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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萧景业和吴君茹在,老夫人可不觉得这个好处能落在萧景虎身上。然而老夫人知道这件事的时候已经太迟了,萧景虎早已养成任性妄为的性子,再扳回来难如登天,更何况老夫人宠孙如命,哪里舍得让萧景虎受棍棒教育。老夫人不舍得埋怨孙子,于是将全部怒火都迁移到其他人身上,其中萧二夫人自然是顶缸的头一个。萧景虎和萧景铎不过差了两岁而已,看看如今萧景铎是什么模样,再看看萧景虎,那简直是天壤之别。萧二夫人受了骂也不敢回嘴,只能等老夫人的气劲过去后,慢慢和老夫人想办法。萧景虎是她的儿子,看到萧景铎和萧景虎的对比,她这个做母亲的怎么可能不心急?思来想去,萧二夫人想出来一个辙,现成的例子不是放在她们面前么,既然萧景铎能去国子监读书,然后一举中进士,没道理萧景虎不成啊!所以酒过三巡,老夫人就和萧景铎提出了这件事:“铎儿,咱们家就你们兄弟几个,你和虎儿从小一同长大,最是亲厚不过。都说骨rou亲兄弟,你和虎儿虽然隔房,但和亲兄弟也不差什么,正该相互帮衬,你拉我一把我拉你一把,这才能让我们萧家枝繁叶茂。你如今考中了进士,也算出了头,但你弟弟却还差口气。我记得你当初是十三去的国子监,虎儿今年十五,和你当初没差几岁,不如,你和你国子监的夫子说说,让虎儿也去国子监读书?”老夫人在一旁说话,萧景铎就慢慢地转动着手里的杯子,等老夫人说完,萧景铎放下杯子,说道:“祖母说的在理,兄弟间确实要相互帮衬。只是,录取学生要祭酒才说的算,我人微言轻,哪能左右祭酒的决定。”“祭酒是……”“国子监的最高负责人,从四品。”萧景铎好心地又补充了一句,“侯爷现在也是四品,祖母与其让我和祭酒求情,不如让侯爷去。他们俩差不多平级,应该更好说话。”和萧英同级啊,老夫人看着笑眯眯的萧景铎,心头犯了难。但老夫人还是不甘心,问道:“收个学生而已,祭酒作为国子监里最大的官,难道连这种事都管?”萧景铎眼睛都不眨地扯胡话:“对。”这可让老夫人为难了:“那,那你当初是怎么进去的?”“我那时受了宫里的奖赏,似乎是太子向祭酒举荐的。”萧景铎好整以暇地看着老夫人,老夫人就是再自命不凡,也不敢说出让萧景铎去和太子通融通融的话。她愣了一会,只能长长叹气:“看来让虎儿去国子监读书是不成了……罢了,在家里请夫子教书也不差什么。铎儿,你刚刚中了进士,学识功夫肯定扎实,这几天,不如你去教导虎儿吧!”不,萧景铎当时就想拒绝。可是拒绝也有拒绝的门道,直接说“不”就粗暴了,现在他还不能和老夫人把关系闹僵。萧景铎停了停,刻意摆出犹豫不决的姿态:“可是明日我和同年要去拜谒宰相,辞了宰相那边,似乎不好……”“你要去见宰相?哎呦那可不能耽误。之后几天呢,应该就有工夫了吧?”“之后有杏园宴、宫宴,我们还要去闻喜、看佛牙等,等我腾出工夫后,再来禀报祖母吧。”至于什么时候能腾出功夫,那就看天意了。也只能如此了,老夫人只好应下。萧景铎见老夫人好容易消停了,生怕她一会又想出什么幺蛾子来,连忙以醒酒的名义,走到外面去了。二月的夜风还带着些寒意,萧景铎站在回廊下,抬头仰望夜空中的星子。不久之前他还是侯府里不上不下身份尴尬的大郎君,没想到仅是放榜而已,这些人的态度就全都变了。天下之事,何其玄妙。萧景铎正望得出神,身后隐隐传来脚步声,侍女娇柔的问好声响起:“侯爷。”他回过身,果然看到萧英站在不远处,面无表情地看着他。萧景铎也一点一点收敛了外泄的神情,武装成漠然又无谓的模样,微微躬身道:“竟然是定勇侯,失礼了。”听到萧景铎的称呼,萧英极为不舒服。然而萧英仅是皱了皱眉,并没有纠正此事,而是说道:“一次就能考中进士,原来倒是我小瞧了你。”萧景铎唇边露出一抹讽刺的笑意,转瞬即逝:“不敢当。”“考中了总是好事,都说成家立业,你今年已经十七,也该准备成亲的事情了。”“我知道你在想什么,既然这里没有外人,我不妨实话告诉你,我不会如你的意的。”萧英笑了起来,他脸上的笑意还没有退散,眼神却尖利的宛如雄鹰:“怎么,终于肯说出你真实的想法了?你在母亲面前装了这么久的乖孙子,现在怎么不继续了?”“因为,没有必要。”萧景铎笔直地站着,寒风从萧景铎身边卷过,隐约带着早春料峭的寒意。在这样的夜晚中,他的声音也仿佛随着寒风结了冰。萧英当然能听出来,萧景铎说在老夫人面前有必要装个样子,和他却不必。这实在是一种过分的冒犯,萧英一有侯爵护体,二有军功傍身,已经很多年没有人敢这样和他说话了,可是偏偏,他自己的儿子却一而再再而三地挑衅他的底线。“萧景铎,你或许以为十七岁就中了进士很了不得,可是我还是要提醒你,不过中了进士而已,又不代表一定可以做官,就算你通过了吏部的选试,官和官之间,也相差极大。我见过许多进士,一朝高中风光无限,到了官场却碌碌无为,至今也只是一个校书的小官。我是真的希望,你不要成为这种江郎才尽的例子。”萧景铎只是笑了,“这就,不劳烦定勇侯cao心了。”萧英感到奇怪,饶有兴致地问:“你对你自己总有一种不切实际的信任,我倒想知道,你哪里来的自信,认为你可以被吏部分派一个好的官职,又哪里来的自信可以忤逆我?”“因为我相信公理自在人间。”萧景铎抬起头,直直地对上萧英的眼睛,“你为了荣华富贵休弃发妻,纵容吴君茹逼死母亲,你这样的人,迟早都会有报应的。”“你还在计较当年的事?”萧英好笑地摇摇头,“她自己不想活,能怨得了谁呢?”“呵。”萧景铎忍不住笑了,这就是他的父亲,每次都能刷新他对绝情的认知。“你或许觉得这件事无足挂齿,可是对我而言,那是从小养育我到大的母亲,这世上对我最重要的人。你只知她怯弱和软,撑不起侯夫人的职责,可是你怎么会知道,在涿郡的那九年,她是如何辛苦地cao持家业,又因为你受了祖母多少迁怒。你只嫌她委曲求全,但为何不想想,她为什么会养成这样的性子?”提起赵秀兰,萧景铎的情绪又激动起来。他闭上眼,让胸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