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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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回到教室,大家打量她的眼神有些遮掩,不再那么赤裸裸和肆无忌惮。 兰秋将头埋在习题里,准备后面的期末考试。 和大部分害怕和讨厌希望永远没有考试这种东西的同学不同,兰秋对每次考试都隐隐有期待。学校里有规定,每次考试考进年级前十会有助学奖励,名次越靠前越高。比起在水里泡一天所挣到的那少的可怜的钱,靠学习拿到的钱就轻松很多。自己那代表优秀的照片工工整整的贴在荣誉墙上,也给兰秋贫瘠的生活里带来很大程度的慰藉。 考完试,又是学校的校庆活动。这种事其实没有兰秋什么事,她身无一技之长,同学们又那么嫌弃她,那种打扮得漂漂亮亮登台表演的事情也根本轮不到她,兰秋在大家最期待的校庆活动里面充当的就是一块板砖作用,搬搬抬抬,洒扫卫生,整理杂物等粗重繁杂脏乱没有人做的事情都通通是她的活。 大多数学生考完试就在回家吹着冷气吃着冰西瓜,等着发放成绩那天到学校领成绩和看节目,而兰秋考完试每天还是会到学校听差遣。 可见人与人之间有多不对等。 这几天兰秋脸好了很多,脖子上的淤青也散得只剩下浅浅的痕迹,不像之前那么吓人。至于鄢冶,从那件事后兰秋再也没有见过他,本来就是没什么交集的人,淡忘起来就很容易。如果不是这次相遇,兰秋几乎已经把他从脑海里摘除了。 严格来说,这次相遇怎么看都是鄢冶故意来找她。 这天兰秋在杂物室里对着同学给的图纸,给演出要用的用纸板粘贴出来的假花假树上颜色。参加节目需要用的类似道具很多,没人帮她,这段时间兰秋一直在这里弄到下午,然后再从学校去洗车场打工。 正专心致志的填着色,身后缺乏活动的大门发出吱呀一声响。这个地方在前头排练的同学和老师都觉得脏乱闷热一般都不会过来,兰秋奇怪的扭头去看,一道修长挺拔的身影从门外进来,挺拔的鼻子因为不适应杂物室霉味皱了皱,在看到兰秋同时,大步朝她走来。 本来趴伏在地面填颜色的兰秋立刻紧张的坐直了身子,背脊绷得笔直,眼睛无措的眨着,学校的杂物室不是特别大,头顶老旧的电风扇嘎吱嘎吱的旋转着,小的可怜的风根本不足以驱赶夏日带来的炎热,屋子里仍然闷热,可此刻她脑门却感到一丝寒意。 她想逃跑,在看到鄢冶的那一刻就想当什么都没看见一样推门逃跑。可见他一步步的朝她走来,兰秋就害怕得动都动不了。 鄢冶踱步过来,将兰秋正在填颜色的硬纸板抽过来,垫在地上,一屁股坐在她对面,“这地方倒也适合你,盖得住你身上的味儿。” 兰秋被说得脸色一红,左手偷偷的搓着衣角,右手还撰着沾满颜料的画笔,即将完成的道具被坐得全是褶皱直接报废,她眼睁睁看着很心疼,却不敢吱声。 鄢冶也这么静静的上下打量着她,似乎想从她身上看出什么不一样的地方,来解释他这大热天气不在家吹冷气打电动,跑这里来看她。 样子嘛其实还是过得去,眉眼很浅,不过分张扬,多看几遍会让人觉得舒服,皮肤瓷白衬得薄厚适中的嘴唇粉嫩,叫人一看就知道很柔软。他不由自主的就想起那天晚上肌理相贴时那温热细腻的触感,突然伸手过来钳住她的下巴,指尖传来熟悉的触感让他有种难言的兴奋,想要触碰到更多,他面上平静的端详了一会儿,“不错,好了很多了。”然后伸出手指在她一脸惊恐表情的脸颊上毫不客气的戳了戳。 就算好得差不多了,可就这么用力按压还是会很痛,兰秋立刻吃痛的发出嘶嘶声。 “还痛啊?”鄢冶又凑过来,“我看看脖子。” 他的眸子很黑,那种可以称得上幽潭一样的黝黑,被这样不动声色的盯着兰秋感觉背脊发毛,并不想在被他触碰到,她身子向后躲了躲。 鄢冶直接来了脾气,有种小心思没得逞的羞怒,“躲什么躲,我看看怎么了!” 兰秋觉得男女多少有些授受不亲,更何况她和他之间本就没有到这种熟稔的地步。本能的伸手躲闪,手里握着沾了颜料的笔被这一挡绿色的颜料甩了他一身。 大热天鄢冶下面穿了一条浅褐色齐膝短裤,这是他昨天才新买的,新鲜劲儿还没过,这下沾满了斑斑驳驳的绿,恐怕是直接废了,最气人的是他大腿裸露在外面的皮肤也不可避免的沾了这恶心巴拉粘了吧唧的颜料。 