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 【all邪】欺君罔上 下(前期作品,慎看)
第六章 三天后,吴邪应约来到黑瞎子的住所,因为是去蛊,有些特殊的法子,故而黑瞎子让吴邪独自一人前来,安抚了要跟着一起的张起灵和王胖子,吴邪遵守约定一个人前来。 对于他这个太傅老师,吴邪从来不敢小看,即便他表面看上去多么落魄,可暗中所掌控的力量,也许比解雨臣还要多,现在的样子不过是他想呈现给所有人看到的样子罢了。 “躺下吧。” 黑瞎子轻佻的声音依旧没个正形,彷佛不是做一件很严肃的事儿,而是在闲庭信步般。 吴邪有些不安,整个房间太黑暗了,只闻其声不见其人的感觉压抑至极,可已经到了这一步,无论是为了自己还是张起灵,都必须等黑瞎子完成这次去蛊。 闭上眼睛的那会儿,黑瞎子悉悉索索的声音渐行渐远,异样的疲惫破土而出,吴邪挣扎了一会儿,到底抵不住灵魂深处的疲惫陷入沉眠。 一片浓黑如墨,却在黑瞎子的眼中亮如白昼,他划破了自己的手腕,鲜红的血液被喂入吴邪口中,同时吴邪指尖快速变黑,点点金粉从指甲缝隙落下,直到那抹漆黑越来越淡,直至完全恢复白皙,看不出一点儿伤势。 黑瞎子从来没有告诉过任何人,他与张家人一样,漫长的时间改变了他的体质,几乎成为了蛊人,所有的秘药杂症在他这里,没有无解一说。 而对于吴邪,他的傻徒儿,一日为君,终生是君,怎能早逝呢? 往生蛊好除,可他还加了点其他的东西,小三爷阿小三爷,你摆脱不掉的。 吴邪睁开眼睛,眼前是张起灵难得流露出情绪的担忧神情,僵硬的大脑反映了几秒,这才彻底恢复知觉:“小...小哥...” “吴邪,蛊已经除了,一切安好。” 吴邪微微蹙眉,不太可能吧?黑瞎子竟然安安稳稳的没动任何手脚?难道真的是他小人之心了? 张起灵看过吴邪的表情就知道吴邪在想什么,补充道:“这次是真的,张海客已经彻底检查过你的身体,没有任何问题,黑瞎子那边问不出话来,暂且将之禁足在将军府,直到现在。” 尽管心底还有几分疑惑,但在张起灵的严密监控下,几乎不可能再做任何手脚,吴邪压下不安,终于流露出了这段时间中最轻松的笑。 “那小哥我们可以一直在雨村呆下去了,和胖子一起,我还是喜欢雨村那边的生活。”吴邪卸下了沉重的包袱,开始畅想未来美好的日子。 张起灵也难得的勾起唇角,宠溺而温柔的看着吴邪。 可温馨美好的画面常常是用来打破的,胖子听到吴邪醒了着急忙慌的冲进来,正好装上这个场面。更是因为胖子的大吨位造成的大动静,果不其然吴邪和张起灵四道目光直直的钉在胖子脸上。 胖子后脑勺一凉,满脸讪笑的打着哈哈就要退出去,谁知身后一股巨力,张海客看都没看被撞到的胖子,神情焦急的对张起灵道:“族长!出事了!” 张起灵微微抬眼,神情无波:“说。” “可是...”张海客扫了一眼胖子,又看了看张起灵不动如山的表情,咬咬牙道:“天堑崖下的东西开启了!” 听到这里,张起灵那向来古井一般的深沉有了些许波动,声音依旧平稳,“我知道了。” 张海客尽管着急,可一切都以张起灵的命令为先,只能像个木桩子一样站在房间里,期盼张起灵能够以大局为重。 张起灵没有再理直挺挺站在一旁的张海客,只对还有些状况外的胖子道:“胖子,吴邪就拜托你了,我很快就回来。” 