放心的跟在身后，当两个人飞到二楼后，幻象又出现了，儿童室变得灯火通明，温馨而美丽，头顶的灯光照亮整个室内，壁炉里的炉火噼里啪啦作响，红头发的女人轻轻怀抱着怀中的孩子，口中吟唱出熟悉的摇篮曲。 它那样美丽，那样温柔，让哈利停下脚步不敢上前，他的绿眼睛涌出大滴大滴的眼泪，轻轻呼唤道，“mama......” 德拉科静静站在哈利身后，没有打扰他。 那只金铃铛又散发出强烈的光芒，在光芒里，一片幻影笼罩了整个世界，德拉科看到小时候的哈利被mama抱在怀中，被爸爸放在木马上咿咿呀呀，被爱与幸福笼罩，之后，他看到房间里的装饰出现了圣诞节的袜子、麋鹿和彩灯，看到客厅里出现了一颗无比漂亮硕大的圣诞树，圣诞树顶被哈利的爸爸亲自装上一颗闪闪发光的星星饰品，然后是开心咯咯笑的哈利，被mama抱着，准备将手上的一颗熟悉的金铃铛挂在圣诞树上。 可就在金铃铛即将挂在树上的时候，窗外一道惊雷划破宁静的夜空，金铃铛掉在了地上，滚了滚，接着是尖叫声，魔咒声，哭泣声，倒塌声，周围的虚影突然变得摇摇欲坠起来。 哈利忽然捂住头蹲了下来，表情狰狞痛苦。 “哈利！哈利！你怎么了，你还好么？！”德拉科慌忙蹲在哈利身前问道。 “我......我不知道......我有什么东西想不起来了，我忘了什么......忘了什么......” 德拉科抱住哈利，轻轻拍着他的后背，温声道，“别害怕，别怕，哈利，有我陪着你.....” “德拉科，我想不起来......我好像忘了什么很重要的东西......”哈利咬着牙流着眼泪说道，“我突然觉得很难过，我一定忘记什么很重要的东西......” 一声叹息忽然响起，两个孩子的面前忽然出现了穿着星星月亮袍的老人，他蔚蓝的眼睛悲伤而慈爱的看着哈利，看着这破败的、不再甜蜜的家。 “是您，老先生！”德拉科站起身叫道。 “哈利，孩子，你忘了你的痛苦，你的悲伤，你的过往。”老人叹息一般的说道。 哈利站起身，眼泪斑驳问道，“那是我爸爸mama的去向，对么？是我为什么来到永无岛的原因呢，是德拉科离不开永无岛的秘密，对不对？” 邓布利多没有正面回答，他只是温声道，“回头看看吧，孩子，如果你做好了准备，就去接纳它吧。” 哈利回过头，看到那道熟悉的黑雾正静静飘在他身后，男人的疾呼声，女人的尖叫声和孩子的哭泣声从里面传来。 哈利擦了擦眼泪，脸上闪过一丝恐惧和不安的神情，他顿了顿，准备走上前去，忽然，他的手被德拉科拉住了，德拉科看向他，声音清脆道，“哈利，我陪着你。不论那是什么，我陪你一起面对。” 哈利握紧了好朋友的手，用力一点头，“好，德拉科。”他看向那团黑雾，逐渐褪去了不安和恐惧，变得坚定起来，“有你的陪伴，我什么都不怕。” 他们两个一齐走上前去，走到那黑色的浓雾之中，无数记忆环绕着他，无数的声音在黑雾中响起。 “莉莉，快跑！” “求求你放过他，求求你放过我的孩子......你杀了我吧，放过我的孩子.......求你了......” “滚开，女人！我说了滚开！” “不！我的孩子——！” 哈利的手越收越紧，他的眼泪又滑落下来，德拉科抱住了他，哈利将他紧紧抱住，眼泪一滴滴落在他的肩头。 “求求您，邓布利多大师，求求您救救我的孩子......他的血脉杀死了伏地魔，可他也失去了呼吸......我已经失去了丈夫，我不能再失去他了......” “很抱歉，莉莉，他中了黑魔咒，我无法拯救他......” “那......那用我的命来换他活着可以么？