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魔药与飞行

    “你们到这里来为的是学习这门魔药配制的精密科学和严格工艺。由于这里没有傻乎乎地挥动魔杖，所以你们中间有许多人不会相信这是魔法。我并不指望你们能真正领会那文火慢煨的坩埚冒着白烟、飘出阵阵清香的美妙所在，你们不会真正懂得流入人们血管的液体，令人心荡神驰、意志迷离的那种神妙魔力……我可以教会你们怎样提高声望，酿造荣耀，甚至阻止死亡——但必须有一条，那就是你们不是我经常遇到的那种笨蛋傻瓜才行。”

    核对完学生名单，斯内普教授大步走回讲台上，他的声音低沉好听，然而所描述的内容可不那么让人心情愉快，虽然事实如此——魔药学是一门需要付出大量时间精力反复练习的学科，即使如此也才能勉强配置出功效不错的现有魔药，因此每一个擅长创新的魔药大师乃至照本宣科的魔药师都是不可多得的瑰宝。

    但是不是每个人都能学会珍惜，魔药大师抽出宝贵时间讲授的课。

    大多数的格兰芬多都神游天外。

    好像是尤其看不顺眼带着圆框眼镜的救世主男孩，斯内普教授点名哈利波特回答了三个基础问题，可惜没一个答得上来的，他甚至反问了斯内普教授为什么不让一直在课堂上表现得很活跃的赫敏回答问题，显而易见的——

    “看来名气不能代表一切。格兰芬多扣一分，由于波特，顶撞你的教授。”

    源于都不想亲自处理鼻涕虫，卡斯提尔和德拉科分开组合，各自挑中了两个幸运儿作为魔药课的新搭档。不得不说即使是各方面都不出挑的高尔和布拉克家的，也能完美处理好低级魔药所需的材料。

    而更多麻瓜、混血巫师聚集的格兰芬多就不那么走运。但是出乎预料的是，造成大乱子的反而是个纯血，隆巴顿家的纳威。错误调配的魔药，飞溅得到处都是，毁坏了他的同学们的教具制服之后，成功将自己送入了医疗翼。

    “终于有比纯血叛徒更窝囊的纯血废物出现了吗？恭喜你韦斯莱。”卡斯提尔快开始怀疑，是不是平时欺负他的未婚夫过了头，以至于让德拉科找到借口就出言讽刺与斯莱特林对立的格兰芬多？

    可以看出他们的院长将学生送去医疗翼后不妙的心情，他甚至忘记给配置出完美药剂的德拉科、卡斯提尔等优秀的斯莱特林学生加上几分。

    “我要回寝室，德拉科。”

    “自由行动，先生小姐们。”

    午休时间，卡斯提尔更愿意待在私人空间里，午餐可以由陪同主人入学的，马尔福的家养小精灵送到寝室去，信件也会一起送达（来信会在公共用餐时间由猫头鹰送到长桌前）。一个校董家的小小特权。

    被很多双眼睛盯着，被迫保持完美的仪态是件非常令人疲惫的事情，卡斯提尔需要一个舒适的靠椅和一个拥抱。

    从前是父亲母亲，现在是德拉科。一个称职的抱枕，安静柔软可靠。

    两个小少年共享了一段静谧宜人的午睡时光。

    “之后还有什么？”卡斯提尔将头埋在德拉科的胸口嘟嘟囔囔，神情放松，面无表情，终于可以给维持微笑不变而僵硬的嘴角一个休憩时间。熟悉他的人才知道，卡斯提尔反而是不笑的时候才是真正的惬意轻松。

    “一节魔法史。”

    “据说是个幽灵教授。”

    “放弃吧卡尔，这一点也不有趣，我打听过了，这堂课就是完全按照书上来念。”

    “喔……霍格沃茨招收教授的标准比隐形兽还难以捉摸。”

    “也许是教父的高水准，拉高了外面那些人对学校教学质量的整体评价。”

    “或许我不该对人抱有太大偏见，分院时斯内普教授旁边那个包着头巾的教授也不像是能教得好的——他说话时候很明显有结巴，他教什么？”

    “黑魔法防御术，周四的课程。不用在意这点小把戏，据我所知，等这次假期，家里的课程安排会“深入”得多。”