虽然还搞不清发生了什么,但能得到张起灵的恳求可是少见至极,王胖子本着兄弟义气大义凌然的应了下来:“小哥你只管放心,小天真有我照顾着,肯定养的白白胖胖的,到时候指定还你一个精神百倍的人!” 吴邪刚刚去除蛊虫,难免有些虚弱,从前作为帝王,不是不知道张家肩负着怎样的重任,这次的事情也能推算出八九分,可张起灵身为一族之长,不能够抛却应承担的责任,吴国有自己这个无能的君主已经遭受了太多,他欠天下百姓的,所以必须放手让张起灵来为天下人做一点什么。 “小哥...”吴邪深深的看了张起灵许久,面上万般不舍,却不得不说出来,“保重。” 张起灵紧紧的握了握吴邪的手,俯身在吴邪苍白的唇瓣上留下一个虔诚安抚的轻吻。 伴随着关门的吱呀声响,吴邪摸了摸额头,缓缓勾出一抹笑意。耳畔似乎还在回荡那两个格外动人的字眼——“等我”。 一旁的胖子咳嗽几声,不忍直视小情侣间丧心病狂的暧昧氛围,期待着吴邪这小子看在自己给他煮了多少顿饭的份上,能够想起来屋子里还有人。 然而,这个心愿最后也没有被吴邪发现。 张起灵不在的时间总是过的很慢,和胖子在一块唠嗑了没几天吴邪又一次不受控制的想起了张起灵,听闻天堑崖下有一扇门,打开会放出时所罕见的怪物妖邪,小哥他可要千万小心啊。 正望着天空发呆的吴邪眼前突然被一片黑色占据,视线缓缓对焦才发现是黑瞎子,余光一扫胖子早就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 独自面对黑瞎子吴邪不是不紧张的,黑瞎子到底有多大谁也说不上来,看上去洒脱不羁,可隐藏的凶残黑暗一点都不亚于张起灵,但张起灵在吴邪面前从来都是温和的,相较而言黑瞎子的行为总有太多的不定性。 “你怎么来了。”吴邪率先开口道。 “徒弟是不是忘了自己答应过我什么?何况在如今的局面下,独自一人在张家的地方可是极度危险的。”黑瞎子尽管蒙着黑布,可视线始终若有若无的扫视着吴邪。 吴邪眸光飘忽,若是张起灵还在,他肯定不会在乎和黑瞎子的承诺,可张起灵刚刚离去不久,这位曾经权倾朝野的大将军便前来兑现诺言,若是一下子毁约的话,光凭自己和胖子恐怕在这位手下走不过三个回合。 “自然没忘,如今的局面又怎么了?”吴邪假笑着问道,手中摸向了胖子之前准备的茶壶,一人一杯给沏上了茶。 黑瞎子盯着吴邪葱白修长的手指,回想起之前紧握着这双手是嫩滑柔软的触感,心底闪过几分绮色。 “都忘了,陛下如今呆在张宅日久,朝堂上的事情早不过问,可怜那色艺双绝的丞相大人,拖着一身伤病将汪家的动乱全数挡下,只为陛下得享岁月静好、山河无恙。” 此话一出,吴邪倒茶的动作一顿,缓缓将茶具放下,眉宇间还依稀得见几分天子的深沉:“那黑爷为何不与他一起?毕竟你们是很好的盟友不是吗?” “呵,陛下有所不知,您的这位发小可不是简单人物,仅凭一己之力便将张家掌控的庙堂全数替换,明明张起灵对你的感情谁都看的出来,那之前甘愿退居二线的丞相大人又为何会突然针对张家呢?” 黑瞎子端起茶杯缓缓摩挲,茶叶的香气沁人心脾,倒是许久没有喝过这样的茶叶了。 “你是说,汪家已经渗透到了张家内部?”吴邪不得不做出这样的结论,汪家自古以来便一直试图取代张家,在各代帝王对张家的全力支持下才一直蛰伏,一直到上一任皇帝离奇失踪,汪家才逐渐动作明显了起来。 