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事出反常

    心乱如麻之际，叩门声准时响起。

    “咚，咚——”是敖殊来给两人送早膳了。“陛下，娘娘，属下把膳食放在门口了。”

    敖瑾从小便不喜旁人近身，怀胎之后他的饮食起居就更是几乎只由乌碧霄一人全权负责。便是从小追随他的敖殊，也几乎不会踏足他的寝殿。故而敖殊每日只把膳食送到门口就会自行离去。

    今日，乌碧霄却扬声唤道：“敖殊，你进来！”

    “娘娘？”敖殊疑惑地应了一声，心中莫名有些不安。却也没多问，依言推门而入。

    待看到躺在榻上，脸上明显带着病容、眉头也紧紧锁着的敖瑾之时，他也是吓了一跳，慌忙问：“娘娘，陛下这是怎么了？”

    “他发热了！”乌碧霄自己都没发觉，她的声音甚至隐隐有些颤抖。“他修得神体已有千年，按理说，上神之躯是不会受病痛所扰的。更何况，他是龙，体质更是比寻常种族要好得多得多，怎么会发热呢……你跟在他身边这么多年，可有遇到过这样的情况？”

    “……”敖殊却沉默许久，似在犹豫什么。

    若是在平时，她定能看出对方定是有什么难言之隐。可如今情况紧急，她也顾不得许多，一迭声催促道：“你倒是说啊！你不说我怎么知道他何故会如此，又该如何帮他？我是他的妻子，是皇长子和他腹中孩子的母亲，我还会害他不成？”

    “您误会了。”敖殊连忙解释道：“属下绝没有怀疑您的意思……只是，此事属下实在不知陛下愿不愿意叫您知道。”

    敖瑾还躺在那里人事不知呢，她也没兴趣去窥探他的过往，只想着搞明白他上神之躯为何会生病，以及该如何治好他的病，便说：“那你就省去前因后果，捡着能说的说。”

    她都这么说了，敖殊也没法再推拒，只好开口道：“陛下从小到大一共生过三次病。第一次是在他五百岁的时候，那会儿陛下还只是半神，玉妃娘娘，也就是陛下的生母……险些去了，陛下听闻这个消息，修炼出了岔子，大病了一场；第二回是同陛下的四哥切磋，受了重伤，养伤的时候也发热过；最后一回便是前些年玉妃娘娘去的时候了，陛下守完灵就吐出一口血来，昏了好几日才醒。”

    “如此看来，他从前都是在受到重大打击或是受了重伤的时候才会生病的。可现如今，这两种情况都没有出现啊，他怎么会发热呢？”

    乌碧霄百思不得其解的问题，敖殊心中倒是有些猜测。“娘娘，这些时日您只精心照管着陛下的身子，想来对我族其他有孕男子的情况不大了解。据我所知，我族有不少男子在孕期都出现了心绪不佳以致邪火入侵、性格大变的情况，临盆前后更有不少人都出现了陛下如今这种状况。”

    敖殊说得这些她还真的不知晓。原来敖瑾此前的暴躁、后来的冷淡，并不是偶发现象，而是许多龙族男子都是如此吗？

    她拧眉思索片刻，总觉得里面还有什么她没想明白的事儿。可如今情况紧急，她也来不及细想，匆匆交代敖殊说：“既然已有不少先例，你便去把族中医官给这些孕夫开过的方子搜集来给我看，我好斟酌着给敖瑾诊治。”

    “属下遵命。只是……”敖殊似是面有难色，最终还是顶着巨大的压力开口问道：“娘娘，今日的早朝该怎么办？陛下如今昏迷不醒……”

    话还未说完，就被乌碧霄不耐烦地挥手打断：“他都这样了，还管什么早朝？交代下去，今日早朝取消，叫那些人都回去吧。”

    “娘娘，这实在是不妥啊！陛下醒来定会……”

    “他醒来叫他来同我闹！责任不用你担！”

    “娘娘，您有所不知，陛下如今虽贵为天帝，这位子坐得却也不是那么稳当的。四殿下一直怀疑陛下伪造了先帝遗诏，对天帝之位虎视眈眈，他的母族又是麒麟一族，实力强横，陛下对此多有忌惮。且陛下一向勤勉，自登基以来从未缺席早朝。若是今日突然罢朝，陛下还不露面，只怕朝中会有动荡。”

    ……她懒散惯了，便是如今身为凤黯族族长，其实在族中起到的作用主要还是“定海神针”，只有顶顶重要的族中大事才会报到她这里，以致她对朝事可谓是一问三不知，竟从未考虑过敖瑾的难处。

    敖殊这么一说，她才顿觉问题有些棘手。“那先帝在位时，可有出现过临时罢朝的情况？”

    “那自然是有了。先帝不比咱们陛下勤勉，今日后妃临产，明日酒醉未醒，后日忙于修炼……总归十日里总有那么两三日是不上朝的。”

    “……”乌碧霄有些无语，她那未曾谋面的公公竟是这么个做派！“先帝可以，那敖瑾为何不行？”

    “娘娘，事出反常必有妖。先帝罢朝，那是常事；陛下罢朝，却是怪事了。”

    ……行吧。合着过于勤勉也有问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