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庶,不分男女,自幼都会习武,然而传到晋玄缨这一辈时却出了一个异类,那就是晋雪年。晋雪年从小在武学上的天分就比兄弟姐妹要逊一筹,读书写字却学得很快,也因此并不得晋家其他同龄人的喜爱,就连晋玄缨也曾与顾淮生抱怨过这个弟弟。关于晋雪年的记忆不止于此。记忆中,每次去晋府找玄缨一起玩时,旁边都会站着晋家一名小公子,那人总是很沉默,就像是晋玄缨的反义词——如果说晋玄缨是一团火、一束光,灿烂又热烈,充满了少年人的活力激情,还有晋家人才有的将门子弟的锐气,那么晋雪年就像是一汪静潭,沉默又内敛,好像在这个年轻稚嫩的身体里塞进了一个格格不入的灵魂,让人不知该说他年少老成好,还是心思深沉。也因此,晋玄缨并不喜爱这个弟弟,连带着顾淮生也对他热络不起来,仅有的记忆里似乎也没和他说过几句话,不过出乎意料的是,本以为过客似的模糊的面孔,此刻回想起来时却异常的清晰。文景州的声音将顾淮生从回忆里扯了回来。“晋霜霜我会想办法救她出来,只是那个晋雪年……你也知道如今全承恩势力有多大,几乎到了一手遮天的地步,这人在他府里,我恐怕……”文景州为难地道。“我知道,你不用自责,你帮我的已经够多了,”顾淮生拍了拍文景州的肩,没有说自己已经见过晋雪年了,那样的遭遇,恐怕没人想到处宣扬,“要救晋雪年,就要先解决全承恩,晋雪年身为晋家后人,骨子里的韧性还是在的,他一定能撑过去,有我在全府,总不会放任他死掉。”笃笃——薛梓奴轻快的声音在门外响起:“顾大哥,你已经在看世子爷的新曲谱了吗?”顾淮生与文景州默契地对视一眼,再不提先前的话题。太阳快落山时,顾淮生和薛梓奴二人揣着文景州赠的新曲谱回全府。不出意料的是,一回到西苑,就有全承恩派的人来请他们前去奏乐。全承恩这个老东西,年纪越长,警惕心也越大,顾淮生冷笑一下,镇定自若地整理了一下衣服之后便带着自己的玉箫与薛梓奴会合,跟着小厮朝外走去。这一回没有外人在,用膳的地方只是主院的花厅内——说是院落,其实更像是奢华的宫殿,雕栏玉砌,香风美人,比起皇城内的宫殿有过之而无不及。顾淮生强忍着内心的恶心之情,垂着眼状若温顺地与薛梓奴并肩走进大厅,在正中央跪下:“见过中官人。”一进室内便能闻到一股刺鼻的血腥味,混在各种香粉之中更加令人作呕。顾淮生借着低头的姿势微微侧目,一眼就看到了身边空地上一动不动地蜷缩着一个鲜血淋漓的人。是晋雪年,除了晋雪年还能是谁呢。指甲掐入掌心带来一阵刺痛,这才令他将几乎要喷薄而出的愤怒仇恨压了下去,那些敲碎了咽下去的骨血,总有一天要让坐在上面之人百倍偿还!“起来罢,”全公公懒洋洋地道,“听说你们今天回世子府,得了一首好曲子?不知是什么曲子,能使得世子殿下特意将你们传唤回去。”“回中官人,是前朝白洛人的孤本。”“?”全公公声音微扬,似是感了兴趣,“这首曲子不是已经失传了吗?世子竟有这等运气找到孤本,倒也能让洒家沾沾光了——你们会奏了吗?”顾淮生笑道:“世子就知中官人想听,所以将我们扣了一下午练曲子呢。”“妙哉!”全公公大喜,一指屋边空地,“你们奏给洒家听听。”顾淮生与薛梓奴应了是,便走到他指的地方坐下开始演奏,悠扬的乐声响起,全公公眯了眯眼,手指随着节奏在桌子上轻轻敲打,似也完全沉浸入了曲调当中。一曲风平浪静地奏过,照例领了赏赐,顾淮生领着薛梓奴步伐稳健地朝外走去,而那个死了一般倒在屋子正中央的人,至始至终都没人正眼看过。直到走出全府人的视线范围,顾淮生忽然一个踉跄,薛梓奴吓了一跳,眼疾手快地扶住他,却在他掌心摸了一手黏湿,一股淡淡的铁锈味飘散在夜空里,让薛梓奴浑身都僵在原地,一时分不清这血腥味是从顾淮生身上传来的,还是只是自己的幻觉而已。“顾大哥,你没事吧……”“我没事,”顾淮生抽回自己的手,掩回宽大的袖口中,嗓子却有些哑,“下午的时候摔了一跤,手掌心裂了一个口子,本来结了痂,方才不知为何又裂了”“受伤了怎么都不说一声,我替你包扎下吧顾大哥。”薛梓奴焦急地道。“多谢你了,不过不必了,又不是什么大事。”顾淮生婉言谢绝。顾淮生借口不太舒服,一回到西苑之后便将自己关进了屋内,等到漏断人静之时方才怀揣千金不换的玉露生肌膏,悄无声息地打开房门,借着夜色的掩护无声无息地向着西北角而去。作者有话要说:emmm别因为人家的黑历史就认为人家是后妈呀QAQ,这篇文是真·复仇·治愈·宠文咳,说好的隔日更,但是这两天写得比较顺,我嘛又存不住稿,就发上来了orz,不过也就这几天了_(:з」∠)_最后,求,求个收藏?第4章原是故人(二)天上无月,星子却十分灿烂,密密麻麻地洒满了整个天幕。顾淮生循着记忆走到全府边缘那处孤院外,院门仍旧没有上锁,自暴自弃一样大开着,他脚步不停,一直走到屋门外,在落了漆的门板上轻轻敲了敲。屋内许久都没声音传来,现在这么晚,也许是已经睡着了,又也许是因为晚上受了那样的折磨,到现在还昏迷着?顾淮生屏气聆听了一会,只听到屋内传来细微绵长的呼吸声,微微松了一口气,略作犹豫便打算破门而入。岂料屋里面却传来一声低低的嗓音:“谁?”虽然清晰,但中气不足,虚弱无比。顾淮生手顿在门上,“是我,顾淮生。”屋内静了一息,才听晋雪年淡淡地道:“夜深露重,顾公子请回吧。”顾淮生仿若未闻,径自使出内力汇于掌上,门栓应声而断,他就这么推开门,大大方方地走了进去。屋内空间很小,正对着大门的是一对桌椅,旁边开着一扇小门,走进去便是卧室。晋雪年正一动不动地躺在上面,见他进来,不由眼睛睁圆,又惊又怒。“阁下好身手。”“多谢。”“顾公子深夜来访,不知有何贵干?”晋雪年忍着怒气道,“我这里家徒四壁,恐怕没有什么能入得公子眼的东西吧。”“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