说起吴邪的皇位,本不是他的亲生父亲传给他的,而是他的亲叔叔,失踪的上一任皇帝吴三省传给他的,吴邪记得小时候父母二叔三叔都在,可慢慢的,先是父母失踪,再是二叔失踪,最后轮到了皇帝吴三省,甚至解雨臣的父母、叔伯,无一不曾牵扯进来。 而在吴邪即位后的三年后,便连同张起灵、解雨臣和黑瞎子将明面上的汪家人全部扫清,山河太平,对外平乱,吴邪原本以为整个吴国会迎来更加繁华的盛世。 可在张起灵失踪的时候,自己以为的自己人给了他狠狠的一刀,让他更加深刻的理解了吴三省对他说过的话:“比鬼神更可怕的,是人心。” 听黑瞎子的意思,汪家这一次是全面出动,向来天堑崖下的那道门,便是他们和张家要争夺的地方。 那小哥他... “不用担心哑巴张,需要担心的,只有你自己而已。”黑瞎子突然道,吴邪一怔,以为自己又不经意间说出了心里话。 黑瞎子摇了摇头,耐心的解释道:“陛下跟着哑巴张没多久,之前学过的帝王心术早已忘了个一干二净,就陛下所表现出来的,满心满眼都是哑巴张,随便哪个人都看得出陛下的想法。” 吴邪面上一臊,在从小教导的老师面前被指出来忘了曾经所学,不可谓不尴尬,要是有个地缝吴邪都能立刻钻进去。“也...也没有吧。” “嗯?”黑瞎子挑眉,面上似笑非笑,“陛下觉得汪家是怎样的一批人?” 说到正经事吴邪便很快的恢复状态:“阴毒残暴,无所不用其极。” “既然如此,陛下这个香饽饽放在这,他们就不会蜂拥而上、报仇雪恨?”黑瞎子缓缓道。 “所以你过来了,那胖子呢?他没事吧?”吴邪一想到这一层,当即担心起胖子来。 黑瞎子失笑,该说吴邪天真善良呢,还是舍己为人?从来最先看到的都是身边人怎样,忽略自己的险境,也难怪在张起灵和吴三省留下后手的情况下,被自己和解雨臣轻易夺权。 这是优点,也是缺点。 第七章 炎炎夏日带着蒸腾的暑气烤的人心烦意乱,此时吴国的朝堂之上也是多事之秋,昔日丞相大人雷霆手段将张家所有人一一替换,其后更是凶残血腥的对整个庙堂进行大清洗,众位官员在这般大动作下皆是噤若寒蝉。 没有人知道解雨臣此举只是单纯的为了保一个人平安,或许是解雨臣过于冰寒的气场格外瘆人,所以从来没有人想过解雨臣也有心。 只是将自身置于风口浪尖,首当其冲的最前方的解雨臣丝毫不曾后悔,耗费多年谋划的一切将吴邪——他心中唯一的光护在身后,此生无憾。 夏池塘看着废寝忘食,眼下青黑的主子,大胆的劝慰道:“大人,该歇着了。” 解雨臣翻阅文书的动作一顿,旋即当作什么都没发生一样处理着今日份所有的事情,月影西沉,烛火阑珊,解雨臣合上最后一卷文书,对夏池塘冷然道:“没有下次。” 夏池塘一颤,恭敬领命。 可心中的不忿愈演愈烈,主子啊,原来的陛下眼里心心念念的都是张起灵,你做这些又有什么意义呢。 数日后,掌握朝堂整整月余的丞相大人倒下了,被汪家的精锐杀手一剑刺伤心脉,几乎毫无转圜余地,整个皇城尘嚣四起,暗潮涌动。 吴邪和黑瞎子王胖子安安稳稳的生活了一个月,在解雨臣倒下的日子里,这种平静的生活终于被彻底打破。 装甲精良的禁卫军将整个张家围得水泄不通,夏池塘面无表情的从军队中走来,作为解雨臣身边的第一心腹,解雨臣的生死从来都是排在首位的,而现在,能救解雨臣的只有这个瞎子以及...