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为美强惨男主的早死娘亲 第52节
“我们已经筹谋这么久,不会失败的。”宁夫人既是安抚,也是认真地说,“今晚是举行血祭的最佳时间,之前那么多躯壳都有些缺憾,却偏偏在这时候来了一个最完美的人选,这不正是证明魔神对我们的青睐么?” 听了宁夫人的话,床铺上的青年安静了下来,无声地喝完了这碗灵药。 清风城的人都知道宁氏主家的独子宁青残疾病弱,可仍然流传着他良善又风度翩翩的形象。哪怕没有见过宁青,可外人提起宁氏少爷,总是下意识认为那是个俊美的病弱青年。 可只有宁长东这般在宁家里贴身伺候的人才知晓,宁青身上的皮肤大面积溃烂脱落,身形如老人般干枯瘦弱。 他的命数早就该结束于数十年前,却被宁老爷和宁夫人以血禁术强行留下,犹如活死人一般吊了这么多年的命。 主位上,宁世康手中捧着茶,正看着面前法宝的投影。听到夫人的话,他却哼了一声。 “这个叫萧琅的长相不错,只是根基太差。吃丹药强冲金丹期简直愚不可及。别说没有金丹修为,说不定还会反伤本身。”宁世康冷冷道,“以他作为青儿的躯壳,实在是委屈青儿了。” “行啦,有他就已经很不错了。再者说,我们青儿也用不到他那根骨。”宁夫人一副慈祥和善的样子开解宁世康,她抬起头看向宁长东,声音便冷了一点,“长东,你去看看她怎么样了,莫要让她寻了死。” “是。” 宁长东离开房间,他在刻满术咒的昏暗长廊前行,不知走了多久,他来到了一扇被无数阵法包围的牢笼。 牢房深处,一个人靠坐在阴影里,仔细望去,就能看到那人的手腕、脖颈、腰部皆被法宝固定在墙上,两侧肩膀更有骨钉直接穿刺,将她牢牢控制。 她低着头,长发遮掩着面容。 有人来了,她也毫无反应。 “小姐,这几日过得如何?”宁长东假惺惺地说,“你又是何苦呢?少爷生来高贵,能借你的骨rou重生,已是你最大的福分。” 宁长东的话已尽嘲讽之意,可宁素仪却仍然没有任何回应。 女子微微抬起头,穿过杂乱的发丝,她的眼睛发出慑人的冷光。 这和宁长东想象得完全不同,他以为她会像是丧家之犬一样暴跳如雷,或气急怒骂。可是这一切都没有发生。 她不像即将赴死的重伤者,反而像是一个蛰伏在暗处、随时要咬回一口的野兽。 “你算什么东西。”宁素仪淡淡说道,“滚。” “你——”宁长东怒极反笑,“好啊,我倒是要看看小姐你能傲到何时!” 男人拂袖离开,只留宁素仪在这阴冷黑暗的牢房里。 她靠在石壁上,身体长久的疼痛已经麻木,无法止住的血缓慢地流淌,让她的体温愈发冰冷。缺血不会杀死一位修士,这只是单纯的折磨。 宁素仪闭了闭眼睛,她自嘲地笑了起来。 这么多年以来,她以为父母只是偏爱病弱的兄长而已,她在他们的苛责下努力修炼,答应他们所有的要求,甚至是定期作为血引为哥哥入药。 为了得到父母双亲的认可,她成了宁家的刀,抹杀了许多挡在宁家面前的麻烦,最终为了躲避风头,隐姓埋名进入玄天宗外门。 从始至终,没有人知道宁氏主家还有一个女儿。 宁素仪的家庭观早就在成长的过程扭曲,她想让他们满意,想让他们承认她的价值,哪怕她知道父母和兄长似乎一直都将她当做外人。 她过去也有时候会短暂怀疑自己的一切,可是当她看到宁青躺在床上,虚弱地唤她小妹的时候,宁素仪仍然生出一些妄想,如果她做得更好,想办法让兄长康复,他们会不会就爱她了? 直到如今,宁素仪才终于发现,原来她的出生只是因为宁青需要一母同胞的血rou。 