大师，我愿意用我自己的性命换回他，求您了，我愿意用自己的命来换他的灵魂.......求您了......” “灵魂......有一个办法，可以让他的灵魂留在这个世界上，但他既不算活着，也不是死了，如果你愿意献祭自己的灵魂，我可以帮你留住哈利的灵魂，你愿意么，莉莉？” “我愿意。” “献祭灵魂将魂飞魄散，无法转入轮回，即使如此，你也不后悔？” “我不悔。” 幻影在黑雾中若隐若现，德拉科看到抱着襁褓的红发女人出现在眼前，她轻轻笑了一下，甜蜜而苦涩，温柔而悲伤，她抱着孩子轻轻拍着，就像无数个夜晚，她将孩子哄入睡那样，唱起一首摇篮曲。 “我希望我的孩子，能在一个永远快乐的地方生活。” 破败的儿童房里，无数本童话书飞了起来，它们的单词从书页上闪烁着金光飞舞出来，它们穿过无数孩子的梦境，带着孩子们五彩缤纷的幻象，带着他们纯洁的童真，越飞越高，越飞越高，从四面八方汇聚到海上，变成一座美丽的岛屿。 接着，海盗船出现了，童话镇出现了，人鱼湖出现了，花精灵出现了，一切孩子们所能想象到的最美好、最童话的东西都出现了。 “我希望我的孩子，能忘记一切痛苦、悲伤和烦恼，永远无忧，永远快乐。” 于是小男孩的身体里出现了一团黑雾，它被投入虚无之渊，在永无岛不停徘徊着，徘徊着，寻找着它的主人。 绿眼睛的小男孩睁开了眼，他孤独的出现在了岛屿上，但他的绿眼睛那样明亮，那样单纯，那样快乐，他被花精灵们带走悉心抚养，他穿上了树皮做的漂亮衣服和鹿皮小靴，他快乐的在森林里奔跑，和美人鱼一起游泳，听吟游诗人讲童话故事，寻找海盗的宝藏，他渐渐长大，但他也不再长大。 他永远快乐，永远无忧，永远纯真。 因为他是哈利波特，是永远也长不大的孩子。 摇篮曲又轻轻唱了起来，女人的幻影渐渐淡去，她的眼角划过一滴眼泪，啪嗒一声，滴落在她放在孩子襁褓里的金铃铛上。 哈利的手穿透那些幻影，小心翼翼触摸他触碰不到的女人，温柔道，“再见，mama......” mama消失了，房屋也消失了，周围又变成了一片森林，老人又站在了哈利面前。 “我该怎么让德拉科离开永无岛，先生，他不属于这里。” “你知道答案，孩子。”邓布利多慈爱而悲伤的看着哈利。 德拉科听着他们两个的对话，心里忽然涌上一种巨大的不安，他拉住哈利的胳膊问道，“哈利，你要做什么？” 哈利朝他笑了一下，用力拥抱住他，“德拉科，我要送你回家，离开永无岛吧，你不属于这里。” 德拉科忽然明白了什么似的，他突然挣扎起来，“你要干什么，哈利，你要做什么？！我不走了，我在永无岛陪着你好不好！我永远和你在一起！” “可你要回到爸爸mama身边呀，你要是留在永无岛，你的爸爸mama该怎么办呢？”哈利摸了摸德拉科柔软的金发，说道，“谢谢你陪伴我度过了这么多快乐的时光，你是我最好的朋友，和你在一起的时候，是我生命中最快乐的时光。” “替我长大，替我幸福，替我和家人团聚，替我去看一看更广阔的世界，德拉科。” “不，不要......”德拉科流着眼泪说道，他紧紧抱住哈利，“哈利......” 哈利的身体突然变得透明起来，他的身体化成无数道金线，越来越闪耀，一小部分金线缠绕在德拉科身上，让他的身体骤然发亮，又渐渐黯淡，另外的金线化成无数缕，飞向岛上的数个方向 德拉科的怀抱变空了，他鼻尖的阳光和青草香渐渐淡去，只留下一个金铃铛掉落在地上。 德拉科呆呆的坐在地上，眼泪模糊了他的眼睛，泪水朦胧间，他仿佛听到了哈利清脆开朗的声音。 “不要忘记我，德拉科。” 