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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年前参加科举时,年仅十六岁便三甲及第,可谓风光一时,行事手段直接狠厉,直到坐上了丞相,这威风凛凛权倾朝野的气势倒真令她忽略了他此前也是寒门学子的背景。“您身份到底尊贵。”店小二上了茶水,她殷勤地给他倒了一杯茶,“原是想让小二换点好茶,想来公子方才一番话,倒是觉得不必了。”却见梁琰没有理会她,只是着眼打量着这家客栈,此刻是上午,来往客人也少,住在里面的客人也没有下楼,他骨节分明的手轻轻抚着杯子的边缘,随后收回目光对宋绮罗道,“去问问情况。”“公子,我嘴笨。”“不然,你以为我是带你出来喝茶的吗?”“我哪有资格跟您喝茶。”宋绮罗低声道。“你说什么?”“没什么,我这就去,您就在这等着吧。”说完一溜烟去了门口找那店小二。梁琰见她又是那副殷勤的模样,心下这才舒服一点,方才听这向来让做什么就做什么的小女官去打听个事竟然还会拒绝,令他差点以为这人有骨气了,想来是他看错了。没一会,她便回到这边坐下。“公子,这客栈差不多住满了人,只剩一间房,平日里考生们都在各自的房间里温习书本,只在午时和晚上下来,想想如今都冬月,是该紧起来了。”“往年有些个不老实的,偷摸着拜访各府大人,今年倒是不错。”宋绮罗见那丞相大人又拿眼看她,当下腰杆坐的挺直,她在准备考试时可没到处找人,她是考完之后才……她想说什么,却发现客栈又来了一人,那店小二嗓门大,一开口便听得明明白白。“姑娘,打尖还是住店?”“还有客房吗?”“哎哟,姑娘,你可赶巧了,就剩一间客房了。不过,姑娘你不会也是参加科考吧?”“正是,劳烦小二哥替我将这些书搬上去。”“不得了了,这是女举人呀,这住进我们客栈,那高中不成问题。”只见那店小二手上拎着一沓书,领着那女子上了楼。宋绮罗探头过去多看了几眼,这姑娘身形纤弱,一身粗布衣裳,只是看不到正面,令她不禁想起了两年前参加科考的自己,不过,自己那时倒好过她,毕竟宋老爷宋夫人都是京城中人,也不用宿在客栈。“怎么,觉得同病相怜?”梁琰见她一脸感慨。“公子,我看这的举人都很规矩,也没什么可以继续考察之处,要不我们换一处吧?”没想到他一眼便能看出自己在想什么,这人太危险了,她忙转移话题。梁琰也不再继续追问,起身往外走去,不成想衣袖被人拉住,他站住回头看向那个胆敢拉住他衣袖的小女官,深邃的目光从她的脸上移到扯着他衣服的手上,宋绮罗似乎意识到不妥,于是忙松手,“公子,这茶水钱您还没给我……”她小声说道。“这朝廷给你的俸禄莫不是连碗茶水钱都给不起?”“这快到年关了,家里补贴都紧着呢。”“所以,与我何干?”“我那半年俸禄不是给您扣了嘛。”梁琰似乎才想起这事,倒也不继续为难,痛快地从腰间掏出一锭白银抛给她,不忘嘱咐她,“多余的记得回头去我府里找那管事登记上。”宋绮罗咬牙付了茶水钱,拿着手上找的碎银两,心里直念叨,她陪丞相大人考察,这这这好歹算得上是官差吧,这钱她肯定不能出呀,就这么一锭银子,多余的还得去相府报备,这丞相大人也太未免太小气,难道就不能直接都给她?接下来几天还得用呢,不行,她仔细琢磨着,待会得同丞相大人说说此事。打定主意,她吸了一口气,这才上了马车,坐定之后才发现梁琰正闭目养神,她紧着的神经这才松懈下来,似是颇为无聊,她并着双腿,手肘顶着膝盖,双手撑着略微圆润小巧的下巴,大着胆子看着眼前这人。梁琰肤色偏黑,不似其他文官那般白皙,五官硬挺,轮廓分明,再加上他身形颀长,怎么都无法往文官上想,这大越朝中只他往那一站,其他人便失了颜色,只是,想这丞相也二十七八了,怎么还未娶上正妻,这其他大臣家与他门当户对的应该也不少吧?宋绮罗心里想着她家麒麟以后可不能熬到丞相大人这个年龄。就这么边想边瞧着,时间恍惚过去了许久,直到眼前那人突然睁开了眼睛。宋绮罗吓得肩膀一抖,然后尴尬的将目光移开。“丞相大人,这天气冷,这么睡容易感染风寒。”“宋主事对本相倒是关心备至。”他对于称呼随意变换。倒是适应的很。“那当然,大人是朝廷栋梁,可不能——啊!”马车不知道碰到了什么东西。突然猛的左右颠簸的起来,宋绮罗坐在侧窗旁,她忙伸手扶住窗口,回头一看,那坐在马车中间位置的梁琰身子也没定住,左右摇晃着,紧接着,“怦”的一声,马车往旁边倾倒,宋绮罗想也没想便扑了过去,纤细的胳膊用力抓住他的肩,她想,可不能让丞相大人直直摔下去,突然她觉得腰间一紧,整个人被反手拉进一个温热的胸膛中,她的脸紧紧贴着男人的胸怀,宽阔而温暖。最后两人一齐倒在地上,只不过她好像倒在一个温热的身体上,还有,他们不是在街道上吗?怎么来到一片山路中了?“就你那点力气还想拉住我?”男人不屑的语气从头顶传来,他说完后看了她一眼,然后目光又猛地移到她身后,复又搂紧她的细腰往另一边翻了个身,宋绮罗很想回他一句,可是,当她回头看到那车夫正拿着不知哪藏的刀,朝他们砍过来时她便怎么也说不出话了。宋绮罗脑中一片空白条件反射的啊的一声低头紧紧抱着梁琰。梁琰眸光一闪,左手抱住宋绮罗,右手就地一撑,瞬间便站了起来,抬腿对着那车夫的肚子便是一脚,然后推开宋绮罗,徒手与那车夫打了起来,宋绮罗忙往后跑几步,缩到一颗大粗树后面。梁琰见这小女官躲的挺快,倒突然放下心来,再看那车夫眼神突然变得狠厉,手下也是不留情,来回几下便将对方手上的长刀挥落在地,然后右手直取车夫的脖颈。“等等!”那车夫五官扭曲,感觉到他手下用力,“你不想知道谁派我来的?”梁琰脸色微沉,冷声道,“本相想知道什么自有法子知道,另外,本相最见不得别人的威胁,尤其是那些自不量力没有任何价值的威胁。”说完手上用力一拧,那车夫眼睛突然睁大,这便是再也合不上了。宋绮罗在那树后面却也是睁大了眼睛,双眼跟对铜铃似的,整个人僵着身子看着他。梁琰缓步走过来,他的紫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