曾经的陛下。 “黑爷,还请跟我们走一趟吧。”夏池塘的音调很平稳,丝毫没有因为解雨臣的重伤而影响情绪。 黑瞎子噗嗤的笑了,解雨臣确实和他有过不少交易,可张起灵不在,吴邪身边的人自然是能少一个少一个了,他们倒是真敢做出这般动作! “夏池塘,你觉得我是一个看上去很助人为乐的人吗?”黑瞎子把玩着桌上的茶盏,声音并不明显,不愿意发生太大的响动来。 为的是什么,夏池塘很清楚。 “黑爷,若是陛下知道了我们主子做的一切,您觉得如何?”带着威胁的话语轻缓而坚定,早已料到吴邪的心软的夏池塘稳cao胜券。 黑瞎子眉峰一挑,手上指尖微动,沉沉的茶盏裹挟着凌厉的风声向夏池塘袭去,夏池塘还是小看了黑瞎子,能从解雨臣的手中对半平分的人岂是好相与的,即便他现在看上去多么颓丧,骨子里从来都是血腥残虐的常胜将军。 夏池塘没能避过,结结实实的受了黑瞎子一击,捂着肩膀面如金纸,身后精锐的士兵蠢蠢欲动,被夏池塘冷冷的眼神压下,这一刻,仿佛是解雨臣出现在了眼前。 黑瞎子拍了拍没什么灰尘的衣袖,漫不经心:“小子,跟解雨臣比起来,你还是太嫩。” 夏池塘强撑着笑了笑,语气反问道:“是吗?黑爷?” 风乍起,杨柳依依,窗檐上木制的风铃叮当叮当的响着不停,往日常常会在这个时间出来摆弄花草的青年毫无踪影。 “哼,声东击西用的不错,怕就怕竹篮打水一场空啊。”黑瞎子被摆了一道并不生气,他在等待着吴邪的决定,如果解雨臣可以被原谅,那么自己动的那点手脚也会有发挥的余地了。 黑瞎子比夏池塘更期待吴邪的选择。 帷帐蔓蔓,隐隐绰绰,吴邪步履轻缓的一步步走进这处无比熟悉的寝宫,在多年前他无数次休息过的床上,解雨臣面无血色的昏迷着,呼吸微弱的几不可察。 每接近解雨臣一步,儿时欢快的记忆和那段噩梦般的经历繁复交织。 怜惜与痛恨并存,期望与悲哀缠绕。 吴邪伸手去抚平解雨臣紧蹙的眉,从未有过的疲累病弱在解雨臣身上格外突兀,吴邪还记得,小时候三叔带自己拜年时那个年画般漂亮的女孩儿。 一切怎么会变作这样,明明他们合该是最好的知己,在背叛过他之后又能为他付出一切,做到这样的地步。 人人皆道解语花,谁人能解花儿情。 一声微不可察的叹息,吴邪陪着解雨臣呆了一会儿,到底还是走出了这所熟悉至极的寝殿,他们,合该有自己的归途。 然而一开门所看到的却是被五花大绑的胖子,脸上还带着几分愤怒与焦躁,在吴邪出来的一瞬间化作狠意,屈膝便去顶撞压着他的那人的腰腹。 灵活飞快的攻击猝不及防的伤到了汪家人,那人也没想到被绑成这样的胖子也能这般灵活,结结实实的挨了一下,随后便要挥剑砍向胖子。 千钧一发之际,吴邪脚下生风,短短时间便飞身到了胖子身前,手腕微动,一个巧劲四两拨千斤的将汪家人的招式化解,将胖子护在身后。 淡色的衣袂猎猎,吴邪的眉眼清朗,一如雨后清新的山景,浩渺雅致:“怎么,汪家没人了吗?让你这么个毛头小子过来?” 汪灿整个人气的脸红脖子粗,忍不住呛道:“吴邪你他妈的,别以为老子不敢拿你怎么样!解雨臣都是个死人了,还他妈的有谁能护着你!” 本来温润平和的吴邪神色一冷,直接就要上前好好揍一顿这不知死活的小子,解雨臣怎么样轮不到他们汪家人来做决定! 然而拳头即将砸在汪灿的脸上之际,汪家族长带人姗姗来迟,“陛下也该想想后路了!” 