人们说，人生分为五个阶段。 出生，童年，成长，衰老和死亡。 很多时候，人们无法知道童年究竟从什么时候开始，又从什么时候结束，它总是来得懵懵懂懂，又去的猝不及防。 什么是童年？人们问。 童年是色彩缤纷的糖果、蜡笔、彩纸和玻璃珠。 童年是爸爸扎嘴的亲吻，mama絮絮叨叨的挂念，哥哥jiejie随身听里的流行歌和吃了一手的冰淇淋。 随手的涂鸦本摊开扔在地上，玩具小熊丢了一只眼睛又被mama缝上一只扣子，讲不完的童话书里，王子和公主过上了幸福的生活。 但当孩子们真正懂得了告别，懂得了悲伤，懂得了钻石比玻璃珠值钱，懂得了童话的尾声，王子和公主总有一天也会老去，会分别，会死亡，他们就告别了懵懂的童年，走向成长。 现在，我们的故事也到了尾声。 永无岛的无名山顶，无数的花精灵扑闪着晶莹的翅膀，如同无数的萤火虫，向山顶汇集而去，她们发出叮叮当当的声音，告诉着德拉科，跟随我们吧，跟随我们，我们将指引你回家。 德拉科跟随着他们向前，准备飞向天空，正在这时，一个孩子的声音忽然从背后传来。 “德拉科！” 德拉科一回头，看到永无岛所有的孩子都赶了过来，他们看着他，眼中有羡慕，有悲伤，也有温柔。 “你们......”德拉科开了开口，却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我们来和你告别，顺便委托你帮我们一个忙。”罗恩说。 “有什么是我能帮你们的，尽管开口。” “我们想起了自己的爸爸mama和回家的路，但我们已经回不去了，所以我们每一个人都挑选了一件礼物，希望你能帮我们带给我们的爸爸mama。”科林说道。 “哦......这当然没问题，但我要怎么找到你们的爸爸mama呢？”德拉科问。 孩子们笑了一下，“花精灵会带你去的，跟着他们，你会找到我们的家。” “好，我一定帮你们实现愿望。”德拉科朝他们笑了一下，他和他们每个人都拥抱了一下，一一告别过，才带上他们给的袋子不舍离开。 “再见，豌豆公主！”韦斯莱双子调皮说道。 “嘿，我才不是豌豆公主！”德拉科插了插腰，孩子们都大笑起来。 “那么，再见，德拉科。” “再见。” 再见了，哈利。 再见了，永无岛。 再见了，我的童年。 德拉科跟随花精灵踏上了回家的路，他飞过永无岛的薄雾，飞过茫茫大海，风为他助力，云朵为他遮阳，星星为他鼓掌欢呼，花精灵组成的光河为他指引道路。 他飞呀飞，飞得很快，飞到了繁华的城市，飞到了一个又一个孩子的家。 韦斯莱夫妇的确都长着一头火红的头发，即使他们已经老去，头发花白，但他们放在房间里的照片里，一大家子红头发嘻嘻哈哈坐在一起，看起来那样快乐。 他将罗恩和韦斯莱双子委托他带回来的木雕——三只可爱的红色小猫放在窗台上，看着窗内韦斯莱夫妇与孙子孙女坐在一起其乐融融的模样，敲了敲窗户，然后很快离开了。 “亚瑟，快去看看，是谁呀。” “等我一下，等等，莫莉，这是什么......是罗恩和双胞胎......是他们么？” “哦，不......是他们......他们回来看我们了！” 他将科林的帽子挂在克里维先生卧室的衣架上，星星帮他吹开窗户，让他悄悄溜了进去。 明天早上的时候，当他醒来，他就能看见一只遗失了多年的帽子挂在他的床头，上面还写着儿子歪歪扭扭的字迹。 “爸爸，早安。” 他将卢娜古怪的眼镜放在伏案睡着的洛夫古德先生的手旁，在他奇异古怪的梦里，他古灵精怪的金发女孩将陪伴着他，在一望无际的原野上，看着彩虹鱼在空气泡里跳跃，独角兽亲昵轻吻着他们，护树罗锅爬上他们的衣领。 