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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并不看容景祺。敬嫔恰到好处地站起来,泪水涟涟地跪到了容景祺身边,道:“圣上,臣妾身为景祺之母,却没有教导好他,没有发现他与吴姑娘之事,是臣妾的错,是臣妾之错啊!”母子两人一唱一和,最后容景祺道:“父皇,此事与母后无关!皆因儿臣处事不当,无论何种惩罚,儿臣愿一概受之!只是这吴若彤毕竟是吴家女儿,儿臣认为,此事或许应当,再由吴大人吴夫人商讨,究竟应当如何处置……”吴大人和吴夫人还能如何处置?他们还能拿着大喇叭,敲锣打鼓走街串巷地告诉所有人,自家的庶女和二皇子暗通款曲,害死了嫡女?这可是天家秘事!说了只怕连性命都保不住!两人沉默不语,吴夫人盯着吴若彤,思索着如何将她千刀万剐。皇帝望着容景祺,道:“你是何意?”容景祺道:“儿臣认为,或许可以将吴若彤暂时收押至静思园,或关押至吴府,待我们商讨出如何处置,再做打算。”皇帝半阖着眼,道:“狄卿、华卿、你们如何看?”狄简与华景策极有默契地道:“但听皇上吩咐。”此次会议,毕竟不是正儿八经的会审,地点设在岳秋殿就可见一斑,狄简和华景策虽都觉得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但这其中的弯弯绕绕,两人无论如何也能察觉到一些,此事兹事体大,绝非只是个投毒案这样简单,皇帝不表达,那是怎么也轮不到他们插手的。皇帝好笑地看了两人一眼,最终看向容景谦,道:“景谦,你觉得呢?”容景谦回头,看了一眼容景祺与吴若彤。这很难说是怎样的一眼,轻飘飘的,没有什么情绪,但好像他已将所有事情看透了——不光是之前发生的事情,还包括之后将要发生的事情。容景祺额上渗出一滴冷汗,只觉得不久前还在洋洋自得的自己,实在是蠢得可怜。容景谦现在有一万种手段将容景祺重新拉下水——那玉佩是谁给吴若彤的?曼舌花水是谁给吴若彤的?吴若彤要杀容景祺和吴丹雪,为何要陷害丝毫不熟悉的七皇子?在场无人提出这些疑惑,因为皇帝没有提,而皇帝没有提,是因为容景谦没有提。在这令人窒息的寂静之中,容景谦淡淡地道:“便按二皇兄说的办吧。”☆、遗言“狗奴才,你究竟是何人派来的!”容常曦一脚踢在振英的胸膛前。振英跪在地上,双手被反捆着,脸上却只有惶恐和委屈,而没有阴谋失败的悔恨,他道:“殿下!奴才一切都是听张公公的吩咐啊?!”容常曦愣了愣,指着他道:“一派胡言!张公公怎么会让你去陷害容景谦!”“奴才并未陷害七殿下!”振英却振振有词,“张公公让奴才监视他,奴才便监视他,要奴才偷了个玉佩,奴才也偷了,仅此而已……奴才只是忠于殿下,忠于张公公啊!奴才说过了,奴才永远对殿下您忠心耿耿!”容常曦站在岳秋殿旁,看着面前跪在冰冷地面上,一脸真挚和委屈的振英,身边是不断吹拂的冬日寒风,手心却渐渐沁出汗来。振英没有撒谎。到了现在,他根本就没有撒谎的必要。最重要的是,振英这个人,本就是张公公选的。如果他是容景祺的人,张公公一开始就不会选来……可若他说的都是真的,那张公公究竟想做什么?容常曦微微抖了抖,想要立刻回昭阳宫,又想等被父皇留下的容景谦。其他人都先行离开了,容常曦借着要审讯振英的由头,在外没有走,可是……可是现在她要如何对容景谦说?容常曦还没想好,那边容景谦出人意料很快地就从岳秋殿里走了出来,看见在外头的容常曦,他淡淡地点了点头,并没有要停留,容常曦赶紧道:“景谦!”容景谦停下脚步等着她。两人之间隔了一个岳秋殿殿门宽度的距离,容景谦并没有要过来的意思,他身后的福泉一贯地面色严峻,可就连总是假笑着的禄宽,脸上也都没有了笑意。容常曦心中慌乱,提着裙摆几乎是小跑着走了过去,她也没管禄宽和福泉跟在容景谦身后,张嘴便道:“振英的事我当真丝毫不知情——”“——我信皇姐。”出人意料的回答。容常曦愣愣地望着容景谦,容景谦平静地回望着她,听起来也并不像是讽刺。可,也并不让人觉得安慰。容常曦不太懂他的意思,讷讷点头:“是、是吗?那便好,那便好……”“皇姐可曾信过我?”寒风刺骨,但容景谦的眼神和神色似乎比这飒飒的风更加让人遍体生寒,容常曦被他盯着,下意识退了一步,道:“我……我自然是……”容常曦并不擅长说谎,尤其被他这样看着,最后连话都没能说完。容景谦没有追究,也没有流露出失望的神色,直接转身走了。容常曦呆在原地,又回头愤愤地看了一眼振英。若不是这个狗奴才,她怎么会,她怎么会在容景谦面前落得这样的下风,甚至打从心眼里觉得对不起容景谦?!容常曦让人先将振英关入内牢,自己心绪不安地回了昭阳宫,她本想立刻去找张公公,可到了昭阳宫,萃珍便立刻急急来报,说是三殿下方才从岳秋殿直接来了昭阳宫,正在等她。三皇兄有什么话不索性在岳秋殿外同她说,还要这样大费周章?容常曦疑惑地走入福康殿,容景思果然已坐在里头等着了,他手中举着茶杯,垂眸沉思着,竟连容常曦回来了都没有注意到。容常曦道:“三皇兄!”容景思这才抬眼看着她:“常曦。那内监审的如何了?”“有什么如何不如何的。”容常曦气闷不已,“也不知张公公发什么疯……尤笑。”尤笑凑过来,容常曦道:“你去把张公公给喊来。”尤笑应了一声离开,容常曦叹了口气,又道:“三皇兄,你来找我,是想谈论方才岳秋殿发生的事情吗?”容景思点头:“嗯。这次的事情,常曦怎么看?”容常曦有些不是滋味地道:“能怎么看呀,容景谦显然是清白的啊,容景祺这个疯子,连自己的妻子都下得了手……”容景思笑了笑:“那照这么说,你也觉得在父皇的沉香木中下药之人是二皇兄了?”“这……”容常曦撇撇嘴,“倒也不是没有可能。”容景思的手轻轻拨弄着茶杯盖,道:“如今我们心里都清楚,吴丹雪这件事,二皇兄脱不了干系。可我想,二皇兄怎么也不至于,明知要闹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