简简单单的一句话便试图阻止吴邪的动作,然而吴邪早已不是当年的吴邪,现在的吴邪经过亲友的背叛,只会更加果决狠辣,手上不停的狠狠揍了汪灿一顿。 掐着汪家族长临界的点儿收手,整整凌乱的衣衫,过去给胖子松开绳索和口中的破布。 胖子一得解放便是一串串连吴邪都不太听得懂的脏话,好不容易等胖子发泄完了,那边汪家族长也已经耐心用尽,身后跟着的人态度不屑而散漫的请吴邪走一趟。 吴邪很清楚,今天汪家族长不知哪根筋搭错了,能容忍自己这样下他们面子,明显已经惹毛了的人面前,吴邪很懂得见好就收,安抚过骂骂咧咧的胖子,就要和汪家的人一起离开。 王胖子不是没有阻止,但在绝对的实力面前,任何手段都只不过是螳臂当车,被武力镇压的胖子当即第一时间去搬救兵。 黑瞎子没有想到,他和夏池塘在这边僵持,那边吴邪就出事了,张家和自己安排暗中保护的人手竟然一个不剩,都能对解雨臣下那样的死手,若遇上的是吴邪,只怕... 想到这里,也顾不得和夏池塘交谈,带着胖子匆匆追踪汪家人的踪迹。 对于夏池塘来说,折腾了一场,唯一的目的不负期望,解雨臣醒了过来,尽管非常虚弱,但只要有活着的希望,一切总会慢慢变好的。 解雨臣接过夏池塘端来的药汁一口喝下,气息沉重的一一吩咐下去接下来的计划,满面病容的姿态依旧妩媚绝艳,精致的眉眼格外清透,仿若拨云见日般清朗,记忆中吴邪的那声叹息言犹在耳:小花,只要你醒过来,我原谅你。 吴邪从一届国君沦落为阶下囚,丝毫不觉得不适,许是吴三省当年热衷于散养,吴邪的身体素质一向还可以,没有娇惯过的精细,故而还有余力胡思乱想。 说起汪家,当年和小花黑瞎子张起灵联手将之击溃,没想到卷土重来的汪家隐忍多了,只是能对解雨臣下死手,却单独将自己带过来,究竟是何用意? 吴邪的疑惑没过多久便得到了解答。 被带到一间全然漆黑的屋子里时,吴邪嗅到了极其危险的信息,可偏偏心脏的跳动越来越安稳,吴邪下意识的对危险的一方做出了信赖。 紧紧拥抱住自己的人浑身guntang,似乎还在颤抖着,口中喃喃不息的始终只有吴邪二字。 吴邪知道,这是张起灵,他的小哥。 心疼不自觉的流露,吴邪摸索着对方伤痕遍布的身躯,试图唤醒张起灵一丝半点的理智,然而都是无用功。 花了许久吴邪才彻底接受,张起灵失忆了,忘记了张家的一切,以及他们的过往,唯独只记得吴邪的存在,愿意接受吴邪在他身边。 任何想要将吴邪与他分开的人都会受到毫不留情的攻击。 张家族长的力量不是一般汪家人可以承受的,耗费诸多人力物力方才将张起灵困于一隅,只有张家族长进入过的青铜门中掩藏着怎样的瑰丽奇景? 这一切,在张起灵的失忆下彻底成谜。 而被记住的吴邪,赫然是这千年探寻唯一的线索。 所以,生性狠毒心胸狭隘的汪家人暂且放下了复仇,目前最重要的只有张起灵脑子里的记忆,一切的一切都需靠后。 “小哥?”吴邪拥住张起灵灼热颤抖的身体,轻柔的安抚着张起灵混乱的精神,“我是吴邪,小哥,你说过让我等你的...” 神智混乱的张起灵突然安静了一瞬,吴邪几乎要以为他想起来了什么,可仅仅只有一瞬,又变回了那样无知无觉的状态。 吴邪固然有失望,可在从前强大如神佛,如今却孱弱无力的张起灵面前,满心满眼都只有他的脆弱,他的无助,他的痛苦,他的迷茫。 只恨不得以身代之。 