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恶毒女配竟是魔君白月光 第46节

    穿过昏暗的甬道,他们很快就到了一处空旷之地,而地上全是闪着光亮的蓝色光粒。

    二人小心翼翼往前走了两步,这才看清此地竟一望无际,空地中间似乎放了一副水晶棺。

    裴九真远远望着那副水晶棺问云若谷:“你看见那副水晶棺没有?我们过去看看。”

    但二人才迈出一步,脚下的蓝色光粒便如脆木屑一般一碰就碎,噼啪作响。

    不一会儿,他们脚下所有碎成粉末的蓝色光粒化而为水,浪花卷着新的光粒扑向裴九真和云若谷,而后又卷着她腿上的部分光粒退回去,之后又会卷着比之前更多的光粒扑过来粘在他们腿上,甩都甩不掉。

    云若谷急道:“不好,快到我背上来。”

    裴九真来不及思考,人已经被云若谷背到背上,而她腿上那些光粒也被云若谷用云梦若水清理干净。

    话不多说,云若谷背着裴九真就往回赶,急急冲向泉眼。

    此时裴九真低头看了一眼云若谷的双腿,他腿上膝盖往下的位置全部沾满了蓝色光粒,细细密密,布满他小腿。

    最为可怕的是这些光粒竟然在吞噬他身上的灵力!

    裴九真回头看了一眼,随着海水漫上来,空地中央的那副水晶棺也跟着浮上水面。

    隐隐约约,她似乎看见那里面似乎躺着一个人!

    刹那间,泉眼之外传来轰鸣炸裂声响,紧接着,泉眼之处有新的蓝色光粒源源不断地飞入,涌向那一副水晶棺椁。

    问题出在那一副水晶棺椁之上!

    裴九真跳下云若谷的背,一手持剑划破掌心,头也不回地冲向那一副水晶棺。

    眼看那些光粒犹如闻到鱼饵气息的食人鱼般朝裴九真蜂拥而去,吸食她本就不多的灵力,云若谷心急如焚,他匆匆赶过去:“九九!快回来!”

    裴九真却是充耳不闻,依旧无所顾忌一般地往前冲。

    她的血水淌过之处又源源不断地吸引了更多的光粒涌向她,裴九真举起幽谷剑对准那副水晶棺劈下去。

    只可惜幽谷剑尚未劈中水晶棺,那棺椁便被人移了位,而她也惨遭暗算,被人从背后劈下一掌,好在云若谷及时拉着她往后退了一步,她到底没真被伤着。

    待二人站定,裴九真这才发现偷袭她的不是别人,正是海灵一族族长红昭。

    红昭衣袖轻挥,那些附着在云若谷和裴九真身上吸食他们灵力的光粒迅速散开。

    红昭:“我无意伤你们。”

    裴九真不无意外道:“红昭?你可知自己干什么!”

    虽然她和云若谷此刻还困在泉水之下不得抽身,可她能清清楚楚地听见泉眼之外的东海海底正在以光速崩裂,而那些海灵也正在以他们难以想象的速度化为光粒涌向水晶棺。

    红昭轻抚水晶棺,眼中尽是身不由己的无奈:“我没办法了,我必须救他。”

    裴九真拧眉问她:“红昭,我不管你打的什么主意,我劝你最好现在给我停下来!你自己好好听听外面那些海灵的哭声有多凄厉可怜!”

    红昭:“我管不了那么多了。如果不是我,他也不会死……”

    趁红昭陷入回忆的泥沼中时,裴九真举起幽谷剑再一次对准水晶棺劈下去:“你欠他的命你自己还,没道理让东海这么多人给他殉葬。”

    “咔嚓”,一声脆响,水晶棺应声崩裂,碎成零星水晶渣滓,而那些源源不断从泉眼处飞入的蓝色光粒亦在此刻骤然停下。

    当水晶棺碎成粉末,棺椁中那个眉目清秀的男子也在显露真面目的那一刻灰飞烟灭。

    红昭急急追上那些化烟的齑粉,一声嘶吼:“兰禹!”

    可她到底还是扑了空,除了一堆虚无的空气,她什么也没抓到。

    随着泉眼之外又一次传来山海崩裂的巨响,红昭口吐鲜血倒地,全身更是蜷缩成小小一团在地上来回打滚。

    裴九真冲到她身边,话却是问的云若谷:“这是怎么回事?水晶棺不是已经毁了吗?为什么她会这样?”?

