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阴三回到庵中,先是回小院看了眼。 先前清理的田地种下去了菜苗,如今不过几天时间,芽也未生出,却多了许多杂草。 阴三没有去清理的心思,他坐在门前的石阶上,饶有兴趣地看那片田地。 也是此时,庵中师太来了,看了眼阴三,便是大吃一惊。 “你这衣物——”师太的声音严肃起来,“并非庵中的。” 阴三转头,说道:“是呀。是景阳的衣物。” 师太皱起眉来,又好生打量了一番阴三,她叹气道:“你不要过多挂心在景阳真人身上。” “真人是要求大道,觅长生的。”师太说道,“你仅是一介游野中人,再过几百年,待到景阳真人飞升,怕也追不上。而且——” 师太沉默片刻,说道:“总有人想着求景阳真人欢心、以此被带去飞升,你莫要抱这种心思,这不可能。” 师太话中说教意味更重。 阴三连连点头,他笑道:“我确实不想接近景阳真人,也不想飞升。” 师太眉头皱起,她不由问道:“当真?” 阴三说得是真心话,只是无人听懂。 师太沉默片刻,说道:“最好如此。” 师太说完最好如此,却也没有罢休,她盯着阴三,准确而言是阴三身上的衣物许久,半晌又说道:“你把衣裳换了,换庵中的衣物。” 阴三点头道是,随即便见那师太拿出套青色的衣裳丢过来。 阴三抱着衣裳,忽然问道:“先前那件是红裳。” 师太淡淡地瞥他一眼,说道:“红衣太艳,招蜂引蝶。” 阴三挑眉,笑而不语,只是抱着青裙进了里屋,半晌将衣裳换好,出来时见师太还等在门处。 他转世后的身躯本就身量不足,又以道法修饰,更像女子形态,加之坤泽承受雨露、眉眼透出一股情意,清秀面容里显出一股熟/透了的意味。 像是庵中盛开的桃花。 师太看了一眼,心中忽然有些不是滋味。 师太点头,说道:“换好了就跟我来。” 阴三跟在她身后,忽然问道:“去哪?” 师太说道:“去见庵主。” 阴三若有所思。 ...... 景阳进了皇宫,见了一面自己的侄子。 他对于皇兄的记忆并不是很深,只记得皇兄那时和师兄关系很好,后来师兄有了野望,皇兄也因为那人的计划而死,一切都不可挽回。 而景阳送走了阴三,来到皇宫中,却不是临时起意。 他来看眼侄子。 原先的皇太子已经继位为皇帝,日后他的名字也不再重要,只谓神皇。 现任神皇看见景阳真人来,也有些落寞。 神皇说道:“景阳真人。” 景阳想了想,他拿出了一把剑,递到侄子眼前。 神皇瞪大眼眸,那是初子剑。 景阳说道:“这是我自己的剑,给你了。” 算是告慰侄子。 也算是替师兄收尾。 景阳想到,毕竟皇兄也算是为师兄死的。 神皇不敢收剑,问道:“皇叔你只有这一把剑,我若是——” 景阳说道:“不是的。” 景阳说道:“这是师父送我的剑,确实是只属于我。但我还有其余两把剑。” 景阳淡淡地说完,一银一红两把剑便无声出鞘,悬在空中。 景阳说道:“弗思,不二。” 神皇收下了初子剑,说道:“原来如此。” 景阳点头,又是平静说道:“这两把是我师兄的剑,后来他送给了我。” 神皇不知景阳此时提起这是为何,他想了想,说道:“皇叔,你做得没错,那人欲要杀朝天万万人,还害死了父皇,死有余辜,更何况如今只是被关在剑狱中——” 景阳忽然便沉默了。 皇宫中的气压也忽然低下来。 景阳收回那两把剑,说道:“是吗?” 神皇说道:“......是。” 景阳说道:“师兄不是庸人。他的计划其实有一点道理。” 神皇屏住了呼吸,他看向景阳,尽管那两把剑已经被收入鞘中,他却仍感觉有剑架在自己脖颈上,他不由咽了口唾沫。 景阳说道:“他唯一做错的,就是和我不同道。” 神皇沉默片刻。 景阳瞥了侄子一眼,觉得这小孩和小时候一样怕生,又提道:“你小时候,他也来看过你。” 他自然是指太平。 神皇苦涩地接话道:“是、是吗?” 景阳说道:“嗯。” 景阳喝了口茶,说道:“他已经在剑狱了,但是他的手下还不太平。比如冥界,比如不老林,他们都想救他。” 神皇说道:“我不明白,太平真人是个疯子,为什么还有那么多人追随他?” 甚至连他的父皇也...... 景阳说道:“他确实是个疯的,也没有人是真心实意地追随他的。” 说到这里,景阳不想多讲,便说道:“我要走了。” 神皇说道:“好的,皇叔。” 景阳便要离开,忽然落下一句:“最近有人要进镇魔狱?” “没——” 神皇的话语戛然而止。 一个小太监踉踉跄跄地从门口跑进,跪在神皇面前,说道:“报、镇魔狱出事了。” 神皇皱眉问道:“什么?” 