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冒险?”那是做还是不做?不过我没问出口。Andy摇摇头说:“我也不知道,我看你还是挺有慧根的嘛。呵呵。”看来他不准备再说了。“卢,那天有客户打电话给我,下午我们一起去做个单子吧。”他接着说:“这边还是一样安排嘛,这个着急不来的,晚上见了再说吧。我们不能顾此失彼,把小项目拿下来,这个季度的指标检讨大会才不会被卡。”他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我头一次觉得我们其实就是绑在一根绳子上的蚂蚱,而且头一次感觉到来自销售指标的强大压力。其实做销售很少能做到“哪里有钱往哪里钻”的地步,就像上次和我爸一个做生意的朋友吃饭,他生意做得挺大,在地级市就有几亿资产,他当时说的“做生意不用个个都成功,也不能指望,十个里面有一两个盈利就能赚回来了”我印象特别深。但是和Andy相比,我缺少的是一份久经历练出来的从容还有稳定的抗压能力,第一次觉得自己原来是那么嫩。看来昨天孔尧的话并非什么试探,而是隐隐的担心,虽然是那么保留。下午和Andy到了客户那边的路上,这个项目完全是做到半路扔给我们两的,原来负责的销售好像因为一些问题被“斩立决”了。Andy说的很含糊,不过我大概猜出是因为商业游戏规则的关系,做销售的,我们入职前要签一个职业道德准则,但是基本没有几个销售是干净的。我们接手了这个做到一半的项目,听说额度不大,但是战线拖得挺长,我们今天过去也是认识一下那边的客户。这家客户接待我们的是一位业务经理,他的态度还算热情,但明显看得出他是一个习惯了虚与委蛇的人,不然这个小项目战线也不会拖这么长了。他说:“你们KT多牛啊。产品牛,名气牛。”Andy正在喝茶,我忙说:“哪里哪里。”他说:“我们最近也在研究这个事情,不过我们最近也不好过啊,你知道,金融危机,利润几乎是负增长啊。”Andy马上说:“价格方面,当然可以再谈,我们可以让工程师过来给你们说一下具体的,然后我们还有一些新线产品,价格不高,售后也很完备。要不明天我让我们的工程师给您拿个报价和配置看看?反正只要是您的要求,我们都是可以考虑的。”然后Andy极力要求一起吃晚饭,那人也同意了,我发现对方也没客气,几乎把他们在公司的业务部员工都请去了。我第一次感觉到和这些素质不那么高的客户打交道的痛苦。我发了个短信跟表姐说我不回去吃了,有应酬。她回了个:好的,少喝点。晚上是在就近一家本帮菜馆吃的,晚上点了红酒,还喝了啤酒,就算我知道自己继承自我爸的酒量还算不错了,也被灌得中途跑了好几次厕所,而Andy别看他外表像个书生,喝酒竟然是一把好手,而且特有套路。不过就算如此,出来的时候,我们俩都有点醉了,我从小胃就有畏寒的毛病,今天红啤一起来,菜又没怎么吃,有点不太舒服,想着回家该吃点胃药了。唯一值得安慰的是,那人终于同意明天我们把报价和配置拿过去看看。Andy指着我:“小子,你还是太嫩了,以后在桌子上别这么快被人挑起来。”我苦笑:“总得有个人喝啊。——以后都是这种日子了吧?”Andy看着不远处闪烁的霓虹,低声说:“这就是销售啊,不扒掉你一层皮人家会给你好处?”我被他这句话勾起了许多惆怅,于是我终于明白他那次说话为什么让我有惆怅的感觉了。“人在江湖”的悲壮感一下子涌过来,虽然是有点夸张,但是我总觉得这是我二十多年来为数不多的感慨时刻之一。迎面开过来一辆空的,我跟Andy说:“你先上吧。我胃有点不舒服,走几步再回去。”晚上微凉的风让我感觉挺舒服的,要是现在上车,我觉得自己单纯闻到出租车上的那股味道都会吐出来。Andy疲惫地靠在座位上,对我挥挥手。走了几步,发现自己脚步实在有点虚浮,就索性脱了外套,坐在路边台阶上。摸出一根烟,开始抽起来。今天确实喝得有点多,刚那天和我妈保证不喝这么多,估计她知道了又开始念我尽继承我爸身上的缺点那些话了。有几个晚归的女学生,穿着宽大的校服,估计刚从晚自习下课结伴回家,经过我面前的时候,投过来几个疑惑又好奇的眼神,纯真得像小兔子。我对她们笑了笑,几个人脸红了红,过了一会听有叽叽喳喳的讨论声传过来。估计被当做金融危机刚从某家公司被辞退,然后在这彻夜不归的Loser了吧。我看了看我自己身上皱巴巴的衬衫,一副酗酒不归的样子,自嘲的想。作者有话要说:点击收藏本文收藏此文章091226修改章节内容提要第十五章宾主尽欢第十五章回家的时候,表姐正坐在沙发上看电视,看到我这副样子,愣了愣:“不是应酬吗?怎么这副样子呢?”我把衣服往地上一扔,无力地靠在玄关的柜子上,气喘吁吁:“妈的,电梯维修,然后我只能走上来了。”十层啊,而且我还喝了这么多,胃就没停止过折腾。刚才一直在剧烈运动状态中,一歇下来,感觉整个胃就跟被人整个硬生生翻过来又覆过去一样,我连忙跑到浴室里,吐了个干净。出来的时候,表姐递过来一杯东西:“蜂蜜,解酒的。”“谢了姐。”我把领带扯掉,挪到沙发上,吐得我喉咙火辣辣的痛。“不是让你少喝点了吗?”表姐把我扔在地上的衣服和领带拿到浴室去,“你这样喝,胃迟早弄坏。”“姐,难受死了。”“好啦好啦,我说你几句你就装死。”她俯身帮我把凌乱的额发拨开,女性身上特有的馨香传到我的鼻子里,好像遥远记忆中母亲的感觉。“姐。”“怎么了?”她温柔的回应我。“姐。”“你叫魂啊……我知道你累,那也没办法啊,我们又不是出生就含着金汤匙的人,一切都要靠自己的努力呢。”“你不是有江晖了?”我扯开嘴角,笑了笑。“你看我像那种依靠男人的女人吗?靠别人是不行的,最重要是靠自己。乖,别坐在这里了,你看你一身汗,衣服都湿了,等会要感冒了。快去洗个澡,明天还上班呢。”我站起来,才觉得脚灌了铅似的,大学时跑一千米也没这么累,最近体质变差好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