    第五十一章

    须臾, 海底开始迅速崩裂。随着耳畔轰鸣声撵着海纹席卷而来,泉眼似乎就要被封上,裴九真和云若谷遥遥给彼此递了个眼色, 云若谷疾步而来, 弯腰背上红昭,带着裴九真就往泉眼之外逃去。

    二人才逃出泉眼便看见一袭素锦莲花暗纹立于泉眼之外的珊瑚礁之上。

    即便那人背对他们,裴九真依然还是一眼就认出了对方。

    程月知。

    自剑冢消失之后, 她便失去了程月知的消息, 没想到今日再见却是在这样混乱的情况之下。

    海灵犹如无头苍蝇一般四下逃窜,到处都是他们逃亡的声音,还有刺耳的尖叫声。

    在这样嘈杂无序的声音之下,裴九真望着程月知, 异常冷静:“程月知。”

    程月知目光一瞥,稳稳落在云若谷身上。

    不, 说得更准确一些, 是落在云若谷背上的红昭身上。

    程月知冷笑一声:“我们又见面了。”

    裴九真充满警惕地看她一眼:“这些事都是你干的?”

    程月知抬头望了望头顶之上那一片无序又混乱的波纹, 那些杂乱的波纹映着琉璃彩光,既危险又迷人。旋即,程月知又看了看四周如蝼蚁一般四处逃窜的海中生灵, 她眼底的笑越来越浓, 越来越深, 以致迅速漫过她那双晦暗不明的桃花眼。

    程月知笑起来,似是终于等来这解脱的一日, 她大方承认:“是我干的。”

    裴九真剑指程月知:“你到底有什么毛病?”

    先是要置她于死地,再是抢夺幽谷剑, 现在又把东海搅了个天翻地覆。

    这一桩桩一件件, 程月知似乎是冲她裴九真来的, 可又仔细一想却又好像并不是全冲她而来。

    她真的想不明白程月知到底图什么。

    若说程月知是为了权利,其实她老老实实黏着邱景之不放便是了,可偏偏她又在剑冢之后消失得无影无踪,对于邱景之更是一点儿也不关心,亦毫无留恋可言。

    程月知扯着嘴角笑得漫不经心:“倒不如你先问问她脑子里在想什么?”

    程月知指着云若谷背上的红昭,目光邪气十足。

    她不过是随便说了个可以救兰禹的法子诓红昭,没想到红昭竟然当真蠢到如斯地步,想也不想就按照她给的法子去做。

    接连一个月,红昭每日都会祭出养灵印绞杀东海生灵,以他们的灵力维持兰禹的□□,待百日之后,再施以聚魂术为兰禹重塑魂魄。

    可红昭不知,养灵印虽可以维持兰禹□□不灭,但代价却是兰禹魂魄难再聚合。

    这个法子从一开始就是程月知哄骗红昭的一个计谋。

    程月知:“为了一个男人,不惜拉整个东海给她陪葬,不过也多亏了她,否则我还做不到这些呢。但是话说回来,过情关还是你厉害些,说抽身就抽身,一点儿也不留恋邱景之。我都要怀疑你真的喜欢过他吗?”

    云若谷背上的红昭听见程月知提起她,挣扎着从云若谷背上跳下来,眼神犹如钉子一般牢牢钉在程月知身上,目光哀怨又愤怒。

    可在程月知看来,眼下的红昭无异于废物一个,所以红昭的目光对她来说,毫无杀伤力可言,更别说是震慑她。

    程月知扫了云若谷一眼,复又看向裴九真,眼神中的玩笑意味明显:“还是说你已经转移目标?所以邱景之就变得无足轻重,可有可无了?”