他去了很多很多的地方，将孩子们的礼物一件件送出去，在黎明即将到来之时，他终于睁着困顿的眼睛，回到了马尔福庄园。 他甜蜜的、美丽的家。 他隔得远远的，就看到了他的卧室窗户大开着，他的mama坐在摇椅上安睡着，爸爸坐在她身旁的椅子上陪伴着她。 他落在了草地上，早起的白孔雀好奇又惊讶的歪着脑袋看着他，似乎是搞不明白他是怎么从天上掉下来的。 一个老人出现在了德拉科面前，微笑看着他。 “先生，为什么哈利不见了，永无岛还没有消失？”德拉科问出了那个困扰了他一路的问题。 “因为永无岛不止属于哈利，它还属于每一个孩子，它诞生在孩子们的梦境和想象力之中，因为孩子们的快乐和无忧而出现。” “那.....我还能回永无岛么？哈利......还能出现么？”德拉科急切问道。 “会的。”老人摸了摸德拉科的头，慈祥说道，“只要还有孩子相信哈利波特的故事，相信勇气，快乐和童真，永无岛就永远不会消失，哈利也会再次出现。” “只是......这需要很长很长的时间，你能等待么？”邓布利多问。 “我能等，我会永远记住哈利，永远等待他回来的那一天。”德拉科坚定说道。 邓布利多温柔一笑，“那就永远珍藏着一颗属于孩子的心。” 话音刚落，邓布利多就消失了，德拉科在花精灵送给他最后一点金粉的帮助下，飞到了卧室的阳台上，就在他落下来之后，他感觉到早晨的风有些凉，所以他放轻了动作，准备将窗户关上。 纳西莎的眉头蹙了蹙，迷迷糊糊睁开眼说道，“卢克，是你把窗户关上的么？我不是告诉过你，德拉科还没回来，就不要.......” 纳西莎一下子清醒过来，她的眼里涌上了眼泪，让她的声音变得哽咽，“我是在做梦么？” 德拉科有些不好意思的拽了拽衣角，他对自己一声不吭就抛下父母去玩耍的行为后悔不已，又有些担心爸爸mama会生气，可看到mama的眼泪，他也顾不上自己的不安，一下子扑到mama怀里。 “mama，你不是在做梦，我回来了！” “哦，德拉科......卢克，快醒醒！我真的不是在做梦！” “发生了什么.....哦，德拉科......” 太阳升了起来，金色的晨曦洒在宽广的大地，洒在被晨雾笼罩的马尔福庄园，它驱散了一切的孤独幽寂，将暖意和温馨洒满每个角落。 它洒在相拥的家人身上，将室内定格成一幅美丽而温暖的油画。 许多时候，听故事的孩子并不满足于故事的结束，他们总会好奇的问道，故事结束了，然后呢？然后发生了什么？ 这通常会让大人们哭笑不得，故事结束了就是结束了呀，王子和公主过上了幸福的生活，村庄不被恶龙侵扰恢复了宁静，每个人都很幸福，很快乐。 是呀，每个人都很好，很快乐。 德拉科的女儿，九岁的莱娅问道，“那后来，哈利波特长大了么？” 德拉科伸出手指点了点女儿的额头，温柔道，“我不是告诉过你了，哈利波特永远不会长大。” “唔，那你怎么长大了呢？为什么爸爸会长大，哈利波特却长不大？”莱娅不解的问。 “因为他是哈利波特呀，他是长不大的孩子。”德拉科笑着摇摇头，眼神温柔道，“是孩子们的小英雄。” “还是爸爸最好的朋友！”莱娅插嘴补充道。 “是的，是我最好的朋友。” “爸爸，你说的永无岛，那些精彩的冒险故事——童话镇，美人鱼，海盗船，还有花精灵，真的存在么？我可以去永无岛么？哦，我想让你再讲一遍哈利的故事，就从你们相识开始，那个被多比关在外面的影子，哦，可怜的哈利，可怜的多比......” “那你就要乖乖把你房间里的玩具收拾好，不能总让别人帮你收拾，在你睡觉之前。” “嘿！