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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走。”比奇没有听完,这话便脱口而出。这下桑多明白了,果然就像索坦松说的那样,比奇喜欢自己,所以他会选择留下。桑多收起了笑容,不仅如此,他还把手松开了。他冷下脸来望着比奇,淡淡地道,“你很习惯做性奴的日子,是吧?”不是,当然不是。比奇也很向往自由,哪怕那自由仍然受到一定的条件限制,但至少他不会担惊受怕地过日子,不用为了食物和水脱裤子。可如果这样的代价是要从桑多的身边分开——他没有想过,他真的没有想过。他揪住了拳头,紧张地辩解,“我……如、如果是做你的性奴,我……我不在乎,我想留下。”桑多一时没有接话。他的表情变得森冷而严肃,目光一瞬不瞬地盯着比奇。比奇有些慌乱,在桑多的审视下,他微微低下头,手心也开始发汗。他不知道桑多在想什么,他很紧张,那紧张和得知桑多要把他换掉差不多,让他连呼吸都变得艰难。“你不可以留下。”桑多说道。这话听着毫无商量的余地,但那一刻比奇也不知道哪里来的胆子,他咬了咬牙,反驳——“不,我……我不走,我不要离开你。”(84)“这不是你想不想的问题,到了那个时候你就跟着大部队一起走,这是安排,是命令。”桑多见着比奇的情绪波动,也警惕起来。他不可能让比奇产生这种天真的念头。毕竟他留下下来顶多是战死,可比奇留下来——后果不堪设想。当新兵全数运来之后,他和阿诺瓦就是彻底地平起平坐。那时候再闹什么分裂和小团体则要遭到上头的重罚,更不用说留个比奇这样的难民在身边,将会引来多少诟病。比奇并不能理解这点,他慌乱地摇着头,眼眶一下子就红了。他还想去抓桑多抽走的胳膊,但桑多没有允许。察觉比奇的意图后,他直接从桌边让开。酒不喝了饼也不吃了,cao起军大衣就要走。这一年多以来他已经习惯对比奇发号施令了,而比奇几乎没有明确反抗的时候。何况他能反抗什么,只要自己表示这是命令,比奇就算再不情愿,也会按部就班地做。然而这一回桑多低估了比奇的顽固,比奇也不管不顾了,他一下子追到桑多旁边,一把抱住了桑多的军大衣袖子。他说不行,长官,你不可以就这样把我撇掉。“你……你之前从来没有和我说要我自己走,你、你不能这样,我不怕的,我留下来不会有事情的,我……我、我不愿意——”“我什么时候需要事事向你打报告了?”桑多站定了,扭头望着几乎要哭出来的比奇。比奇的手紧紧地抓着厚厚的棉衣袖子,甚至往前挪了一点,想更靠近桑多的胳膊,但他到底不敢,他知道碰到了就是会被推开,于是两人就这样扯着衣服,你不让我,我不让你。比奇好难受,他的心脏像刀子搅动一样疼。他已经适应了桑多在身边的生活,也总算琢磨清楚应该如何做事才能配合桑多。这一整年来唯一让他感觉到希望的时刻,就是睁眼能看到桑多的脸,和闭眼能感受到桑多的温度。他不要离开。他已经失去母亲和meimei了,他怎么能再失去一个好不容易亲密起来的人。桑多虽然不上心感情,但他看得到比奇脸上的表情变化。他知道这话会很伤比奇的心,但他还是咬牙说了出来——“你也知道我在这里不止你一个,我照顾你的感受,所以一直不把他们带进屋里,毕竟你是我的卫生员,你是我最想保护的一个。但你不要想多了,比奇,不要把你的一厢情愿,当成什么所谓的爱情。”这不是爱情,这只是救赎者和被救赎者,只是慈悲的特管员和幸运的难民,只是没那么残暴的长官和卑微匍匐在脚底的奴隶。他们的关系很单纯,单纯到只有性而已。“你或许认为我是你的唯一,但很抱歉,比奇,你不是我的唯一。我是为了你好才让你走,当然,如果你执意留下,那我也将和你划清界限。”而后比奇该由谁处理,就由谁处理。不仅桑多会这么做,阿诺瓦对自己身边的奴隶也会这么做。桑多没有特殊性——当特管区改变性质之后,他也将彻底脱去特管员的身份。比奇很想说不是这样的,你是骗我的,你是故意要把我推开才这么说,你是让我安安心心和别人一起走,所以让我难受,让我反感,让我以为自己愚蠢得看不到你的善良和爱意。可不知道为什么那些话堵在喉咙口,根本发不出声。于是那翻涌的情绪只化作颤抖的手和豆大的眼泪,让桑多可以把沾满泪渍的军大衣顺利地抽走。桑多没有久留,他的车已经停在宿舍楼下了。他甚至没有回头多看一眼,便直接摔门离去。他会给比奇时间,而比奇也将很快认识到桑多言出必行。(85)桑多不能去想比奇,哪怕此刻他心里也一样难受得不行。在往局里去的路上,他把自己的思路好好地再捋了一遍。其实从始至终他都知道国家的立场,莱文没有那么大的劳动力需求,而且不属于兽象联盟,他们没有义务接收并安置难民,何况当形成了特管区,时间一长,后果难以估量。所以对难民最好的处置方法,也确实如那三封信之中所言,当成劳工卖给周边需要的国家。他们虽然仍然会做着本国人不愿意做的脏活累活,但到底能得到一个正式的身份。只要有了正式身份,就不会被随随便便虐待和杀死,这才是他们活下来,并开始新生活的唯一途径。桑多尽自己所能地站在办公室那群人的立场想问题,这一年多以来他也一直在反思,是不是因为自己太片面了,太主观了,太情绪化了,才认定了生命的可贵而未曾看到接收难民的隐患。是否一心只想让人活下来,却没有具体思考活下来的方法,和如何给他们活下来的机会。桑多承认自己十分固执,但花费那么长的时间,他也慢慢想明白了。这个问题无论是宁晋、莱文,甚至放大到世界,都没有一个完美的解决方案。他的怜悯是人之常情,但如何在可控范围内施以怜悯,就有太多需要商量的环节了。每一个人站在不同的立场,都有不同的侧重,有时候硬碰硬,真的未必是最优的方案。桑多的猜测没有错,上头想要的就是有人主动提出这样的申请。桑多表示难民可以当成劳工遣散,但这些战犯如果就地解决未免可惜。他们是很好的士兵,大部分都有过特殊的履历,甚至能扛起训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