    “魔法没有黑白之分，这要看使用的人，沃塔列塔斯家也信奉这个——看看猫头鹰捎来了些什么，羽加迪姆勒维奥萨。”卡斯提尔站起身活动活动四肢，将搁置在一旁的信件堆漂浮起来一一检查。

    “预言家日报飞来——让我先看看这个……古灵阁非法闯入事件？有意思。”

    “现在的局势越来越混乱了，爸爸让我们注意安全，不要掺和邓布利多调教救世主的“小游戏”，令人恐惧的情报网，比在校的人知道得更多。爸爸重回英国后真是春风得意——这是你的，卢修斯叔叔寄来的。”

    “他说……他今天感到手臂上的印记在发烫，吩咐我务必让你也知晓，警惕狂热神秘人追随者家族！”德拉科忍不住惊惧，倏地从沙发上站起来。

    “……不会有事的，相信爸爸他们，我们始终站在一边，马尔福家一定会很安全！冷静，德拉科，按照信上说的，和那两边保持距离，然后正常上课就够了！”

    德拉科震愣了一会，然后弯下腰抱起刚好路过的猫咪（随午餐一起送过来了），揉了揉它的毛绒脑袋。牢不可破誓言、神秘的麻瓜界——或许情况没那么糟糕。

    “你不会打算将我们的“孩子”一直叫做小猫吧，亲爱的。”

    “你真……不错，我打算叫它德拉科二世。”虽然很高兴看到他能冷静下来——卡斯提尔回敬以一个白眼。

    ……

    在没有课的空闲时间里，斯莱特林的休息室一般都会早早满员，除了必要的社交，还因为每个学院的休息室里都会放置一些独有的藏书。虽然不像拉文克劳学院那样书籍种类丰富，但可以肯定的是，斯莱特林的藏书内容绝对“特别”，这也是斯莱特林休息室不会轻易放外人进来的原因之一。

    “呃唔……即使不是因为一会的飞行课要换上轻便的服装，我也会换掉它的！”

    “那个教黑魔法防御课的，奇洛？教授，梅林的胡子，我都不敢想象他的包头巾已经多久没洗了！”

    “快快快，谁会清理一新？”

    ……

    听上去充满绝望的喧闹声暂时搅浑了休息室的宁静祥和，间或夹杂着一两声啜泣，是刚出教室就往寝室冲的一年级们。要是现在就能提前学习五年级的幻影移形，或许效果会好得出奇。

    即使是早有准备，坐在最后一排的“孔雀四人组”，在密闭的教室里待上一堂课，也快被噩梦般的“大蒜混合香调”熏出泪花。

    周四的太阳光格外明媚，是英国少有的好天气，不知道有多少人会因为晴朗的天气感到舒心，总之上一堂课是黑魔法防御术的斯莱特林以及拉文克劳们都情绪不佳。如果将心情指数排行罗列出来，那么紧接着的飞行课，要和不对头的格兰芬多一块上的一年级斯莱特林们，绝对高居榜首——负排行的。

    “本来指望飞天扫帚会让我好受些！”走在前面的德拉科已经看见了空地上聚集的格兰芬多一年级——他先是看到了很难被忽略掉的红头发，德拉科近乎痛苦了。

    “我快要喊mama了，可悲的是没人会嘲笑，因为大家都想这么干。”卡斯提尔虚弱地说。也许部分曾经是食死徒阵营的斯莱特林是因为看到了格兰芬多，但中立的沃塔列塔斯是因为讨厌飞行。即使他有一个酷爱魁地奇的未婚夫，有必要时他会连带着德拉科一起讨厌：当德拉科从魁地奇球场下来，带着满身汗水跑向他的时候。

    “都站好，按学院来，你们还在等什么？分列站在我左右手边！”他们的老师霍琦女士来了。她一头短短的灰发，两只眼睛是黄色的，像老鹰的眼睛一样。

    “每个人都听好，一人一把扫帚，伸出右手放在扫把上方。”雷厉风行的教授很快将这群一年级安顿好，“像我一样，大声喊：‘起来’！”然后走在队伍中间，好让每个学生看清动作。

    只要是在家里碰过飞天扫帚的，都一次就成功了，这里特指斯莱特林和一小部分格兰芬多，不那么意外的是哈利波特也一次就唤起了扫帚，据说他爸爸从前就是格兰芬多校队的一员猛将。