她的父母已经疯了,为了留下这个早该去世的儿子,在她之前,宁夫人已经连生过三胎,只为能生出一个根骨极佳,可以为宁青血祭根骨的孩子。 他们在下界各族大肆收集各种血术禁术,只要有一丝可能,便无所不用其极。 直到从魔族那里得知,许多纯血魔修仍然在信奉早就消失不见的魔神,宁世康夫妇二人像是觉得受到了什么指引,从此更疯魔了。 宁素仪不由得冷笑起来。 怕她寻短见?她永远都不会。 魔神存不存在她不知道,只是既然他们如此无情,竟然连一丝活路都没有为她留过,那别怪她这个不存在的女儿,拉他们入十八层地狱! 作者有话说: 写不动了,明天继续 第52章 虞承衍坐在牢房中,冷眼注视着面前的宁长东。 他的身边,两个宁家弟子正无比仔细地一点一点搜身,虞承衍身上的储物戒指被摘下,放在旁边的银盘里。 宁长东将戒指拿起,在手中拨弄着。 “这么高级的储物戒指,也是你能用得起的?”宁长东不屑道,“定是和丹药一样,靠你这张脸皮,从他人那里骗过来的吧。” 没有得到回应,宁长东也不在意。 他将戒指扔了回去,淡淡地说,“你这般低劣的品格,实在是对不上这张脸。好在魔神在上,让你有幸成为少爷重生的容器。” 从下午被关进房间之后一直到被转移到地下,直到现在虞承衍才听到一句有用的话。 “魔神?”虞承衍冷声道,“身为修仙者,你们竟然敬魔?还是这种从未存在过的虚构人物……” 他的话音未落,宁长东的神情骤然变得狰狞可怕起来。 “黄毛小儿,你懂什么!”他阴冷地说,“若不是还需要你做容器,本座现在就能杀了你以祭魔神!” “这世上根本就不存在魔神。” 虞承衍既是想要激怒宁长东,好让他说更多的话,也是因为这是事实——虞承衍做了那么多年的神仙,自然比下界的人更清楚,所谓魔神是子虚乌有的东西。 大部分魔修嗜血好杀,修炼邪法,手上沾染无辜者的鲜血。待到这些凶残狠毒的魔修晋升到一定境界,就开始畏惧天道的惩罚。 许多魔族会臆想除了他们身处的下界魔界,还存在一个与天界对立的魔界,那个魔界里会有许多强大的魔修,甚至有能与天庭天尊抗衡的魔神。 魔族们幻想着只要他们到达魔族的大乘期,挺过雷劫,就有可能前往真正的魔界。 然而这是不存在的幻想。 世间唯一的正途只有修仙,能够得道飞升的修士要求都极为苛刻,不仅要有实力,还要在漫长的修道中保持心性纯善,不得走歪门邪道,不能滥杀无辜,更要问心无愧,甚至连一点心结都不能拥有。 能达到这些条件的人,本身就凤毛麟角。连虞承衍这般为人正直的天选之子,从未伤及无辜,只是因为靠心魔修炼,就差点被天道劈死。那些手上沾满鲜血的魔修又怎么可能会有活路? 倘若这世上真有魔神,那也一定是虽修魔、但品格的高尚,飞升天界的魔神。 所以虞承衍确实没料到宁长东竟然吐出魔神二字。若是自我安慰的魔修也就罢了,堂堂修仙界世家的人,怎么会崇拜魔神这种东西? “住嘴,你懂什么!”宁长东怒声道。 一股强有力的威压袭来,带着阴冷血腥的气息,虞承衍立刻察觉到面前的中年修士也修了邪法! “这就是你信奉魔神的原因?”虞承衍冷声道,“因为修炼邪法,害人性命,还要给自己的行为找一个借口,所以才以信仰魔□□义胡作非为?” 青年冷静理性咄咄逼人的样子,哪里还有下午初见时的窝囊短浅? 对上虞承衍冰冷的眸子,宁长东察觉到不好,可是青年的双手被束仙绳捆绑,刚刚被带入地下时还是宁长东亲自探测的根骨和修为,一切都告诉他,这就是个嗑药上金丹的废物,或许真正的修为只有筑基中期。 而他宁长东因为修炼邪法,如今可有元婴期了。 这样一个草包的人,怎么可能对他造成威胁? 