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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想来,只是可笑。西子湖不大,却也不小,白家庄不过只占一隅,白衣剑卿撑了些许时候,已是力竭微喘,便放下了船竿,任由湖风带着画舫缓慢飘移。“想当年,凭一叶轻舟,便可畅游五湖四海,到底……身子不行了。”对着白福又是一笑,白衣剑卿感叹了几句,摘下腰间的酒葫芦想喝几口,才发现酒葫芦已空,便又道,“小白福,船上可有酒?”白福连忙去了底舱,搬了一坛子酒上来。把酒葫芦灌满之后,白衣剑卿才打趣的看了看底舱的入口,笑道:“那里莫不是聚宝盆,什么家伙事儿都能从里面拿出来。”白福咬着嘴唇,好一会儿才小声道:“里面还有些下酒的rou干,先生可要?”“这还用问,快快拿来。”白衣剑卿轻轻一巴掌拍在了白福的后脑上,小家伙摸着后脑勺,飞快的蹿了下去,不一会儿果然拿了rou干上来,用油纸包着,递给白衣剑卿后,又手脚麻利的从船舱里搬出一把椅子,放在船头,让白衣剑卿脱了蓑衣坐下来,自己则撑了把伞遮在椅子上方。“这都是谁教你的,难为你小小年纪,服侍得这般周到。”白衣剑卿的手摸摸白福的头,随手挑了一片rou干,塞进小家伙的嘴里。白福努力把rou干吞下去,才啧着舌一边回味一边道:”小的自幼就是城中富户的家奴,那家富户老爷为人刻薄挑剔,下人们稍有错失就打骂无常,有一次小的不慎打破一只碟子,被富户老爷打断了腿扔出家门,恰巧庄主经过,就让白安哥哥救了我,白安哥哥见我会伺候人,就把我留在庄中,专门服侍庄主。庄主十分看重夫人……呃,看重先生,才把小的派来伺候先生。”白衣剑卿笑了笑,又挑了片rou片给他,才问道:“会唱曲儿吗?”白福忽然红了小脸,嚅嚅了好一会儿,才道:“原本不会唱的,前些日子,桂华院的小红jiejie教阿么唱的时候,小的跟着学了一点。”“唱了听听。”白衣剑卿见他脸红,心里已是有数,必是地方上唱男女情爱的民谣调,忍不住便逗逗他。白福扭捏了一下,才开口低声唱到:“小妹撑船绕绿荷,阿哥随唱采莲歌……”唱了两句,就没有再继续唱下去,原因无他,前面来了一叶轻舟,几个年轻人笑闹唱和着的声音隐隐传来,盖住了白福的声音。白衣剑卿循声望去,烟雨蒙蒙中,看不见人脸,只隐约瞧着是两个男子和一个女子的身影,男子一着青衣,一着蓝衣,女子则撑着一把桃花伞,立于荡漾的轻舟之上,身姿婀娜之极。此时那二男一女也看到了画舫上的两人,其中着青衣的男子高声道:“前面可是白家庄的船,在下孟舍南,携妹孟舍秋,友郭孝志,前来拜访白庄主。”画舫顶上,白家庄的旗帜飘飘扬扬,自然让人一目了然。“先生,那位孟少校去年来过一次,是庄主的好友。”没有听过的名字,想来是近两年江湖上的后起之秀,白衣剑卿叹了一口气,道:“你对他们说,我也是白家庄的客人,让他们径直过去吧。”没有爆出自己的名字,自然是不想恶心了别人,身败名裂至此,此生,大概再也不可能交到什么朋友了,白衣剑卿自嘲的笑了笑,转身进了船舱。白福会意的关上舱门,转身跑到船头,喊道:“孟少校,庄主正在庄中理事,小的奉命伺候庄主的客人,不能为孟少校领路了,请孟少校自去。”声音传到轻舟桑,孟舍南轻叹了一声,面露惊异之色。“哥哥,怎么了?”孟舍秋好奇的问道。“好像是白福,去年来的时候,我见他是白大哥的贴身小厮,怎么派来伺候别的人来了?”“想来必是极得白庄主的看重。”郭孝志在一旁道,眼中也有几分好奇,能被白赤宫看重的人,想必也是值得结交的。孟舍南一旁看郭孝志的脸色,便知这个喜好结交的好友又起了结交的心思,忍不住笑道:”不如我们上画舫上看看。”“正和弟意,知我者,孟兄也。”郭孝志抚掌而笑。相视一笑,也没有征求别人的意见,三个年纪不到二十上下的年轻人,就施展轻功飞身上了画舫。白衣剑卿隔窗子,正见三人的举动,不禁微微摇了摇头。到底都还是年轻人,处世不深,若是三人中稍有一个懂些事理,在见到自己入仓之举,就应该明白自己并不想跟他们认识。“孟公子……”白福见三人不请自来,声音微微有些惊慌。庄主可是千叮万嘱咐,万万不可拂了夫人的意,虽然不知道为什么明明是个男子,偏偏要称为夫人,不过庄主的话,他可不能不听,夫人不想见人,这三人,偏偏上了画舫,怎能不让他又惊又慌。“相逢即是有缘,小白福,请客人进来。”白衣剑卿深谙世故,也没有让白福为难,来了就来了,既然他们不怕沾了丑名,难道自己还会怕。“不请自来,打扰尊客了,恕罪恕罪。”孟舍南哈哈笑着,推开了舱门,乍见白衣剑卿满头白发,不禁一愣,很快就发现自己失态,连忙轻咳了一声,又一次自我介绍:“在下孟舍南,这是舍妹孟舍秋,好友郭孝志,郭兄弟生平最喜欢结交,这才冒然来拜望,还望先生莫怪。”孟舍南哈哈笑着,推开舱门,乍见白衣剑卿满头白发,不禁一愣,很快就发现自己失态,连忙轻咳咳一声,又一次自我介绍,”在下孟舍南,这是舍妹孟舍秋,好友郭志杰,郭兄弟生平最喜欢结交,这才冒然来拜望,还望先生莫怪。”“相逢何必曾相识,恕在下不方便报上姓名,此处别无他物,唯酒足矣,在下便请三位痛饮一番,以作赔罪,可否?”白衣剑卿淡淡的笑道,有疏离,却又豪爽,虽是白霜满头,风姿仪态,依旧有令人折服之处。但,却对了郭孝志的胃口,这个一身蓝衣看上去很几分潇洒的年轻人,抚掌大笑起来。“有酒万事足,谁管你是谁,上酒快上酒来……”白福不等吩咐,已经飞快的从底舱把酒搬上来,顺手还拿来四套酒具,俱是上等的白瓷杯,润白如玉,好不可爱。白衣剑卿没有酒杯,只是拿着酒葫芦晃了晃,道“那在下就先干为敬。’郭孝志看到酒葫芦,却眼睛一亮,拍着脑袋道:“我怎没有想到,随身带只酒葫芦,便时时有酒可喝了。”“好的酒葫芦,可不容易挑。”白衣剑卿一口酒下肚,舒爽的舒了一口气,对这个爱喝酒爱结交的年轻人起了几分好感,似乎看到了十几年前的自己一般,忍不住就开口指点一下,“好的酒葫芦,要大小合适,表面光滑,葫嘴要带着弯,却不能太小,而且须在成熟落地之前,采摘下来,将内瓤挖空,置于油中,浸泡七日七夜,取出阴干,再于烈日之下暴晒十日,无裂缝者方可取用。”“乖乖,这样麻烦啊。”郭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