景阳转头,说道:“我也一并去看看。” ...... 中州。 云雾奔涌在云梦山脉间。 几名散修被一名中州派金丹长老领着走在山道间,有人不由眯起眼,瞧着眼前浓重的雾气:“这云梦山真如其名。雾气遮天蔽日,连眼前的道路也看不见了。” 金丹长老笑道:“先前可不是这般,是‘一线天’来了中州后,才如此。” 此话一出,这些被领入中州的修士纷纷赞叹:“原来是奇物威能。” 游道子混在这群人中,也不由张望去看,前方雾气重重,却不显阴森,山脉隐于云雾中,反而如梦似幻,好似进入了神仙幻景中,他不由感慨:“好美的山。” 而呼吸之间,灵气如水如雾般钻入肺腑,滋润五脏六腑,游道子感觉甚妙,好似飘飘欲仙:“若是做了中州修士,终日活在这云梦山间,享奇物恩泽,当如仙人、不......仙人坐下门童一般啊!” 金丹长老说道:“不错。” 有一修士夸赞道:“我曾去过那小村一眼,见过真人们的大战,今日所见云梦之景,远要胜过那日。那太平魔头不足以发挥出奇物威能,还是由中州掌管的好啊。” 金丹长老冷哼一声,手指山间,说道:“听说是掌门问过天上仙人,从奇物原有妙处又挖掘新的威能。” 金丹长老说完,又提点一句:“若不是你们几个这次有功,也不能进入云梦山。” 这话一出,几人纷纷赞颂起掌门恩泽、称颂起白真人心胸开阔。 又是走了片刻,忽然间山林云雾中传出一声啸。 那好似远古凶兽发出的啸声,吓得一众散修不自觉哆嗦起来。 那中州的金丹长老也吓得驻足不前。 许久过去,有一修士才颤颤巍巍问道:“那是什么?” 金丹长老捋了一把胡子,掩饰住慌乱神色,咳嗽一声说道:“那是我中州派镇派神兽,麒麟。” “原来如此。” “麒麟大人好生威武。” 几个散修连声夸赞起来。 金丹长老冷哼一声,继续带路。 游道子却生出一种不安。 前一次来中州派接下任务的时候,他未有过这种感觉,仔细想来,好像是在那青山脚下的村庄见到那名青山弟子后,他才有所知觉。 恍然间,游道子抬起头,看见一轮血月高悬。 “月是什么?” 他有些不明白这个概念,但是那轮挂在天上的血色圆盘,在他的脑海中却自动与“月”相挂钩。 游道子不知不觉便停下脚步,听到前面同伴呼喊才反应过来,他回神后,却不动声色地将这事隐瞒下来——除却他,好似无人看见天上挂着的血色圆盘。 ...... 水月庵中有片湖。 湖水清澈,倒映出人影。 杨柳垂落,枝条漾在湖面。 绕过湖面,有座院子,半开的圆弧形门户将湖水与柳树映入院中人眼里,增添许多景致。 师太将阴三带到此门前,便告退了。 青衣少女便独自进去。 水月庵庵主坐在一盘下了半副的棋前,候着阴三许久了。 阴三走在她对面,想了想,却没有坐下。 庵主问道:“为何不坐?” 阴三诚恳地回道:“我不会。” 庵主说道:“景阳真人不会下棋,你也不会?” 阴三说道:“是呀。”他想到,我会打麻将,只是这才两个人,也不好说。至于围棋,他觉得没什么意思,没有去学,也没有去教师弟,所以景阳自然不会。 庵主说道:“坐。” 阴三坐下了。 庵主拿起白子,在棋盘上落下一步,问道:“以你的目光看,棋势如何?” 棋盘上黑白交错,平分秋色,而刚刚庵主执白棋落一子于棋盘中央,恰好断掉黑棋大龙与主棋联系,使得其游离在外。 阴三说道:“我不懂。” 庵主说道:“棋子如情。” 阴三笑道:“那不懂棋的人,便不懂情了。” 庵主说道:“三月师姐不是来找你,而是要找景阳。” 阴三说道:“嗯。” 庵主说道:“她要问景阳一件事情。” 阴三有些好奇:“什么事情?” 庵主说道:“救世之事。” 阴三的神情忽地严肃起来,他问道:“何事?” 庵主说道:“雪国。” 庵主说道:“她想要天下修士共同去救雪国灾难。” “......”阴三沉默片刻,忽然他笑了,“原来如此。” 阴三说道:“我却觉得不是如此。” “雪国的兽类与我看来和朝天凡人或是修士并无不同。” 阴三笑道:“再者,若是雪国入侵,强者自然能活,而活不下去的,本就不该活着。” 他虽然笑着,但是眼神极为淡漠从容,视生死为无物。 此刻,他便不是阴三。 而是太平真人。 庵主执子的手哆嗦起来,白子落入棋盘,如洪水落世间,霎时间棋子乱作一团。庵主不知自己为何恐惧,因为眼前的少女分明只有游野境界,就算—— 就算是...... 也是此时,庵主听见了师姐的声音。 连三月说道:“你不是我水月庵的弟子。” 她一字一顿地说道:“太平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