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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能累极睡着。只是,刚睡醒头脑不清醒的时候,会以为那个人在门外马上就会进来。像以前他们在刹魂山时候一样。他自来习惯孤身一人的,现在却觉得孤独,时间过得极慢。只有一点是确定的,武功练得再好一点,就能离那个人更近一点,离见到他的时日再缩短一点。从前的闻人重天,像一片死寂的雪原绝地,霜雪终年覆盖,毫无变化。便是风景再美,也拒人于千里之外,只可当作一幅静景画作,远观欣赏。归来后的闻人重天,就像那片绝境曾经来过一群鸟雀,然后又飞走了。只留下点生动热闹的痕迹,被印刻在雪地里。雪原便随着季风的变化,日益荒寂孤独起来。孤寂长在闻人重天每一个面无表情目不斜视的神情里,把他和周遭的一切真实都遥遥的隔离开。人生到处知何似,应似飞鸿踏雪泥。泥上偶然留指爪,鸿飞那复计东西。……千里之外的中原京都。几回冬去春来,又逢芳菲莺啼。京都每日里都有热闹的人事说道,比如,六扇门最高统领离王的首徒,京都最出名的人物。便是人人乐此不疲的经年话题。据说,他来历神秘,偶然救下皇长孙,在他的引荐下进入六扇门。被离王一眼看中,收为唯一的弟子,至此鱼跃龙门。据说,他相貌俊美,元宵夜随离王出行离玉楼,眉目风流温柔一笑,叫半条街的人都走不动了。便是倨傲尊贵如离王,倾身侧耳与他交流时,脸上也不禁会一现笑容。据说,他武功超群谋略过人,春风剑一出,未尝敌手。短短一年便破了好几桩大案,名扬中原武林。据说,他的名字少有人知,因为剑下似春风生花,温柔一剑无人能躲,又生得颜色好看,便被江湖人称作春风剑,东君。据说……这些消息不断飘在坊间的谈资里,也飘在千里之外刹魂山的消息传递里。据说,他醉卧离玉楼,倚红偎翠,碎了无数人的心。……“今日之赐,我记得了。你叫什么名字?”输了的少年毫无气馁,眼神湛湛生辉。成名就是这么麻烦,总有各种人来跟你比试,一较长短。姬清既拜了黎灿为师,手中便也执着他惯常用的兵器折扇,等闲并不出剑。合拢的扇子抵着下唇,唇边笑意似有若无,望着那无端冒出来又打输了的少年:“我叫闻人清。按照约定,你输了就要帮我做一件事。”少年抿抿嘴,孤勇坚毅的脸上忽然有些腼腆泛红:“我记得的,答应你决不食言。”姬清敛眸,推过去一个锦盒,漫不经心的说:“把这个东西还给地址上的人。”少年怔愣:“就这样,完了?”微微开合的扇子遮着小半张脸,扇后人忍不住笑了:“送到了就快走,不要多话。”少年偏是个好奇的:“为什么?难道他还会揍我不成?”姬清眼眸幽隐,似笑非笑,抵着扇子意有所指的说:“那个送礼物的人,是个断袖。”少年红着脸抱着礼物盒大轻功飞走,像是狼在后面撵他,神情忿忿。等风吹散了脸烧,才烦恼的反复想着,那人的话是什么意思。是调戏自己会被送礼物的人看上,还是说送礼物的人会以为自己是他的情敌?纸上的地址是京都有名的天香楼,据说因为六扇门的春风剑东君喜欢这家店的宴席,一时引起京都之人争相光顾。等候在那里的是个温文似名士一般的公子,见他递出礼盒,微微露出失望来,却也并不恼怒,自嘲一笑便平复了:“果然如此,麻烦小兄弟你跑这一趟了。这桌菜摆着也浪费,不若请你吃吧。”少年好奇道:“你怎么不问我是谁?”一般跑腿的人可是要回去传话的,他这意思却好像知道自己不用回去似得。公子斟酒,眉宇神情怅惘却也豁达:“因为,我也去挑战过他,也为他退过别人的礼物。你只需退一次便好,我可是退了几个月。”少年的脸一烧,明明这话没什么意思,他却忽然有些慌乱,像是被人将他心底某种懵懂模糊的心思,明明白白看穿了摆在眼前。他生得肤色偏黑,一时也不明显,便抓住话头胡乱问了句岔开来:“你退了几个月礼物,这么锲而不舍的人,又是谁?”公子抬眼看他一眼,笑容复杂难辨,轻轻吐出两个字:“太孙。”少年瞳孔骤然一缩。太孙,通常是太子死在帝王之前,皇帝确立的下一辈的储君。距当初,闻人重天败走刹魂山,黎骞在石室言语侵犯姬清被险些扼杀,已经一年多的时间。黎骞果然如他所说,击败他的众位叔叔还有其他兄弟,一举成为新一任的储君。眼看老皇帝时日无多,很可能挨不到今年夏天。黎骞问鼎天下,指日可待。这样的人几个月送礼物给那个人被拒都不放弃,等他成为万人之上,会做出什么事来?第131章总攻的初恋白月光14等少年赶回离玉楼,想要提醒他小心,却已人去楼空。众所周知,六扇门外人难进,若要找春风剑东君比试,要么在离玉楼等他空闲时来。要么那人便是接了新的案子,六扇门的人行踪诡谲难测,只得打听江湖哪处有新的风波,去碰运气了。姬清此时,却是在离王府。他师父黎灿的府邸。从前是敌非友,每回见黎灿,都是一副眼睛长在天上,眉毛鼻子眼睛没有一处不写着倨傲狂妄,纤尘不染高高在上,尊贵得仿佛没有几个人配和他说话。自从拜了这个人为师,私底下相处多了,却发现,他的确是眼睛长在天上,没错了。庭院开阔,樱飘似雪。黎灿端正的跪坐在席案前,眼前蒙着薄纱。美貌娴静的宫装侍女,皓腕如雪素手纤纤,为他斟酒布菜。姬清在庭前空地上,扇底飞舞牵丝,绞杀风中的樱花。这个世界遇见的人,闲来无事,似乎都喜欢一脸严谨的督促他习武。闻人重天是,黎灿也是。黎灿淡淡的说:“怎么停下了?”姬清合拢扇子,坐在他左侧,轻轻叹息一声:“我这刚从江南办完案子回来,一路风霜暮雪,打打杀杀,平日还要应对来挑战的各路江湖之人。我原以为师父是许久不见我,想看看我的长进。谁知你看也不看,却是来督促我习武的。幸好阿婉是个傀儡人,否则旁人看见要笑话我了。”黎灿轻轻一笑,不知是冷是嘲:“你在江湖上招蜂引蝶的时候,怎么不怕人笑话?躲人躲到离玉楼去,惹得离玉楼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