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介于死生
陈行简蜷缩在徐清的怀中，感觉她的抚慰和自己想象中的一样，是温柔的，带着令人心安的母性。很出人意料的是，徐清走出的第一步，打破了两人隔着一层窗户纸的藩篱，某一个晚上，她给了陈行简一个拥抱，问：“你得不到的东西，把我也算在内了吗？” “你知道？” “我也没有那么脱离社会。”徐清叹息，“我只是觉得你有更好的选择。”何必把时间浪费在我身上，浪费得那么多呢，徐清在心中想道，她们这样相处，已经超过了三个月，但丝毫没有停止的意思，陈行简甚至开始往徐清家里的客房里搬运自己的东西，大有要常住进来的架势，而这一切都在徐清的默许下发生。 “更好的选择？你觉得我会选择比你更年轻，更漂亮的人吗？”陈行简仰起头，徐清看到她那样一张年轻的脸，脸上写满的却是不满和锐气，“我之前和你说过，在我眼里，我一点也不在乎年纪，这只是一个人必将经历的状态，只不过你比我早几年而已。正因为这种普世皆准的道理，我就要放弃你吗。” “你现在这么觉得，难道不是因为我看起来还没那么老？”徐清每天都用十分昂贵的保养品，自然知道自己的脸有如今的状态，一半靠的天生，另一半完全是靠钱砸出来的。 “老了就老了。”陈行简淡淡道，“难不成社会要老年人一到年纪就劳燕分飞或者找块豆腐一头撞死？”她抬起手指摸了摸徐清眼边的细纹，很细小，但确实存在，“我真的不在乎。” 不光是年纪与性别，徐清仍是一个有家室的女人，然而看陈行简坚持的态度，徐清只能暗暗叹息，道：“我以为我的人生就是这样了，你实在是一个变数。我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我会面临这样的问题。” 陈行简说道：”你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我不会阻止你。你不想离婚，我也不会逼你。只要你愿意，我会一直陪在你身边。你的婚姻早就名存实亡，我也不算破坏了你的家庭，不是么。“说完，陈行简想到了什么，道：“我不是来破坏你们的，我是来加入你们的。” 没等徐清理解这句话的意思（恐怕她也理解不到），陈行简顾自笑起来，她说道：“我以为我会走和你一样的路，你知道吗。和一个富二代结婚，存续没有感情的婚姻，彼此各玩各的，互不打扰，拥有优渥的生活和社会地位。” “但是，没有一个人样。”陈行简喃喃自语，“我真的想要什么，我以为我不会有这样的东西了。现在我才发现我确实有。我居然已经开始讨厌那条十分光彩亮丽的康庄大道。” 徐清默默地看着她，这个年轻的女孩子几乎像另一个自己，但她远比自己要有改变的决心和勇气。就算话到了这个份上，徐清也不觉得自己会有离婚的打算，也许有朝一日会的，等她们的感情再也无法容许另一名存实亡的存在之时。会有那么一天吗？比起陈行简，她所能给的实在不多，于是她抓住陈行简徘徊在自己脸边的手，在手背上落下一个很轻柔的吻，说道：“你想要吗？” 陈行简吃了一惊，她的眼中不免流露出几分情欲，“不必在今天，“她说，”今天我只想要你抱着我，就足够了。“陈行简柔声道：”我喜欢循序渐进。“徐清的怀抱，触感好像枕着一朵棉花，陈行简把头埋进徐清的胸前，两只手八爪鱼似的抱着徐清的后背，闻到她身上护发素和身体乳残留的香味，她听见了徐清的心跳声，感受到胸腔随着呼吸的起伏。 她情不自禁地轻轻说道：“mama。” 再微弱的呼唤，徐清也听到了。而这一声mama让徐清感到万分震惊，她手一抖，几乎是见了鬼一般地把陈行简推开。她质问道：“你到底把我当做什么？” 陈行简从梦幻般的迷醉中醒来，面对徐清十分难看的脸色，她着急解释道：“我不是那个意思。你就是你。” “我不愿意把你当做我的女儿。”徐清摇头，“如果你要这么想，我们不必要在一起。还是说，其实你对我没有任何恋人般的想法，所以你才不在乎我的身体到底年老与否。你只是需要我像母亲那样爱你吗？” “不是这样的。”陈行简不愿意徐清产生这样的误会，她两手捧起徐清的脸，十分自然地在她的嘴上落下一个吻，不是那么熟练地叩开她的双唇，与舌头纠缠。 “你是我的恋人，我爱你，徐清。”陈行简放开她，注视着她，“从精神到rou体，我都很爱你。”徐清的脑海中还震惊于那个吻，她看到陈行简不再多言，在她的颈边一路亲吻下去，留下一串细细密密的吻，好像麻雀在冬天的雪地上留下一排可爱的脚印。陈行简解开徐清的衣服，她试图亲吻每一处肌肤，每一处都值得她顶礼膜拜，柔软芬芳的肌肤令她目眩神迷。她挺立的鼻梁滑过徐清雪白的双乳。 在那一片雪地中，陈行简几乎分不清自己的生死，她希望自己已经被这一片大雪覆盖，在厚厚的雪堆中停止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