    裴九真:“我喜不喜欢他与你何干。”

    云若谷目光一颤,心绪也因为裴九真那一句意味不明的“他”而有了片刻的失守。

    程月知:“是和我无关,我不过是替邱景之可惜罢了。他那么在乎你,为了你走遍仙山,险些命丧黄泉,结果换来的却是这种结果。其实你也没多么喜欢他,否则怎么会轻易就放弃了他。”

    “你说得对,我确实没那么喜欢邱景之。”

    程月知并不意外裴九真的回答,从进入祭酒岭的第一天起她就已经察觉到裴九真似乎并没她自己想象中那么喜欢邱景之。她对邱景之的种种依赖和因他而生的嫉妒,不过都是她不可言说的占有欲在作祟,可无论是裴九真还是邱景之,他们都没发现二人之间的爱已经走上一条奇怪的路数。

    但是话说回来,正是因为他二人如此才让她有机可趁,抓住机会破坏裴九真对邱景之的信任感,进一步摧毁他们的关系,好让裴九真暂时忘了寻找幽谷剑,又或者是错失得到幽谷剑的最好时机。

    只可惜裴九真提前醒悟,在发现她对邱景之的感情更多的是占有欲而不是爱之后,她干脆利落抽身而去。

    于是乎,她所有的计划都被打乱。

    可偏偏只有她裴九真才能打开九幽剑冢的洞口,所以她不得不让邱景之同行,故意吸引裴九真的注意,既是为了借裴九真之力进入剑冢,也是为了扰乱裴九真,不让她得到幽谷剑。

    没成想,裴九真到底还是拿到幽谷剑了。

    这大概就是宿命,既是她的,也是裴九真的。

    程月知眼神飘向幽谷剑:“即使你得到幽谷剑又如何?如今你灵脉尽毁,幽谷剑在你手中不过是废物,你这又是何苦?”

    裴九真嗤笑一声:“是么?那我就让你见识见识幽谷剑在我手上到底能发挥多大的威力。”

    裴九真挥剑刺向程月知,剑气如虹,势如破竹,震得四方生灵狠狠一颤,便是连珊瑚也跟着扑簌簌掉下来许多旁支。

    程月知眸光一亮,惊讶于灵脉尽毁的裴九真竟然可以驾驭幽谷剑。

    程月知无意和裴九真纠缠,只是一味躲避裴九真的攻击,而后见缝插针寻找机会靠近红昭。

    因兰禹之事,红昭对程月知亦怀恨在心,故而她也在时刻留意近程月知身,与她同归于尽的机会。

    终于,当程月知最后一次险险避开裴九真攻击之际,红昭亦找到机会甩出赤天绫绞杀程月知:“从一开始你就在骗我!我与你无仇无怨,你为何骗我!”

    她只是想救兰禹,她只有这一个心愿,为什么这些人却都要与她做对!

    程月知迎上前,舞开佩剑缠上赤天绫,却斩不断这一段红绫。

    程月知冷笑:“当初是你亲手杀了他,现在又何必救他!”

    兰禹是红昭的授业恩师,原是她父亲走遍四海八荒寻来的得道高人。

    她是父亲膝下唯一活下来的孩子,所以父亲对她一直都寄以厚望,不仅给她找来最好的师父,还给她寻来了三界法器榜榜名列前茅的赤天绫做她的法器。

    但父亲对她的疼爱也仅仅只停留在关心她修道之事上,旁的时候父亲一心只顾修道,抢夺东海管辖权,是以一直都对红昭疏于管教,加之红昭幼年丧母,所以她从下就长在兰禹身边。

    兰禹于她而言,亦父亦师。

    她不记得自己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对兰禹生出了男女之情,她只记得当她意识到她对兰禹的感情与旁人不同时,她已经身陷其中无法自拔。

    而他们的感情也在那些岁月的更迭中悄悄变了质,只是他们谁也不敢说,谁也不敢提。

    其实如今细想起来,他们之间或许是她先动了心,那之后的每一日她不过是越陷越深罢了。

    在被父亲发现她的心思之前,他们曾经有过一段很快乐的时光。

    那时候他每日陪她修习法术,为她授业解惑,她身边只有一个他,而他身边也只有一个她。

    那年她生辰,他在东海海底送了她一片星辰日月,那一夜他们虽然没对彼此表明心迹,但彼此都已经明了对方的心意。

    可他们的幸福和快乐也只到那一夜为止了。

    她生辰第二日,父亲便得到兰禹送了她一片星辰海的消息。

    那日父亲怒气冲冲寻来,对她又打又骂,为了保护她,兰禹只承认了他对红昭的感情,却对红昭的心思只字不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