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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走下去可能rou都要被勒掉。他不走,甚至有着死了就是解脱的想法。真的太痛了啊,他从来没有这么痛过,还不如死了干脆。痛疼甚至大过死亡的威胁,他瘫在地上,如同一瘫烂泥,情绪彻底崩溃。心里是无尽的后悔,以前有母亲包容他的一切过错,干了任何坏事,都大人站出来帮他解决。他已经养成了,做错事也没什么了不起,不会有什么后果的习惯。只有这一次,唯一的一次需要他承担后果。可这一次,就足以要他的命,让他痛不欲生。“住手,你们放开他。”夏镇长从暗处走出来,他已经跟随他们有一会儿了,还找到机会用对讲机报了方位。但他只有一个人,势单力薄,便干脆没有露面。原本想着跟在他们身后,等队伍赶到,再救下林鸿远。但没想到,队伍还没赶到,林鸿远先不行了。小孩子哀嚎的声音,在半夜的山林里,显得格外凄厉。夏镇长不得不出现,哪怕他现在只有一个人。“姑夫,姑夫,救我。”林鸿安看到夏镇长,犹如溺水的人看到飘向他们的游泳圈,拼尽全力的嚎叫。“我是夏华盛,是卧龙镇的镇长,你们如果需要一个人质,显然我比他更适合。”夏镇长双手平摊向前,示意他没有武器,对他们构不成威胁。两道手电筒的光束照到夏华盛的身上,有一道光束直接打到他的眼睛上,让他不得不眯起眼。这样的动作充满了挑衅,在这个时候,却偏偏无可奈何。“你能保证送我们出去?”大小江拿手电筒玩弄般的在夏镇长的全身扫过,拿镇长当人质,的确比这个走不动的破小孩好。“我什么都不能保证,如果你们同意交换人质,就放人,如果不同意……”“你能怎么样?”大小江大笑起来,指着天空飘下来的雪花,“你看,连老天爷都在帮我们。”山林里的雪就是最好的跟踪器,雪地上的脚印让他们逃跑的路线无所遁行。他们也想过扫除痕迹,最后发现是浪费时间。谁能想到呢,竟然下雪了,不用一个时辰,他们所有经过的痕迹都会被大雪覆盖,完美的就象没人经过一般。见夏镇长没有吭声,大小江从背包里取出一条绳子,扔到他的脚下,“把自己的手套上,走过来。”“你们先放了他。”夏镇长捡起绳索,一指林鸿远。回答他的是黑洞洞的枪/口,一把枪指着他,顺便还把躺在地上的林鸿远踢了一脚,“换一个人质可以,但他,一样得死。”他们在逃亡,每一分钟都有可能是最后一分钟。他们杀人无数,这中间有老人,有妇女,有孩子,有成年男人,还有警察。杀第一个人的时候,还会紧张,会害怕,会想被抓住该怎么办?现在,他们已经不会这么想了,杀几个都是一样,那为什么不多杀几个。扭曲的灵魂疯狂的想要吞噬鲜血,越多越能满足他们变态的心理。他们的灵魂早已不是人类,眼珠里的光芒业已丧失所有的人性,只剩下纯粹的兽性。夏华盛僵立在他们面前,蹙眉看着林鸿远,心下念头急转。大江有些不耐烦,他比较喜欢直接一点,要杀就杀,别废话。但弟弟喜欢在别人死前戏弄一番,他不喜欢,但也没阻止。如果戏弄一下将死之人,能纾解弟弟的压力,那也不错。但前提是,别耽误太长时间,他们还要赶路。看了一眼手里的地图,大江还是开了口,“快点吧。”小江无所谓的耸耸肩,削瘦的脸上浮现出一抹奇异的笑容,用手一摸林鸿远的脖子,“穿的这么好,吃的这么胖,你爹妈养你花了不少钱吧。要是你死了,他们的钱是不是就白花了。”林鸿远吓得哭都哭不出来,小江的手指阴冷的就像一条黏乎乎的毒蛇,明明没什么力度,林鸿远却觉得比踢他一脚更加可怕。“你住手。”“不许动。”前头一句是夏镇长喊的,后头一句是赶过来的民/兵队长,他端起了枪,枪/口瞄准拿着枪的大江。大江“呸”了一口,冲着小江道:“让你浪费时间。”“怕什么,有这个小子在,换人质咯。押个镇长在手里,还怕逃不出去。”小江一脸不在乎。却遗憾的收起爪子,拍拍林鸿远的脸蛋,“小子,你运气不错。”民/兵队长再晚来一点,他肯定会当着夏镇长的面掐死林鸿远,然后押上夏镇长当人质。反正他们手里有枪,又是二对一,稳赢。“怎么只有你。”夏镇长一脸焦急,虽然他有枪,但只有一个人,对方是两个悍匪,也同样有枪,关键是还有人质,他们现在并不占有优势。“都不熟悉山里的路,还得让村民带路,时间太紧等不了他们。”民/兵队长端着枪,言简意赅。“幸好你过来了,不然……”夏镇长一抱拳,刚才方寸大乱,要是林鸿远真死在这儿,他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对妻子,和岳父那边交待。“镇长跟我客气啥。”民/兵队长瞄准大江,一刻都不敢放松。心想抓住大小江虽然重要,但要是把镇长填里头,他也好不到什么地方去。不管换谁当镇长,都不敢要他这个只知道要功劳,却不管镇长死活的民/兵队长。“镇长大人,恭喜你啊,这小子暂时死不了。不过呢,你得跟他换,否则,我这手啊,说不定就痒得慌。”小江忽然一下子掐住林鸿远,手指慢慢收紧。“你不要乱来,我换,我换。”夏镇长一见,捡起绳子就往手上套。之前他不是不肯换,人家即要人质也要林鸿远的命。现在他们这一方有了枪,形势稍微有一些逆转,但还不够翻盘。至少,能够保住林鸿远的小命。“镇长,不要换,他们不会讲信用的。”民/兵队长急了。夏华盛没有说话,只是往前走去。他怎么能不换,林鸿远有生命危险,不管他和林鸿远是什么样的关系,首先他是一个大人,而林鸿远是一个孩子。在危险面前,一个成年人,难道要看着一个孩子去死吗?他做不到。“你们放开他。”就在夏镇长走过来的时候,小江重新收手,脸上挂着轻松得意的笑容。这笑容大江非常熟悉,是他戏弄人得到满足时,常常会发出来的笑容。简单说,被戏弄的人越为难,他就会越兴奋。“小远,你能站起来吗?”夏镇长喊着林鸿远的名字。林鸿远的喉管火辣辣的痛着,已经发不出来声音,他想爬起来,可是一点力气都没有。“小远,你坚强一点。想想你妈,你不想看到她吗?不想回家吗?”想,林鸿远心里想的要紧,呜呜咽咽的声音从喉管里发出来,在寂静的山林里,犹如一只负伤频死的小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