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我叫许颂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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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从珂醒了,但是没起。 床很软,窗帘的遮光性很好,全屋内可见光只有床头那盏温馨的小灯——开灯的人现在不在这房间里,也不知道是好事还是坏事。 她盯着它发呆已经有十多分钟了。 该死的,她喝酒从不断片。 她能回忆起所有的细节:那些蒸汽,那面镜子,交缠的rou体,毛巾的黏潮,甚至指甲挠过真皮沙发的触感都能回想起来。 妈的。 她狠狠地挠了一下床,棉表的粗粝感摩擦后是短暂灼热,总算把那残存的触感烫掉些许。 张从珂借力弹起来洗漱。 腿间有些异样,但称不上不适,整体很是干爽。她甚至还披着浴袍,应该是在昨晚半梦半醒的时候被人套上的,自己是一点印象也无,因为太累。 昨晚除了她主动邀约的第一次,还有她半推半就的第二次——张从珂一进到浴室里看到淋浴间的玻璃就立刻想起来了。 那时她第二次高潮,力气和神志都没剩多少了,加上之前喝酒发疯,还爬了山,困意骤然卷上来,一时间眼睛都要睁不开。 她天真地以为对方一次就够了,接下来的流程是进入梦乡。 清洗是对方带她去的,她没力气,让干啥就干啥,被摆弄来摆弄去,最后不知怎的就被压在那玻璃上又做了一次。 爽当然是爽,就算那时她困倦到神经迟钝,情欲也像温水一般将她慢慢煮透了,只能说烧水的人极有技巧,小火滚得刚好,让人由内向外地绽开来。 张从珂总觉得那玻璃上还印着她手的轮廓,走进看又没瞧见,郁闷地继续刷牙。 昨天她嫌弃没有的洗漱用品现在台子上有完整的、未拆封的一套。真皮沙发上干净整洁 ,只有角落里迭着一摞衣服。 张从珂抖开,是件白色的连衣裙。料子很好,但吊牌什么的都看不到,应该是送过来的时候就剪掉了。 看来这哥经验挺丰富,流程很熟练么。 ——不过真的很周到。 她欣然接受。 洗漱完换好裙子,她听见外头响起了座机铃声,接通以后,里面传来的女声来自前台,提醒她开门。 与此同时,床头的显示屏显示出门外的影像——一辆推车和一男一女。 “客房服务,小姐,请开门。” 男人的声音透过电子设备也丝毫无损,干净清朗。一双眼睛直直看着摄像头,对上张从珂的视线。 张从珂一眼认出来人,去按门禁按钮的手在半空中来了个急刹,才重新按下。 门开了,先进来的是许颂千,他身后跟着一位穿着制服的女性,应该是服务生,推着一辆小车,上面是许多盖着盖子的餐盘。 盖子被一个个揭开,张从珂看过去:切得很好看的面包、各种做法的牛rou和鸡rou、圣女果西蓝花紫甘蓝这类她从没在早上吃过的果蔬…… “这家酒店的中早不怎么好吃。”张从珂眼见一只手在那些摆盘精美的餐品边放下了一个格格不入的透明塑料袋,她从中闻到熟悉的气味,“但旁边有家早餐店的小笼包挺好吃的。” “不知道你喜欢吃什么,想吃什么先吃,剩下的给我——我先去冲个澡。” 许颂千嘱咐完,朝浴室走,途中还停下来帮服务生开门,把人送出门,说了声谢谢。 张从珂心情复杂地用刀叉戳起一个小笼包。 她没见过几个有钱人,更别说一起相处,但对其的刻板印象可是有一大堆。不过,综合昨晚和今早的表现,这位除了表现出“有钱”这一特征,其他印象一个都没对上。 真有这样的有钱人吗?不会是装的吧,骗钱……不对,骗色?还是…… 她想到一些社会新闻,另一只手下意识去摸自己的腰子,后知后觉地担心起自己的人身安全问题。 不过这小笼包是真的还行。 在她解决完一袋小笼包、一盘牛排和一杯果汁后,终于听到浴室门开了。 一听到那声门响,先前没来得及反应的尴尬这会儿突然就反上来了。她想到继续装作吃早餐,不过因为早餐实在丰盛,她控制不住地多吃,这会儿实在是有些撑着了。 许颂千擦着头发出来,看到的就是张从珂举着刀叉一副进退两难的样子。 “怎么了,不合胃口吗?” “没,挺好吃的!”张从珂迅速否认,转身面对男人,飞快地上下一扫,脑子里闪过的第一个想法是“他居然是穿好衣服的”。 