    这个步骤没大问题，所有的学生都得到了扫帚的回应，罗恩还额外收获了一个肿包——扫帚飞起来的方向产生了偏差，给他的脑门来了一记闷棍。

    斯莱特林的一年级们顿时可以从宜人的天气里享受到快乐了。

    虽然嘴上不说（但是行动在做），没人能受得了每天被叫做jian诈小人，梅林知道这个叫罗恩的韦斯莱经历过什么，整个格兰芬多也只有他成天将学院成见挂在嘴边，他的斯莱特林同学们真诚希望他去圣芒戈治治脑子。

    接下来霍琦教授穿梭在队伍中间，指导和纠正学生们的骑行姿势。

    “马尔福先生，按照我说的做！不要再偷偷改变姿势！”这里有一个难搞定的问题少年。

    “可是教授……这个姿势可以让扫帚飞得更快些！”无论平时展现出来的有多成熟，11岁的年龄遇到喜欢的东西，总还是会充满孩子的坚持的。

    “这里没有人需要抓住金色飞贼，马尔福先生！”

    德拉科撇过头不看霍琦教授的眼睛，倔强地维持原样。

    “一切都是为了安全！马尔福先生，不要和你的教授作对，否则我只能为斯莱特林扣去两分了！”

    由于没有其他的斯莱特林可以解围，卡斯提尔遗憾地收起了看戏的心态。

    “鉴于你在飞行课上的表现，我想卢修斯叔叔将不会允许你购买最新款扫帚，要知道成绩单会直接寄到家里，德拉科？”

    “我会听话的，小蔷薇。”德拉科只会在找乐子或者羞恼的情况下喊这个昵称。

    “说不定他想飞快点，抓住那个姓氏很拗口的斯莱特林，来个英雄救美什么的，这样就没人发现他不像他之前吹嘘的那样厉害了！”韦斯莱自认为很小声地与哈利偷偷嘲笑对面队伍发生的一切。

    哈利看上去想说些什么，但没有成功——

    格兰芬多队伍里，有个大胆的学生在没有教授的指令下起飞了！

    “回来！孩子！”霍琦教授想要抓住隆巴顿的袍子，阻止他伤害到他自己，但是他上升得太快了！

    即使不是故意的（隆巴顿快哭出来了，他此刻的表情已经不能更惊恐了），扫帚仍然垂直向上飞驰，骑手摇摇欲坠，看上去随时会掉下来。

    让我们为这个与医疗翼结下孽缘的孩子祈祷。事情发生得太快，没有等到教授的救援，隆巴顿还是狠狠地从半空中摔下来了。

    霍琦教授带着隆巴顿离开了，走之前她不放心地警告了这群不安分的学生：私自飞行将被取消上学资格。

    确定霍琦教授是真的离开，德拉科将混乱中捡到的记忆球拿到手里。为了清除大蒜异味，牺牲掉闲适的午休时间，德拉科在礼堂里随便解决了午餐问题，他当然知道这是隆巴顿刚从猫头鹰那里收到的记忆球。

    “嘿！那是纳威的，放下它！”韦斯莱和哈利一致认为，马尔福没安好心。

    无论捡起记忆球的初衷是什么，德拉科今天都决定做个真正‘jian诈的斯莱特林’。

    “我想把它放在一个什么地方，让隆巴顿去捡——放在一棵树上——怎么样？”德拉科已经跨坐在扫帚上。

    “拿过来，马尔福！”哈利认为自己已经无法忍受了，从第一次见面开始，马尔福就对他不怀好意。

    “我拿到了，快看！马尔福，这是什么，沃塔列塔斯的发饰！把记忆球还回来，用这个交换！”忽然，韦斯莱在一旁嚷嚷着。

    扎成马尾的头发失去了固定它的贵金属环，卡斯提尔披散着一头金色长卷发。没想到居然会有人做这么幼稚的事情，扯别人的发圈？卡斯提尔关注着德拉科那边，没有留意身边的情况。

    “我们之间的事应该早点解决，你听说过巫师间的决斗吗？只许使用魔杖。你还要带上一个助手，那个红毛鼹鼠怎么样？”德拉科走过去，用力将记忆球拍在哈利的手心上，用只有他们两能听到的音量，阴沉地说。

    “今晚午夜，奖品陈列室见，不要做个孬种。”一把抢过韦斯莱手里的发圈，同样压低声音，对他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