爸爸！”莱娅不满的嘟了嘟嘴，但在德拉科故作严肃的表情下，她只好败下阵来，“好吧，那你明天要再给我讲一遍！” 说着，莱娅就从床上爬起来，爬到德拉科身上扒着他的脖子摇啊摇，“好不好嘛，爸爸——” 她拖长了声音撒娇道。 “你这小丫头，怎么这么会得寸进尺顺杆爬，真不知道你像谁。”德拉科无奈说道。 但无奈归无奈，德拉科还是又一次抱着女儿，在星空下讲起了他讲过无数遍的故事。 很久很久以前，有个小英雄，他的名字叫哈利波特。 他生活在一个充满欢笑和阳光的岛屿，那座岛上，有着神奇的花精灵，到了晚上会消失的童话镇，海盗们的宝箱和会唱歌的美人鱼。 这座岛屿的名字，叫永无岛，永——无——岛——，永远不存在的地方。 但它确实存在，它存在于孩子们的梦境里，存在于他们随手画出的涂鸦、缤纷的想象力和欢乐无忧的笑声中。 只有拥有一颗属于孩子的心，才能进入美丽的永无岛。 风会带你前进，云朵会为你遮雨，星星会为你指路，你只要向前飞，勇敢的，坚定的向前飞，就能抵达永无岛。 德拉科的故事讲了一遍又一遍，渐渐的，德拉科的女儿长大了，她不再相信童话，不再相信哈利波特和永无岛的存在，于是德拉科就不再讲述哈利波特的故事。 又过了些年，德拉科的女儿有了一个小女儿，于是哈利波特的故事又有了新的听众。 再后来，德拉科的孙女有了一个儿子，德拉科就为他的重孙讲述哈利波特的故事。 总会有孩子长大，也总会有孩子出生，童话的故事就这样在孩子们之间流传着，一遍遍的讲述着。 从前的从前，有个叫哈利波特的小英雄。 德拉科渐渐老了，皱纹爬上了他的脸颊，风霜侵染了他的金发，他的牙齿开始脱落，他的身体不再轻盈，哪怕花精灵再为他撒上金粉，他也无法起飞了。 他的儿孙们都知道，德拉科有一个习惯，那就是，他总会把他卧室里的窗户打开一半，不论严寒或是酷暑，就像是在等待什么人到来。 不再相信童话的大人们觉得，那是他的怪癖，相信童话的孩子们会说，那是他在等哈利波特，他最好的朋友。 即使这样的童言无忌，往往只会惹来大人们善意的笑声。 再后来，德拉科已经老到走不动路，也说不了话了，他再也无法给他的儿孙辈讲述哈利波特的故事，但他知道，小英雄的故事，总会出现在下一代孩子们的床前，伴随着母亲温柔的声音，与他们一起进入甜蜜的梦乡。 在梦中，孩子们回来到永无岛，经历一场精彩而快乐的冒险故事，直到他们醒来，忘记了一切，但却留下了快乐。 他并不畏惧死亡，德拉科想，因为这只是他这段旅途的终点。 他穿着整整齐齐的西服，提着公文包，好像要郑重其事的进行一次重要的旅程。 当他到站之后，他打开公文包，掏出那颗在他心中珍藏多年的童心，小心翼翼用手帕擦拭着，然后将它放飞，它化为无数的金粉，让他变得轻盈，变得年轻，让他变成童年时的模样。 他飞过繁华的都市，飞过茫茫大海，飞过柔软的云朵和眨巴着眼睛的星星，飞到一片美丽的岛屿。 那座岛屿上，有着会唱歌的美人鱼，破烂的海盗船，叮叮当当说话的花精灵，还有永远快乐的孩子们。 他飞呀飞，在永无岛山闪烁光点的指引下，飞到山顶落了下来。 他看到一个绿眼睛的小男孩，朝他高兴的招着手，笑容灿烂，露出讨人喜欢的贝齿。 “德拉科！德拉科！我在这儿！” “哈利，我回来了！” 小小的德拉科笑容灿烂，抱着哈利说道。 “再也不走了。” FI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