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子书屋 - 高辣小说 - 燕宫艳史在线阅读 - 分卷阅读52

分卷阅读52

    席上言笑晏晏,觥筹交错之后,连燕齐光和聂长戈在内,都是一张笑脸。但今日能在场的诸人,都不是笨人,燕朝和鞅狄国境相交,虽有几十年没发过一场大的战争,但边境之地,小打小闹地试探,也并非一天两天了。

尤其燕齐光登基之后,又不是那等软弱性子,近年来囤积粮草、整治兵事,动静之大,不信鞅狄那边不知道。

鞅狄前几年因老汗王过世,名下十七子都已悉数长成,谁也不能服众,尤其势力最大的那几个,各自拥兵为政,都打着汗王的主意,因此暂时倒都默契地没有称王,就这么干耗着。

此举已与汉时诸子分封无异,对燕朝而言,自然只有好处,不仅安安心心地坐山观虎斗,还经常架个桥拨个火的,恨不能让鞅狄就这么成了一盘散沙才好。

谁知聂长戈就这么横空出世。鞅狄是拓拔氏族,为何他却是个汉姓呢,原来聂是他母姓,他母亲聂娘子原是燕朝女子,带着和老汗王的两个儿子聂长戈和聂长河,一直住在江南。

后来聂长戈长到十岁、聂长河七岁时,他母亲病逝,兄弟二人才被老汗王接回来。老汗王儿子十几个,外族所生的私生子,老汗王也不甚在意,连父姓都没给他们改过来,自然难立足。兄弟二人一开始连鞅狄话都不会说,在草原上的日子颇为艰难。

直到聂长戈十四岁开始,宁肯舍了所谓“王子”的虚名,宁愿当个小兵,也要跟着老汗王出生入死,几番立下汗马功劳,才被人看在眼里,旗下开始掌兵,开始初显天资,灭了周边好几个小部落,才算是正式在草原上站稳了脚。

后来老汗王死得突然,是在战场上被不知哪来的流箭一箭穿心,当时他带出去的是最受宠的第三子,其他十来个儿子见得了这个机会,自然要把三王子拉下马,何况老汗王的死的确是有疑点,重重护卫的中军之中,如何会有不长眼的流箭射来了呢?

多方攻击之下,三王子辩无可辩,最终“因罪伏诛”,诸王子没了共同的敌人,瞬间崩成了一盘散沙,耗了好几年,反倒是原本不起眼、势力也并非最大的聂长戈异军突起,竟出其不意统一了全族,成了鞅狄史上最年轻的汗王,同胞弟弟聂长河被封为了左翼王。

聂长戈继位之后,两兄弟仍用汉姓,并不肯随父姓。鞅狄中并非没有异议,但聂长戈已大权独揽,其余人也无力回天了。

如今聂长戈年纪才二十岁,因是异族混血的原因,不完全似鞅狄中人的高鼻深目,也不完全是燕朝人的俊美斯文,而是中和了两者之长,轮廓深深,五官是恰到好处的锐利,多一分则显得刻薄,短一分则失了气势。眼珠颜色是近乎黑色的深浓的墨蓝色,平常不显,只有在光下才能显出一些深邃的蓝色来。他是十来岁就在尸山血海的战场上混过来的,身上的伤不计其数,连下颌角都有一道寸长的疤,是被箭矢擦过留下的痕迹,此时年月已久,已成陈年的深褐色,在麦色肌肤上,更显出一种见过血的精悍来。

他此时就这么大马金刀地坐着,微带三分淡薄笑意,却连旁边倒酒的宫女,都止不住把目光投在他身上,面色薄红,含羞带怯。

聂长戈却毫无所觉,只端着碗喝酒,还对燕齐光笑道:“陛下,燕朝的酒,到底不如草原上痛快,都是软绵绵的甜水,这样不够劲的酒,便喝十坛,到底有什么趣呢?还是说,这就是陛下的口味?”

他既话里有话,燕齐光自然不肯落下风,朗声大笑道:“草原上的酒到底粗糙些,朕不比汗王啊,到底下不了口,只是汗王既说了,远到是客,朕怎好不如汗王的意呢?”说着吩咐禄海,让人上烈酒来,又指着韩耀笑道:“朕这个表弟,向来是个擅饮的,朕听闻汗王也是千杯不醉,不如和他比比如何?”

不待聂长戈拒绝,韩耀已举杯,唇角扬起,酒窝深深,笑得一脸天真:“陛下向来不许我多喝,多年未练了,汗王可要承让些。”

聂长戈的弟弟聂长河沉不住气些,已站起来大声道:“既如此,我和你比过!赢了我再说!但我有话在先,既要喝,自然要上烈酒,别又只喝娘们才喝的甜水!不是我说,你面皮白得跟个小娘皮似的,若是喝哭了,可别来找我算账!”

韩耀不怒反笑,遥遥敬了聂长河一杯,眸色亮的惊人:“如此,我便期待左翼王能将我灌醉了,毕竟这滋味,我自会喝酒以来,还未尝过呢!”

燕齐光和聂长戈都笑了,一齐道:“便让他们小的先来一较长短罢!”

第六十二章拼烈酒两虎明与斗藏深意二龙暗相争

小顺子得了禄海的话,忙小跑着到了宴会旁边的小帐子里,对敏妃跪下道:“奴才请娘娘安!陛下吩咐说,要几坛极烈的酒,那边定安伯和鞅狄的左翼王,正要拼酒呢!”

敏妃因管着宫务,这些里里外外的大宴会都是她来cao持的,怕临时有什麽要的,因此也到了前头,以备不时之需。帐子里还有十来个美人儿,都是敏妃一同带过来的女官,预备燕齐光要赏人。

听见小顺子回话,思索了片刻,方道:“去年蜀地贡上来的二十年的剑南烧春,说是酒性极烈,便是寻常能喝的人,三杯也就倒了,本宫记得这次也带了来,去把那个找出来,想必陛下满意。”

小顺子领命,跪下磕了头,就要往外去。

敏妃慢条斯理端了盏茶吃,忽见她的贴身大宫女绿云进来,伏在敏妃耳边说话。小顺子只能听得半句“那边来了人说……”后头的就渐次放低,听不着了。他也没功夫想别的,陛下的差事要紧,自寻敏妃所说的剑南烧春去了。

因他出去了,便没发现敏妃连面上的表情都撑不住了,但到底顾忌着帐子里还有这麽些人,将一口银牙都咬碎了,才把惊诧吞回肚子里,冲绿云使了个眼色,勉强笑道:“绿云,本宫想起来,还有一样要紧的东西在后头本宫自己的帐子里,你去亲自取来。还有,刚刚小顺子出去得急,本宫都忘了说,那酒许久不曾拿出来了,恐怕他一时不知道那酒放在哪里呢,你也去帮着找找,别误了陛下的事。”

绿云应了,告退出去,去办敏妃交代的事儿了。

又过了两刻钟,小顺子才带了十来号有气力的小太监,将整整十大坛剑南烧春抬到前头宴会上,禄海还在一边亲自等着,见他来了,不免数落他:“你也是越来越不会做事了!怎这样慢?去了这许久才来!”

小顺子垮着脸,一边叫人把酒抬上席面,一边冲禄海诉苦:“师傅,这差事可叫我好找!刚刚还是幸好敏妃娘娘身边的绿云jiejie带着我去酒库找呢,您也知道,咱们陛下向来不好这等烈酒的,这几坛子剑南烧春放在酒库好不起眼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