下一秒,她就被自己龌龊的想法震惊到,接下来要说什么都尴尬忘了。 许颂千走近,扫了一眼餐车的情况,伸手从那盘几乎没动的圣女果里捏了颗放进嘴里。 张从珂着了魔般盯着看他动作,终于把下一句想起来了,愣愣道: “……谢谢。” 许颂千垂眸和她对上视线,笑了下,只说: “裙子很适合你。” 张从珂大脑宕机,沉默片刻,硬邦邦的又说了声谢谢。 许颂千这回是真被逗笑了,他头发擦得差不多就随手把毛巾挂在一旁的椅子背上,心情很好地在张从珂对面落座。 “好像一直没来得及自我介绍。你好,我叫许颂千。” “……你好。” 这话一出口张从珂就下意识想要伸手找人握手,只不过看对方好像没有这个意思,又生生忍住了。 “不对……”张从珂突然警觉 ,“那你怎么会知道我的名字?!” 从昨天见面的第一眼起,他就叫她“张从珂”。昨晚她智商下线,现在才意识到不对劲,她确定自己从来不认识、甚至没见过他。 张从珂在这一瞬间真实地觉得自己的腰子岌岌可危。 许颂千看着女孩全身戒备的样子依旧不慌不忙,甚至有些无辜地眨了眨眼,接话: “佛祖派我来救你的啊。” “……”张从珂无语凝噎。 好死不死,昨天在寺庙里发的那些疯又因为这句话的出现在脑海里频频闪现挥之不去。尴尬这个情绪呈压倒性优势,张从珂现在都不是很害怕了。 “真……真的假的?”她试探,坚定的唯物主义的世界观此刻正在遭受冲击。 “假的。”许颂千优雅地往嘴里送了一口牛rou。 张从珂欲言又止,深呼吸几个后,最终决定看在这张脸的份上懒得和他计较。 “不过,”许颂千卖了个关子,“也不能说不是。” “有一位算命先生和我家人说,我三个月后会死,又说如果不想死,就需要找到一位女孩。” 许颂千定定看着她,眸色深深。 张从珂皱眉,勉强消化了一下以上内容,只觉得对方在鬼扯:“真假的?” “真的。” “哼。” “那算命的真就是这么说的……” “你信了?!” “家中长辈信了。”许颂千只说。 “这也太扯了,怎么可能呢……”张从珂嘟囔着,神色突然一转,语气又生硬起来,“可你怎么会知道我在哪、我叫什么名字。” “算命的算出来的。” 又是这个答案,张从珂忍无可忍,刚想对这些封建糟粕来一通批判,眼前突然就伸过来一只手,举着手机,屏幕亮着。 她聚焦——百度百科。 “这是我父亲的百度百科,你往下翻,可以看到我的照片。”手机后的人探出脑袋,“怎么样,看看像不像?” 张从珂只震惊了片刻,就接过认认真真看起来。 “不是很像的话也正常。这上面的照片是我高考的大头照,好多年了,一直都没换……”他顿了顿,“不换也挺好的。” “所以……算命的告诉你昨晚我在哪让你来找是吗?” 张从珂把手机交回去,长吁一口气,言语间有些无奈疲惫,却不再有如先前一般的尖锐质问。 她突然想开了,在她的刻板印象里,有钱人好像就信这个,只是真有没有这么玄乎她不确定,却也无从考证。 至少眼前人并非来路不明,好像也暂时没有威胁到她人生安全的趋向,这就够了。 “对。” 其实不是。 许颂千在得知算命这一事的时候,张从珂的资料已经摆在他面前了。 他不打开就知道这里面的纸上密密麻麻印满了一个人从出生到现在、所有能被拎出来讲的大事小事,不薄不厚的,封在这牛皮纸袋里。 这是他们家、或者类似他们家人做事的一贯风格。他已经习惯,也依旧想如往日般蒙混过关。 谁知道,奶奶这次态度异常坚定,软硬兼施,最后又对着他抹起眼泪,说那些带着“安心”“遗愿”“死不瞑目”的话。 最终的结果是他妥协,接过那纸袋,只抽出其中一张纸,认了认上面的名字,随即问道: “她在哪?” 如他所料,奶奶真的派了人跟踪了那位女孩的行迹。 他根据那人的汇报,来到西山,却是没见到人。 茫茫夜色,抬眼只瞧见山上隐约的光亮,在这寂静长夜里显得尤为割裂、虚幻,不真实,像是另一个世界对这里的入侵。 他在原地默默许久,迈步上山,想看看这世上是不是真的有神佛。 ———————— 宿命论的美妙之处~~~ 男主跟家人的关系……有些复杂,反正肯定不是其乐融融。不过奶奶是位好奶奶。 以及,剧情线有没有人看的(〃&039;▽&039;〃) 感谢您的停留。 谢谢投珠珠的朋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