鄢冶直接就炸了,每次和这个大胸妹在一起不是弄伤自己就是弄得一身脏污,他一脚将掉地上的颜料笔踢飞,“我他妈就想看看你好没好,你他妈忸怩什么忸怩!” 兰秋吓了一跳,紧张的看着他这一身,慌忙得到处找东西想给他擦一擦。 鄢冶见她吓得通红的脸颊,湿漉漉的眼神闪烁着,雪白的贝齿将粉嫩的下嘴唇咬得微微发白。他有些挪不开眼,心里有一股邪恶的念头,不受控制,呼之欲出。 “这条裤子是我新买的,今天才穿了一次,拜你所赐报废了。还有你弄我这一身脏污,等下我怎么回去!”他越说越激动,忽然伸手揪着她的马尾,指了指大腿,“你他妈给我舔干净!不然今后甭想过清净日子!” 兰秋呆住了,她觉得自己已经够小心翼翼了,拿出自己最大的耐力在忍耐,尽量不去招惹他们,以为只有这样她就能避免这些少爷的羞辱和折磨。现在她明白了,人家故意要找你麻烦,自己再怎么谨小慎微都没有用。 鄢冶看着她这副委屈模样就兴奋,他想要感受一下她贝齿咬着的嘴唇有多软,想知道那里面粉嫩湿润的舌头来舔自己大腿是什么感觉。 他这样的小少爷,从小到大霸道跋扈,看不顺眼和欺负过的人比比皆是,但他从没有在任何一个欺负的对象身上产生这种cao控欲,他想要她琉璃珠子一样的眼睛里只印着他的身影,想要她像别人那样对他屈膝奉承,想要她舌头来舔他的大腿, 于是他伸手将她的脑袋直接往他大腿上按。 他把这个归根结底是因为这个大胸妹实在招人烦,一次两次让他不痛快,女孩子家家总不能像收拾男的那样打她一顿,只能用这种方法给她点教训。 兰秋在学校一直沉默应对大家对她的轻贱和谩骂,总是以麻木的方式来忽略大大小小的伤害,是因为她知道自己力量薄弱,反抗没有意义,用这种隐忍的笨办法把自己包裹起来,只是想让自己在日子好过一些,可并不代表她没有尊严。 舔人大腿这种等于和韩信胯下之辱没什么两样。兰秋胸腔像炸开一样愤懑,可她毕竟不像巾帼女英雄那样有胆色,不敢对着施暴人狠狠啐上一口以表示自己愤怒,她仅能做的是抓着鄢冶虎钳一样的手,大力推拒着表达自己不愿意。 她哭了,没有声音,连啜泣声都几乎听不到,隐忍的掉眼泪,手里一直抓扯着鄢冶的手。 鄢冶一向是越拧越是不依不饶,可他看到兰秋圆溜溜的眼睛里眼泪珠子一样往下掉,心有些软,手上的劲儿松了,放开她后又有点心烦。 兰秋得了自由后,立刻后退,直到退到无路可退的墙角才停,泪眼汪汪还不忘警觉的看着面前的人。 鄢冶随意找了张不那么硬的纸壳擦了擦大腿,心里很窝火,“我他妈已经对你很好了,你怎么这么的不识抬举?” 鄢冶所说的‘好’是真的他以为的好,他觉得他对兰秋的容忍度几乎和他那群兄弟持平了,这是任何一个除他几个兄弟以外的人都没有的待遇,这人偏偏还不领情,“我就是想看看你脖子上的伤怎么样了。” 刚刚那股受侮辱劲儿还没过,兰秋心中仍愤愤不平梗着脖子,“不用,你看。” 鄢冶胸膛起伏着大口喘着气,心里有种欲望没有得到满足,必须要发泄,“小爷我还非要看了。” 他扑过去,一手按住兰秋的肩膀,膝盖压着她的大腿,让她不能动弹,手以迅雷之势附了上去,肌理相贴的地方手凝脂般细腻柔软,随着呼吸微微起伏,鄢冶的手从脸颊到脖颈,不知不觉来到她微微凸起线条优美的锁骨,再往下再往下便是…… 一男一女这种姿势,怎么看都些超出界限的亲密,兰秋肩膀挣扎着剧烈抖动起来,脸红得快滴出血来。 鄢冶回过神,他从来没有这么窘过,咳了一声,尴尬的收回手,重新坐回刚才的位置,手攥得死死的,仿佛这样才能将这细腻的触感留得更久一些。 兰秋也站了起来,将颜料收好和一堆道具纸板收好,提着书包缓缓地一点一点地往门口挪去。 鄢冶转头瞪着她,“去哪?” 兰秋也不知道去哪儿,这个点去洗车场还有点早,可只要不待在这里那里都好,“回,回去……” “不准走!”鄢冶拍了拍身边空出的一大块位置,“过来坐下。” 兰秋不想过去,但她怕鄢冶又扑过来揪她,只能抱着书包慢慢走过去坐下,像坐在针尖上一样难受。 鄢冶就这么静静的瞪着她,兰秋只觉得自己背后荆棘丛生格外别扭。 良久他收回目光,伸出脚勾住他随意丢在一旁的书包带子,书包油亮光滑的外壳被这坑坑洼洼的地板磨得哗啦响,鄢冶拾起来拉开拉链,将里面的东西一股脑的倒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