只是短短一念的犹豫,宁长东察觉似乎有冷光闪过,不待反应,下一瞬,他的身体被重重地摔在身后墙壁上,鲜血顿时喷涌出来。 一切都太快了,不过是眨眼之间。 “你、你——”宁长东吐出一口鲜血,他震惊地看着面前的青年。 虞承衍修长的手指反手握着剑柄,断裂的束仙绳簌簌落下。他拧了个剑花,握正长剑,垂眸冷淡地注视着他。 怎么会这样! 宁长东一边吐血,余光却看到被他撞倒在地的狼藉中,储物戒指闪过一抹光泽。 难道……难道这青年在戒指里存放了一把剑,他抓住了他犹豫的短短一瞬间,控制剑全力一击?这根本是压准了这么近的距离,他根本反应不过来,才敢出如此险招。 拥有如此自信的魄力,判断力也十分惊人,而且身上还被法宝束缚,去击杀一个元婴修士……别说嗑药的金丹修仙者了,就算是普通金丹期也不可能做到吧? 宁长东强撑起自己,他的眼中闪过凶厉的神色,甚至没时间止血,立刻向着虞承衍反击! 看着男人也唤出长剑,虞承衍眉毛微挑,展现出几分兴趣来。 他天生剑骨,天赋异禀。除了打不过爹,从小到大就没输过。哪怕同境界,虞承衍也因天生的机敏直觉,和比他人更浑厚磅礴的真气而战无敌手。 再加上以心魔入道,虞承衍的修为增长更是恐怖,很早便能够越级挑战他人。 尽管如此,如今以金丹巅峰期的修为对战元婴初期的邪修,虞承衍还是没有把握完全胜算的。 可这不是更有趣吗?他已经很久没有体会过被逼入绝境,背水一战的感受了。 若不是这地下每一块砖头上都写满了禁忌术咒,否则二人之间的争斗,或许会让整个地方塌陷。 宁长东越打越心惊,面前青年明显是仙门出身的正统剑修,并且对剑道的掌握力已经达到恐怖的地步。不论宁长东使用什么剑法,他都能够在三招之内找到解法,加以制衡。 短短数十次短兵相接,宁长东已经开始吃力。他感到自己已经被看透,青年每一击都能准确地击中他的薄弱处,给他带来麻烦。而他却无法看穿虞承衍,只能勉强招架。 宁长东甚至有一种诡异的感觉,虞承衍将他逼到如此份上,却仍然像是没有使出全力。 在无法撼动的实力面前,男人逐渐心浮气躁,重伤未愈合的伤口拖累着他的动作,没一会儿,宁长东便支撑不住了。 在意识到大势已去的时候,宁长东咬紧牙关,他放弃对抗,转而竟然想自爆内丹,同归于尽! 虞承衍动作比他还要快,一剑穿过宁长东的丹田,打断了男人同归于尽的举动。 时间紧急,甚至来不及审问,虞承衍收了剑,他伸手抓住宁长东的衣襟,右手向着他的头部探去,探魂术的红光瞬间没入男人的额头。 “不——”宁长东呛血的声带嘶哑地震颤着。 … 为了以防万一,宁氏地下的所有地方都被层层阵法包围,在其他地方,甚至无人知晓屋中发生了什么事情。 “长东呢?”久久没有等到宁长东回来,宁老爷蹙眉嘱咐道,“罢了,我亲自去带宁妩过来,你将青儿推到血坛边,一会好与长东和容器会合。” “知道了。”宁夫人点头道。 宁世康帮夫人将儿子抱在轮椅上,宁青身材干枯瘦弱,浑身皮肤脱落泛红,一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 他本来正睡着,被父母弄醒,艰难地掀开眼皮。 “父亲,母亲……要开始了吗?”宁青声音嘶哑难听地问。 “是啊,青儿,今夜你就要重生了。”宁世康动作轻柔地将儿子散乱干枯的头发向后捋去,他缓声道,“这么多年的忍耐,就是为了这一夜,你可还高兴?” “高兴。”宁青声音虚弱地说,“素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