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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人的美,没有人比他更明白,并不需要其他额外的凸显。比起这种不正常的人间不该有的过分的美,笙歌首先注意的,是他的痛苦。无论是最初并肩躺在床上累极了的姬清,还是之前禁止自己靠近听到的隐忍痛苦的喘息,包括一直叫他在意的房间里熏香和药草的气息,此刻都串联在一起。这种他人眼里的绝美,对情人而言,背后却是无法摆脱的折磨。笙歌注视着他渗着薄汗的眉梢额角,隐隐的心疼:“已经看到了,生气介意的话,也可以惩罚我。在那之前,我想先抱你。”姬清的眼睛微微张开一些。笙歌已然走了进来,温热的手指轻柔的摸摸他的头,用內衫的袖子,专注的仔细的给他擦额上的汗水。男人神情冰冷疏离的脸上微微睁大了眼睛,似是茫然放空的无措,格外的可爱动人。笙歌忍不住在他的眉心落下一吻,轻轻贴合,停留了一瞬就离开。他把怔愣不语的姬清揽在怀里,让情人的体重压在自己身上,小心翼翼的抱着他,生怕过于用力弄疼他,又怕不够温暖他。“现在也很疼吗?哪里疼告诉我?”姬清放弃一般的靠在他的肩膀上,闭上眼睛。“心口疼,现在这样就疼得慢一点。皮肤下的血液也疼……”想见血,想杀人。笙歌抚摸着他的脊背:“往常是怎么做的?怎么样会好一点?”刺青春宫图虐别人见血,被别人眼神杀讨厌……这种难以言表的黑历史,对他这样的人,叫人怎么说出口?姬清无奈的叹息:“抱孤去床上。”暧昧引人遐想的命令,何况是眼前这样脆弱美丽人,亲自发出的邀请。他便是什么都不做,什么表情都没有,冰冷淡漠着。这副病弱绝美的样子,也是第一眼就令人血液加速,联想到床。同样的发色瞳孔,在徽之身上是邪异凌厉,叫人忌惮。在帝王身上,明明是空灵、清透的绝美。实际下意识感受到的却是滋生出恶意的色气。沈笙歌却好像完全感觉不到,没有任何暧昧延伸的遐思,只有越发小心爱意的动作。姬清躺在床上,轻轻捏着笙歌的下巴,诱导似得,撑起一点身体,让对方下意识的配合俯身。冰凉、柔软,在空中轻轻贴合。姬清半阖的眼眸慢慢掀开,似温和又微凉,意义不明的看着脸颊和耳朵慢慢红起来的少年。“稍微粗暴一点,也没有关系。”……旖旎的寝帐延绵逶迤在暗色纹路的地上,红的、白的衣交叠滑落,露出隐隐一角在寝帐外。亲吻的声音,辗转悱恻,爱重非常。“好一点了吗?这样呢?这么痛的话,就咬我吧。”白日的光透过窗纱进来,放下的寝帐内也能看清一切。不止,殿外的人也能。从沈笙歌出现的那一刻开始,文珩就知道,大势已去。那个人的眼里,再也看不到自己了。一直陪着你的不是我吗?真可笑啊,凭着一张脸、几句好听的话,就夺走了我辛苦守候的一切。他的陛下啊,什么都不知道。你根本就不知道,我为你做过什么。就因为我被剥夺了身份,我的感情就都无法说出口,我这个人就从不在你眼中。既然如此,那大家就一起毁灭吧。第84章孤头上的绿帽每天都是新的19自囿于寝殿内,避不见人抵抗毒素药物反噬的那几天,对于姬清而言或许不算长。并外界而言,也不算太荒唐。毕竟之后一段时间,帝王虽然大大缩减了接见外臣处理政事的时间,但紫宸宫对朝歌城的掌控,表面看来仍旧很稳定。政令通达,三部六省虽然偶有磕磕绊绊,在帝王的铁血手腕下,倒也不会太过阳奉阴违,勉强运行顺畅。只有提拔寒门所谓的“举明经”分科举考试,在大周举步维艰,为士族门阀所把控的九品中正制所隐隐排斥。不说其他,就只看紫宸宫内的侍读们,出身姓氏门第之间的来往交际,就泾渭分明。同样是帝王提拔重用的新贵子弟,唯有同样出身世家大族的月笙箫,才受到这些旧有的高门大姓贵公子们的接纳认可。就像朝歌城越来越明艳生机的春天,仿佛是万花开尽姹紫嫣红的热闹,却隐隐透着一股风雨飘摇的不详。这一切,没有比月笙箫感受更深的了。毕竟,拨弄着这一切的,就是他和站在他身后的一众士族。月笙箫觉得,他已经很久没有见过王上了。即便在紫宸宫的其他人眼里,他仍然是帝王面前最为信重,叫人眼热的宠臣。但他确实觉得,离那个人越来越远了。这一切本就是他求来的,自从被博源点明他自己都摇摆不确定的心思,月笙箫就决定了,离那个人远一点。人是个最为柔软又最残忍的东西。名士们多怪癖,比如就有一个极为出名的大家喜欢养鹤。喜欢得不得了,就跟自己的妻子孩子似得对待。然而外出参加宴请,面对鹤宴却又完全没有禁忌。主人家便讽刺他“此为异子相食乎”。对方答曰:此鹤不曾与吾相交,吾见它自然心不动,惟口腹之欲大动。世人谓之,是真名士自风流。既然一开始就决定了将来会举剑相杀的结局,就不该有任何越界的情感。为的不是防止有可能的心慈手软,而是保护行凶者的心不被误伤。否则就是愚蠢。冷血、利己、理智,不被感情所惑的果决,这便是流淌在世家名门高贵仪表下的真实。月笙箫,一直学得很好。青出于蓝胜于蓝。但他改变主意了,他不想吃掉那只高高在上的鹤,他想把那只鹤抓在手里。“郎君,文大人来了。”月笙箫沉静无波的面容,露出一点尘埃落定的笑意。就像是一直等待的某个事情,终于还是如他预想的一般发展了。……一路无话,走到空旷平坦的区域,文珩打发走身边的小侍从们。面对月笙箫沉住气好整以暇的姿态,文珩没有任何试探寒暄,直接开口。“只有一炷香的时间。”“文大人这是何意?”“装傻就没意思了,上次的事,我答应了……”没头没尾的对话,上次,是什么时候?是往前推,十天之前,梅山行宫。文珩的烛火递给梅林里走出来的徽之公子,另一个方向,却有一双眼睛一直看着他们。是君山之下,长亭边。背对着哥哥徽之,月笙箫神色暗沉,说出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