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应该和你划清界限。怪不得你从未提起过自己的父母,原来他们压根不欢迎你。”维拉丝毫不为所动,仿佛塔尔斯嘲讽的不是自己,他指间夹着一支羽毛笔,不时在纸上涂涂画画。塔尔斯好奇地张望,却发现维拉把纸遮得严严实实,自己什么都看不到。泰兰安静地坐在对面,没有说话,视线随着维拉的笔杆微微移动。维拉很快涂抹完毕,他将那张纸在塔尔斯面前晃了晃,露出带着得意的笑容。看清纸上的东西后,塔尔斯的脸腾地红了。只见纸上简单的线条勾勒出一张肖像,正是伊诺苏斯,他旁边画着一条小龙,拥有着蝴蝶般的双翼,而爪子里紧紧抱着一只奶瓶。塔尔斯恼羞成怒,一把夺过那张纸,三下五除二撕成碎片,狠狠扔向维拉,警告:“卑鄙的法师,竟敢讽刺我,你等着瞧!”维拉好整以暇地躲过“攻击”,细长的黑眼睛里满是笑意,不紧不慢地嘲讽,“亲爱的塔尔斯,我可没说那是你,你又何必对号入座?”塔尔斯瞪着他,哼了一声,转过头去。维拉那张画寓意分明,嘲笑他没本事,遇事只会像长辈求援。塔尔斯暗暗下定决心,以后一定要谨慎小心,多加戒备,再也不能中人类的jian计,以免被维拉嘲笑。维拉安抚般地拍拍塔尔斯,问泰兰:“我亲爱的泰兰,还有什么事吗?如果你只是想问我是否打算回家,那么我的答案很明确。我父亲至今仍未许可我踏入王都,更别提家里的大门。”“固执毫无意义,你知道他们早已后悔。”泰兰说,“最重要的一点,个人的力量十分有限,即使他是一个十分出色的法师。维拉,没有人会理会一个背后毫无势力的法师,如果你想求得帮助,只要你肯回家,公爵和公爵夫人,以及整个塞莫瑞尔家族自然会给你所需的帮助。这比你试图去游说黛西容易得多。”塔尔斯一直竖着耳朵,此时他转过头来,正襟危坐,金褐色的眼睛盯着泰兰,目光灼灼。塔尔斯提出疑问:“泰兰,维拉的父母很有势力?”“当然。”“他们有很多士兵?”“没错。”塔尔斯转向维拉,“卑鄙的法师,泰兰说得没错,如果你打算向那个金光闪闪的家伙,还有差点烧死你的家伙报仇,抢回你的巢xue,不如找他们借点人类士兵,最好再借点弩机。”“不是我的巢xue,是我们的塔。”维拉纠正。“都一样。”维拉画的那个十足嘲讽的奶瓶还在自己眼前晃荡,塔尔斯万分期待维拉赶紧答应回家求援,好让自己好好嘲笑他一番。泰兰打断了他们的对话,“维拉,我依然建议你好好考虑。”维拉收敛了笑容,“泰兰,你明白,我绝不可能向我的父母,向塞莫瑞尔家族求援。”“为什么?”塔尔斯好奇地问。维拉的手指插入塔尔斯的指缝,右手握住他的左手,直视泰兰。“泰兰,我从十岁第一次接触到魔法,从我第一次体会到魔法之力起,我就再也不能自拔。比起成为一名合格的继承人,我更喜欢成为一名法师,用自己的头脑和手指掌握力量。那种感觉太过令人迷醉,魔法的力量浸透你的每一寸血管,流淌过全身,在精神、吟唱和姿势的cao控下汇聚于指尖……”维拉的目光幽深而沉溺,“十一岁的时候我违背父母的意愿离家,成为一名还算不错的法师,到今天被人从自己的塔里赶了出来,已经过去了十八年。我明白,公爵的继承人不会有这种遭遇,而一名法师甚至对付不了一个中队。但是,泰兰,我从未后悔。”“决定成为法师是我的意愿,为了实现它,我抛弃了我应尽的义务。我亲爱的泰兰,我抛弃了塞莫瑞尔家族,抛弃了我的父母,如今又怎么能要求他们向我提供帮助?”维拉再次露出微笑,“泰兰,我依然保有塞莫瑞尔的姓氏,但我可从未为这个姓氏做过半点贡献。既然从未履行过义务,又如何厚颜无耻地寻求权利?难道仅仅因为我姓塞莫瑞尔?整个家族就欠我的?难道我的父母生下我,就要为我的个人意愿无偿付出?”维拉依然挂着微笑,“泰兰,我可不这么认为。”泰兰沉默了。在他离开之前,他留下最后一句话:“维拉,姨母最近身体不太好,你最好找个机会去看看她。”维拉垂着眼皮,研究自己手指的灵活度,直到泰兰的脚步声消失。而塔尔斯一直凝视着他,仿佛头一次发觉这个卑鄙的法师还有脸皮可言。泰兰走后,塔尔斯打破了沉默,建议他可以悄悄潜入家中,对法师来说这并不困难。维拉走到窗前,望着天上的月亮,没有回答。第84章旅程维拉,塔尔斯,以及泰兰一家在一个阳光明媚的早晨出发前往图坦王都黑锋城,前去拜访费恩女公爵黛西。维拉的父亲,曼丁公爵博恩塞莫瑞尔目前常驻王都,他年轻时曾是一员悍将,如今在王都担任军务大臣。尽管维拉并不想接近王都,但据诺薇拉所说,黛西将在王都逗留三个月甚至更久,时间紧迫,维拉不得不前去王都。他打算悄悄进入王都拜访黛西,尽量不惊动他的父亲。塔尔斯和维拉同乘一辆马车,图坦的初夏仍然凉爽,泰兰提供的马车也相当舒适,但塔尔斯并不怎么高兴。阳光明媚,风景宜人。塔尔斯躺在车厢顶上,枕着自己的双手,跷着一条腿,一边研究天上的云朵一边琢磨法师的心思。法师看起来一切如常,每天、练习,闲暇时给塔尔斯做饭,陪塔尔斯在泰兰家中“寻宝”。现在他练习和冥想时不再将自己关在研究室里,而是随意找个安静的角落,时不时回答塔尔斯的疑问。在塔尔斯看来,法师整个人比以前顺眼得多。但自从那晚和泰兰交谈后,塔尔斯还是能感觉到他心情低落。法师将自己牢牢藏在那张刻薄虚伪的面具之下,虚假的笑容比从前更加纯熟。但塔尔斯觉察得出:在没有外人时,法师的神情偶尔有些恍惚,而在塔尔斯刻意观察时,他又摆出一副若无其事的模样。塔尔斯明白维拉的心思。这个骄傲的法师绝不愿在这种时候见到自己的家人,但他仍然会挂念自己的父母。维拉骄傲得像一头花孔雀,对他来说,被尼鲁那群家伙抓住,折断手指,绑上火刑架差点烧死堪称毕生耻辱,如果可能,维拉大概压根不希望救他出来的人是塔尔斯。法师塔被人强占无异于龙巢被人夺走,塔尔斯明白:无论是自己还是维拉都不可能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