吴邪用脚趾头都能想到汪家再打什么主意,张家所守护的责任远远不是一个藏头漏尾不敢见光的贼人所能觊觎的。 更何况,那是小哥所付出太多守护的东西。 在张起灵不完全是张起灵的时间里,就由自己来保护他! 这一次,汪家不能从他这里再拿走任何东西! 第八章 吴邪小心翼翼的用节省下来的一点清水为张起灵擦洗身体,试图散热退烧。 汪家那群人无时无刻不在监视着监狱里的一举一动,每日送来的食物和水分都少的可怜,势必一直要张起灵维持着虚弱的状态。 吴邪尽管不忿,但人在屋檐下,适当的审时度势还是很有必要的,每日尽量的保持着体力消耗,不至于无力到任人鱼rou,在张起灵慢慢平静下来的时间里,吴邪无谓汪家人将他当作一个废物,只蛰伏等待着最好的时机。 时间不紧不慢,如同细沙缓缓流逝,阴暗的牢房中不见天日,凭借着汪家送饭的间隙勉强得出已经过了三天的结论。 吴邪轻柔的帮张起灵整理碎发,眼光是那样温柔,动作是那样细致,唯独苍白到干裂的唇瓣昭示着这段时间的狼狈不堪。 吴邪一直在等一个机会,终于,时机很快成熟。 汪家族长越来越焦躁,外面的战场上节节败退,内里一直追求的神迹毫无进展,眼见汪家死伤越来越多,汪家族长派人强制性的将吴邪和张起灵带走。 脱离阴暗潮湿的环境,太久没有见到阳光的吴邪眯了眯双眼。 这正好是汪家轮岗的时间,尤其听到带他们出去的汪家人的污言秽语,其中的信息量不可谓不大,张家的人也找上门了。 而这一次,他们是要用药物强制性的催动张起灵的记忆,再以他吴邪为要挟,迫使张起灵一点点吐出最深刻的真相。 在转移的过程中途径一片富丽堂皇的宅院,隐隐可听到嘈杂的人声,可想而知这是一处生活区。 不知是否张起灵的失神让他们放松了警惕,这一路押送的人仅仅只有六人,或许也是汪家人才凋零,无计可施,总之在其中两人结伴离去之后,吴邪抓住了这个机会。 保存的体力被无限度的最大利用,悄无声息的放倒了两个人的吴邪向最后两人接近,然而刚刚爆发的力量过后的浓重喘息暴露了他的动作。 发觉不对的两个汪家人当即出手攻向吴邪,森白的刀光映着吴邪憔悴却锐利的神情,格外的动人心魄。 一个矮身避过刀势,趁着汪家人对自己孱弱无力的刻板印象,吴邪几乎发挥出了平生最干脆利落的手法,快速的解决了残余的两人。 过度用力使吴邪的肌rou阵阵发疼,胸腔中满是剧烈的胀痛,稍微缓了一下的吴邪强撑起身体,转身将高热昏迷的张起灵架起,艰难的离开原地,寻找安全的所在。 另一边姗姗来迟的汪家人望着惨烈的场景,遁着地上隐隐的血迹看向远方,神情渐渐难看起来。 和张起灵远远逃开的吴邪在汪家的势力范围很难找到一个安心之处,很快飞速流逝的体力提醒着吴邪不得不停下喘息。 心疼不舍的摸着张起灵紧皱的眉眼,吴邪满目爱意,在张起灵的耳畔轻声道:“小哥,这次...该你等我了。” 将人安置隐藏好,旋即随便选了一个方向离开,待到距离足够远的时候,几乎再也跑不动的吴邪被发现了踪迹。 再次见到汪家族长的情形很是落魄,被两个人架着拖进来是吴邪从没感受过的粗暴,四肢虚软的瘫在铺就柔软地毯的大厅上。 吴邪连抬头的力气都没了,只听到上首汪家族长阴森可怖的声音:“陛下好手段啊,在那样的情况下也能反杀我们的人,并且将张起灵藏得严严实实。” 吴邪嗤笑一声没有回答,微阖着双目不做回应。 