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样做派,不由心下感慨,这副性子,和那个人,还真是一模一样……他想着又望了白先生一眼,却见白先生唇角似乎微微一动,是在,笑?可她复又迅速将笑容收了回去,摇了摇头。墨先生会意,便也跟着敛起笑来,正色道:“那便先说这位贺夫人。”“嗯。”“贺夫人出身名门,大家闺秀也有些小姐脾气,初时贺仲龄不过地方小官,贺夫人与他便是下嫁,是故嫁到贺家后亦不曾收敛,压得贺侍郎常常是敢怒不敢言,一连早年间娶的两房小妾,也被逼得双双给了一纸休书撵出家门。直到生下小儿子过后,贺夫人的脾气才稍稍缓了些,只贺侍郎的惧内之名,却是再也难改。”“其次便说贺家这位公子,生得倒是一副好皮相,但偏有一个毛病,嗜赌如命。今年已是及冠,至今却也没个正经营生,成日里不是在家闲着就是混迹赌场,永安城的大小赌坊掌柜,几乎没有不认得他的。”“再有,便是礼佛一事了……”墨先生讲至此处顿了一顿,却听连笙忽而逮着这一间隙问他:“这位贺侍郎信佛,那他怕鬼吗?”墨先生想了想:“应当是怕的吧。子不语怪力乱神,贺侍郎出身乌衣,祖上也是中过举的文化人,自该对鬼神敬而远之,如今他心归佛门,做了佛门俗家弟子,更当有所敬畏才是。”“那我便扮只女鬼去问问他吧。”连笙托着腮帮子笑意盈盈的。“扮鬼?”墨先生与卫长恭一对视,卫长恭问,“你怎么扮?”“好扮呀,”连笙站起身来比划,“就我这样,换件白袍,化点儿妆,再找根绳子绑身上,往梁上一吊,老把戏了。”卫长恭有些不解地看向她:“什么叫老把戏了?”连笙咧嘴一笑:“小少爷,你可还记得白日里你遇见我时我身后的破庙吗?”“记得。”“你说那是乞丐窝,可原先是没有这个乞丐窝的,是我领着几个小兄弟,装了好一阵子的鬼,才占了这么块挡风遮雨的地方。”连笙说着说着一脸得意,“可不是老把戏了是什么。”卫长恭和墨先生面面相觑,一时语塞,竟也不知道该说她什么好。片刻过后,还是墨先生打破了沉默,他说:“连笙,你能扮鬼当然很好,你若进了贺府,我们自会去接应,你只管装神弄鬼的吓唬人,问话的事情交与我与白先生便好,贺府闹了怪事,自然要找方士来解的。但问题是,你要如何进贺府?朝廷命官的府邸,不比街边破庙,何况没个三番五次的捉弄,只怕套不出我们想听的话来,这段时日,你又要以什么身份在贺府自居呢?”连笙略一思忖,道:“这好办,我一个小乞丐,光脚也不怕穿鞋的,换个身份做段时间奴婢还是没问题的。我就扮作下人模样,让贺府管事的给我买了去,他们若不急着买,我自个儿上门找活干也成呐,那样大的宅邸,总得有哪处缺人手吧。”她的话音将落,却听见一声“不妥”,卫长恭出言驳她:“奴婢尚有奴婢的活要做,贺府买你不是闲着没钱花,况且你与一群人住在一起,如何方便行事?又如何不招人怀疑?”“这个……”连笙倒是被问住了。“再有,你入府且容易,出府呢?是借故犯点错事挨一顿板子给撵出去?还是我上贺府再给你买回来?”他撑着脑袋问,黑暗里一双眼睛却很亮,就同连笙无数次梦里见到的一样,她差点便脑瓜子一热说“好呀你再来买我好了”,好在她心里这么想的,嘴上却并没有这样说出来。她有些憋闷地坐下身子:“那怎么办?”亭内一时陷入僵局,相顾无话,静得甚至能听到夏夜里的山风猎猎。连笙托着下巴发呆,亭子外头的蛐蛐儿叫得她心烦,正想起身去捉两只来斗着玩儿,好消会儿气解解闷,然而屁股还没离凳,忽然间想起些什么。她喊:“墨先生。”“嗯?”“方才你说,这位贺公子好赌,是吗?”“是。”墨先生有些不明就里,“有何疑问?”“没问题,”连笙忽然便笑了,“那太没有问题了。”她再一次兴致勃勃地站起身来,大手一挥:“好啦,你们且别愁啦,我有办法,交给我吧。子时已过,大家也早些回去歇着,今夜便散了吧。”卫长恭皱了皱眉,抬起脸来问她:“你又有何主意了?”“不告诉你。”连笙笑眯眯的,只说,“走吧走吧,改天你就知道了。只管宽心,入贺府一事,我不会自作主张的,倘若进展顺利,入府前定会让你们知晓,只是也不急在这一日两日,到时候再说吧。”她兴冲冲的,一派胸有成竹的样子,似乎当真想到了什么好法子。墨先生饶有兴味地看着她,像看一名指点江山的小书童,她倒背着手,昂着头,笑得神神秘秘,只一个劲地劝他们走吧走吧。卫长恭还想说些什么,却见白先生已然起身,墨先生遂也跟着站了起来,他自然也不好再坐着,只得起身道:“也罢,那好。”连笙带头出了亭子,二位先生也跟着出来,站到她跟前。只见墨先生伸手从袖中取出一件小玩意儿递给她,月光下,方看得清是一管小小小小的哨子。连笙问:“这是什么?”“一只小哨子,赠与你了。拿着吧,他日会有用的。”连笙面带疑惑地接过,又问:“这只哨子,有什么稀罕之处吗?”“有。”墨先生笑道,“你且吹吹看。”连笙听罢拿起哨子,将一端贴在唇尖,轻轻一吹,无声。她低头看了看,复又猛地一吹,依旧无声。连笙连吹几下,仍然无声,还要再吹,却被白先生抬手制止:“可以了,太吵。”“吵?”连笙不解,这哨子明明就没有声音,抬头却看见墨先生在一旁笑,“先生笑什么?分明是这哨子没用。”墨先生笑着摇摇头道:“哨子在响,只是你听不见罢了。”听不见?连笙扯了扯自己的耳朵,确信耳朵没出毛病,可分明也没闻得什么声响。只见墨先生开口解释:“这管哑哨,名唤‘鬼不晓’,吹它并不作响,无声无息,是故神不知鬼不晓,但这世上,白先生与我听得见。”末了,又加上一句:“也惟我二人听得见。”连笙正感到万分诧异,又听到墨先生说:“我将它赠与你,来日入贺府也好,出贺府也好,但有难处,你只管知会,我二人定来相救。”墨先生如此说,连笙听罢立时便有些犹豫:“我与二位先生素昧平生,怎么好受这样大的礼……”墨先生摇摇头:“拿着吧,你受得起。”连笙还想说些什么,可二位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