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兄让你来的?”长乐公主脸上略有倦容,神色淡淡,显然昨夜一夜未睡使她非常疲惫。“正是,王爷约莫快到了。”影七瞄了一眼长乐公主的脸色,担忧道,“公主还是歇息会儿吧,这儿有属下看着,国师定不会出事。”“本宫无碍,休再提此事。”长乐挥了挥帕子,言语间有些焦虑,“国师一日不醒,本宫寝食难安。”正想再说点什么,长乐忽然眼尖地瞥见殿门口的一角浅绿色裙摆,当即拧起了眉,视线转向影七,一只手不着痕迹地往那处指了指。影七心中一凛,迅速闪出内殿,只听得一声女子的尖叫,瞬息之间便有一名身着绿色宫装的女子被他制住带了进来。长乐盯着伏在地上发抖的女子,蹙眉道:“你是哪个宫里的?为何躲在殿外偷听?”“回……回公主,奴婢是储秀宫的。”地上的人说话语气极为不稳,仔细听甚至能听出些许颤音。“储秀宫?”长乐公主冷笑一声,“本宫可记得储秀宫里宫女服饰皆为浅蓝,你是怎么回事?”“奴婢是今年待选秀的秀女,家父是礼部侍郎李勉。”女子颤颤巍巍地回答。“原来是李大小姐?”长乐想起坊间一直相传李家小姐李甜胆小懦弱,原来竟是真的。“李小姐无需自称奴婢,如今选秀尚未开始,你自称名讳即可。不过,皇兄规定储秀宫人在选秀开始前一律不许出殿门,你缘何在此?”“这……”李甜支支吾吾,过了半晌才道,“甜儿身体略感不适,便来寻药。”“撒谎。”长乐公主柳眉一挑,“储秀宫每日皆有太医前往值班,李姑娘可不是睁着眼睛说瞎话?你若不愿告诉本宫,便让皇帝哥哥来问你吧。”“公主别……我说便是……”李甜脸色一变,断断续续道,“甜儿听闻国师堕马昏迷不醒,在此接受诊治,便想来看望一下,此前国师曾于闹市救助于我,使我免于被登徒子欺负,如今恩人受伤,甜儿实在忧心……故而擅闯太医院,还望公主恕罪。”长乐正想说话,却见随侍宫女春桃从殿外神色惊慌地跑进来,行了礼后附耳在她耳边小声说了几句话,当即脸色难看地看向地上跪着的人。“李姑娘说是前来看望国师,可本宫的大宫女却说看见你趁她出去拿碗将一包□□放进了国师的药中……意图谋害朝中重臣,你好大的胆子!”“公主我没有!”李甜脸色青白交加,连连叩首,“是这宫女妄图诬陷我……我真的没有……”“奴婢绝无假话,”春桃目光坦荡,她径直跪下,恭敬道:“当时国师的贴身小厮顾檬也在场,他已经把药罐送往郑御医处了,那药粉有没有问题,御医一验便知。若是李小姐觉得奴婢和顾檬故意撒谎冤枉你,那么睿王爷总能作证吧,王爷那时正好路过,便是他吩咐奴婢不要打草惊蛇,先回来找公主报信的,谁想到李姑娘也往这来了。”“春桃所言属实。”李甜正欲辩解,殿外忽然传来一个低沉的男声,她转头看去,眼睛骤然睁大,嘴唇蠕动了一下后便浑身颤抖着伏低身子。“王兄。”长乐讶然地看着走进来的聂臻和他手上牵着的人,视线在那个身着深蓝色衣裳的身影上停留了一会儿,有些狐疑地收回,面色古怪。“郑太医已验明那药粉含有剧毒,若是国师服下,只怕撑不过今日。”聂臻漠然地盯着地上跪伏的女子,神情冰寒,“本王竟不知礼部侍郎家重病卧床的姑娘何时进了宫,又如何来看望素未谋面的国师的。”“王兄何意?”长乐震惊地开口,“这人不是李姑娘?”“李甜半月前被诊出患了肺痨,皇兄早已免她进宫选秀,知晓此事的人不超过五个。”聂臻道。长乐公主眼神一厉,看向地上的人,“说,你是谁派来的?谋害国师,可是诛九族的大罪。”“公主饶命!王爷饶命!”绿衣宫女不停地磕头,竟直接把额头磕得红肿一片,渗出了血丝,“奴婢……奴婢是凤鸾宫小厨房里的烧火宫女!”“你说你是玉妃娘娘的人?”长乐猛然看向聂臻。聂臻神情难辨,看向身侧的人,声音放缓,“猫儿可记得她?”小落墨细细瞅了瞅地上的人,还特意弯下腰看她的脸,点点头道,“记得哦,上次珍妃派人来王府送猫玩具,她就站在那群人最后面。”先前朝中皆知聂臻宠猫,因此时不时便有人送礼物给小落墨,当时皇帝的另一个妃子、也就是和玉妃同时进宫的珍妃也送了礼物来,这个宫女就在送礼的一行人里。“珍妃?”长乐难以置信后退一步,“你确定没认错?”“我不会记错的,她还跟我笑了一下,”小落墨笃定道,“先前宫宴结束的时候,她跟在珍妃后面。凤鸾宫不是玉妃的宫殿么?她是珍妃宫里的,怎么会去凤鸾宫当差呀?”小落墨清越的话音刚落,地上跪着的女子便猛然爬起来往旁边的柱子一头撞过去。聂臻微微皱眉,抬了下手,影七迅速赶上去一把揪住宫女的后衣领,又卸了她下巴,阻止她咬舌自尽。聂臻冷眼看着,出声道,“将人送去慎刑司,今日之事如实禀告皇兄即可。”影七领命而去。长乐公主呆滞地看着这一切,摇头喃喃道,“怎么会?王兄,怎么会是她呢!”她说着脸上不由滚下泪来,“我与珍妃从小一块长大,她进了宫后亦与我情同姐妹,此前分明还支持我和国师的事,怎会派人来害诸茗?”聂臻示意春桃将长乐公主扶到椅上,又摒退宫人,见她泪流满面,竟伤心地顾不上拭泪,冰寒的眼神也缓和了些许,只沉声道:“珍妃未进宫前,曾命心腹丫鬟将其亲手绣制的鸳鸯帕赠予国师,然国师未收下,又命人将信物送了过去。其后珍妃进宫,发现了国师与玉妃之事。”长乐公主猛地抬起头,“王兄知道诸茗和玉妃……”“不错。”聂臻颔首,他沉吟片刻,终于还是继续道,“玉妃并非真正的颜玉,而是颜玉的孪生姐妹颜青青,诸茗曾爱慕之人并不是她。玉妃并没有杀害国师的理由。珍妃恨错了人。”同样的,长乐也错怪了玉妃。“此事皇兄早已知晓,只是事关玉妃与户部侍郎一家性命,不可宣扬。”“所以,珍妃……爱慕国师,以为是因为玉妃娘娘诸茗才婉拒她么?即便如此,她也不该下此毒手……一石二鸟,除了诸茗,也除了玉妃,她可曾想过我们之间的情谊?可曾想过事情败露后诛连九族之罪会毁了秦家百年根基?”长乐捂住脸。小落墨同情地看着长乐公主,下意识往聂臻身边靠了靠,被男人揽进了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