汪家族长也不用吴邪回答什么,自顾自的继续道:“从前小看了陛下不要紧,只希望陛下之后不要让我失望啊!” 吴邪猛的睁开了双眼,眸光寒凉如剑,“你什么意思!” 汪家族长不紧不慢道:“黑瞎子和解雨臣的人已经攻了进来,若是将陛下放在两军交战处,不知他们会不会帮我一起找藏起来的张起灵呢?” 吴邪紧张的心脏直跳,若是以前,他绝对相信黑瞎子和解雨臣不会背叛他和张起灵,可那完全信任的一次代价太过惨烈,他不敢再赌。 可是今时今日,这样的情形下吴邪丝毫不敢露怯,眼神狠厉的看不出丝毫心虚:“哼,你的如意算盘怕是要打空了!” 汪家族长笑了笑,缓缓蹲下身来,拽着吴邪的头发硬生生的拉起半边身子,神情诡异阴森:“陛下,我们拭目以待!” “带走!” 对属下说完这一句,吴邪像一根软面条般被拖了出去,路上余下点点猩红无人在意。 吴邪太累了,脑中笨拙的思考着后续的发展,可纷纷杳杳的信息杂乱无章,脑中唯一出现的竟是黑瞎子和解雨臣再一次背叛他们的情形。 是情深几许还是刻意逃避,早已说不清楚。 一片辽远的狂野,骑着骏马的主将两相对峙,若非顾忌吴邪的安危,黑瞎子此刻已然带兵踏平了整个汪家。 终于,老旧的车轮声艰涩暗哑,吴邪被束缚再囚车中一身狼狈的推上战场,其后华丽软轿中的汪家族长轻描淡写的吩咐道:“退出汪家族地,交出张起灵,否则昔日的皇帝陛下便要血染疆场!” 黑瞎子嘴角的笑意更深,解雨臣手中骨扇紧握,敢这般对待吴邪的人从来不会留在世上,好一个汪家。 僵持间吴邪的囚车中飞入一枚小刀,正正的扎进了虚弱的伤口之中,鲜血刺目而下,吴邪却只发出一声闷哼,再也没有任何态度。 那柄小刀一扎进吴邪的身体,黑瞎子黑布下的灰色瞳仁逐渐危险起来,整个人的气势格外瘆人,带着饱经沙场的血气和硝烟,一柄长剑直直的扎在了对吴邪动手的人的心脏,又一个汪家人倒下了。 汪家族长不是不惊讶的,彼此暗中敌手多年,这还是黑瞎子第一次这样不顾身份,而身负重伤依旧披甲赴战的解雨臣毫不犹豫:“你再动吴邪一下,你们汪家的人一个都不会留!” 汪家族长不是不忌惮解雨臣,当时那致命一击都没能彻底要了解雨臣的命,他的报复自然会让汪家损失惨重,可当时是为什么没有彻底杀了他以绝后患的呢? 对了!是汪灿! 汪家族长心底一惊,骤然想通的事实还来不及反应便已落入敌手,汪灿手中锋利的匕首稳稳的压在汪家族长的脖子上。 “族长,还是束手就擒吧,汪家已经到头了!” 汪家族长平静的神情终于溃败,“汪灿!别忘了,你也是汪家人!” “那有怎样,汪家人并不都是汪家人不是吗?”汪灿手法很稳,甚至微微带着笑意的回答道。 旋即四下扫了眼对自己亮出武器的汪家人,擒着汪家族长的脖子,将人粗暴的扯起来,淡淡道:“族长最好还是约束一下我们的族人,免得您细嫩的脖子出现伤口可就不好了。” 汪家族长一直很是疯狂,为了终极的秘密不惜一切,哪怕是自己的性命也毫不在意,因此并不像汪灿料理过的很多领导者一样怕死,他并不在意,甚至稳了稳身形,动作一如既往的优雅,“哼,我的一条命,换皇帝陛下跟我一起下地狱,值得。” 汪灿手上发狠,汪家族长脖子上立马就出现一条细细的血线,狠声道:“放了吴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