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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梦初和自己待在一起的时候就能多安心一天。只是没想到,云梦初一早就知道。若非钟墨这些天自己内心也经历着天人交战,他不可能发觉不了云梦初的异样。“钟鸣在岛上的时候威胁过你,从那个时候我就知道你一定会走的。”云梦初道:“我知道,你原本想着将我送到凌天宫,后来二叔……”云梦初沉默了片刻,平复了一下心神又道:“现在我在陆家庄已经安顿好了,陆庄主待我很好,陆家人都很好相处,你应该放心吧?”“你希望我走么?”钟墨道。“我不希望你走,可是我更怕每天都提心吊胆的担心你走。”云梦初道。那日在凌天宫的断崖上,他们互相许诺,彼此相守相依。那一刻,他们便已经知道了他们注定要面对分离。“我……再过五日便走。”钟墨道,“七日吧,或者十日。”他有些痛苦的捏了捏自己的额头,索性起身趿拉着鞋子在屋里踱了几步。“你明日便走吧。”云梦初道。钟墨闻言一愣,望向云梦初,却闻对方又道:“早去早回。”“梦初……”钟墨隔着几步远的距离,借着昏暗的烛火望向对方,对方翻了个身背对着他,道:“我困了,明日你偷偷的走,别叫醒我。”钟墨立在那里,整具身体如同被灌了铅一样,沉重的无以复加。今日的分离,在他爱上云梦初的那一刻早就注定了。可是他克制不了自己的爱意,阻止不了自己亲近对方。在这之前他无数次的下定决心并说服自己,到了这个时刻,就带着云梦初一起走。无论多么凶险,无论是生是死,都带着云梦初。只要两个人不分开,没有什么事情是他面对不了的。那个时候他能说服自己,是因为云梦初体内有千寒蛊。对方的性命系于他的身上,所以纵然有一百个理由要将他们分开,他只要用这一个理由便能将云梦初牢牢的绑在自己身边。如今却不一样了。云梦初体内的蛊虫已经没有了,即便离开自己,对方已然不会有性命之忧。一旦没有了这个理由,钟墨便无论如何也说服不了自己了,前方自己要面对的是生死之地,九死一生。他怎么可能带着云梦初去冒险?直到屋里的蜡烛燃尽,屋里骤然一片黑暗,钟墨才回过神来。他拖着自己的身体走到榻边,小心翼翼的挨着云梦初躺下,却不敢伸手去抱住对方。他要下多大的决心,才能舍得离开这个人?只要对方肯开口,他一定会不顾一切的留下吧?“你要去多久?”黑暗中云梦初的声音突然响起。钟墨闻言愣怔了片刻,道:“一年……或许半年。”云梦初闻言没有做声,钟墨又道:“如果快的话,说不定三个月就能回来了。”“三个月就是九十天。”云梦初道。钟墨闻言心中无比内疚的道:“梦初……”“你不打算做点什么吗?”云梦初道。“啊?”钟墨一时没有反应过来。云梦初在黑暗中翻了个身,面对着钟墨,然后摸索着吻上钟墨的唇,而后口中含糊的说了句什么,不过钟墨没有听清。“你刚才……说什么?”钟墨问道。云梦初懊恼的在对方唇上咬了一下,然后起身道:“都这个时候了,你管我说什么?”钟墨闻言终于开窍了,急忙抱着对方又亲又哄。云梦初在床上原本就不是一个拘谨的人,喝了点酒之后就更不加约束了。而钟墨恨不得在一夜之间使出浑身解数,将对方伺候得几乎要爽的昏过去才肯罢休。两人折腾到半夜,最后钟墨也不舍得离开对方,索性从背后抱着云梦初两个人就那么睡了。这些日子以来,这件事一直悬在两个人的心头,像是一把随时会斩下来的利剑。两人都不愿面对,索性各自都假装此事并不存在。如今终于说开了,两人的心里反倒都平静了许多。他们各自都坚信分开只是暂时的,如果还有漫长的一生要去相守,似乎短短分开这些时日也并非多么痛苦的事。然而,当这一刻真的来临之时,强烈的不舍和依恋重重的将两人打了个措手不及。面对着耍赖得来的这一日之闲,两人都挖空了心思想要将其掰碎了来过,可如此一来反倒有些不知所措,只觉得做什么都不能算是圆满。最后钟墨终于一拍脑门子,得出了结论:像寻常一样吧。说是像寻常一样,却也并非当真如平常那般。起床之后钟墨便拉着云梦初去了院里的小厨房,又找了些食材,打算亲自给云梦初做饭。云梦初搬了个板凳坐在厨房门口,望着忙忙碌碌的钟墨,不禁有些感慨。当日在忠义堂的后山,钟墨夸下了海口说自己厨艺了得,可惜自己只尝到了腊rou饭,两人便浑浑噩噩的钻了那个劳什子地洞。“你如果不走会怎么样?”云梦初突然问道。钟墨拎着勺翻了翻锅里浓油赤酱的菜,然后将锅盖闷上,走到云梦初身边,蹲下身望着对方,道:“我不知道。正因为不知道,所以才不敢冒险。”云梦初笑了笑,道:“等你回来之后,是不是和他们就一笔勾销了?”钟墨重重的点了点头,道:“等我回来之后,便和他们老死不相往来。”说罢他便扶着对方的膝盖起身,又回去拎起勺开始跟锅里的菜较劲。云梦初透过缥缈的热气和烟雾,有些出神的望着钟墨,嘴角略带着一丝笑意。他没有追问钟墨的去处和缘由,对于他的不追问,钟墨也丝毫不讶异。钟鸣那么缜密的人,想必该叮嘱该威胁的一字没落,反倒是替两人解决了一个棘手的问题。两人不动声色的将这一日过了大半,直至月色初上,都极为默契的对明日的分别只字不提。直至天色黑透,钟墨找了两套干净衣服,打理了一个小包袱便拉着云梦初出了门。他还惦记着昨夜承诺的药陪云梦初泡温泉之事,对方却险些不记得了,直到半路上才猛然想起自己醉酒之时干的好事,不禁有些脸红。那温泉所在的小院极为偏僻,当年陆庄主觉得山庄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