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勾勾的眼神

    沈修然走回座位坐下来，拿出课本。

    文娱委员蒋曼妮正站在讲台上领唱，不多时，嘹亮的歌声荡满整间教室。课前唱歌是学校的传统，据说保持了三十几年。校长在开学典礼上强调，课前唱歌既能培养学生的艺术气息，又能使学生振奋精神，更好的投入课堂学习，号召广大学生务必积极参与，敢于开口。

    赵傅却认为，这存粹是校长的主观臆断，毕竟乱哄哄的歌声，实在没有什么艺术可言，他每次听着都觉得影响上课心情。

    他撇了一眼从来没有开口唱过歌的沈修然，猜测他应该与自己有相同的看法。赵傅收回视线看向讲台，撞上蒋曼妮的眼神，只是这眼神拐了个弯，投向的是坐在旁边的沈修然。

    “班花在偷看你，沈帅哥。”赵傅用手肘撞了撞他，心想真是羡慕不来，长得帅学习又好，桃花运旺盛也是再正常不过。

    沈修然翻开课本，慢条斯理地问了一句：“谁是班花？”

    “不是吧，你不知道？”赵傅诧然，努了努嘴，“台上那位蒋曼妮不就是吗。”

    蒋曼妮，能歌善舞、肤白貌美、身材曼妙，男生们私底下讨论投出来的，以高出第二名5票的优势摘得高一（1）班班花桂冠。

    沈修然抬眼偏头，看到坐在教室角落的于知欢一边摇头晃脑，一边拍手唱歌，十分投入的样子，他说：“我不认为。”

    “那你认为谁才是呢？”没等得他开口回答，语文老师走进来了，赵傅赶紧挺直腰杆坐正。

    语文老师快速走上讲台，将教参书放在台面上，她推了推眼镜问：“大家的书背得怎么样了？”

    学生们异口同声的大声回答：“滚瓜烂熟！”

    “很好。”语文老师眯着眼睛笑起来，“现在请一位同学来背诵毛泽东词二首。”

    话落，教室顷刻间鸦雀无声，台下的人一个个全都低下头去，惟恐与语文老师有眼神交汇。

    半分钟过去了，沉默。一分钟过去了，还是沉默......

    语文老师皱起眉头，环视一圈教室，“没人举手，那我点名了。”

    “于知欢同学，就你吧。”没被点名的同学都松了一口气，教室里原本紧张的气氛变得轻松起来。

    沈修然再次抬眼偏头，他看到于知欢顺了一下耳边的头发，站起来大声背诵：“沁园春·长沙，毛泽东。独立寒秋，湘江北去，橘子洲头......”

    她的马尾高高扎起，有几缕发丝飘在额前轻轻晃荡，从侧面看过去，能看到她线条柔和的脸蛋泛着自然的粉色，肌肤白皙光滑，让人忍不住想要捏一把。

    她的嘴唇一张一合，像百灵鸟般婉转清脆的声音落在宽敞明亮的教室里，“看万山红遍，层林尽染；漫江碧透，百舸争流......曾记否，到中流击水，浪遏飞舟？”

    “非常好。”语文老师满意的笑了，不住的点头称赞：“声音很有磁性，背诵流畅，咬字清晰，今年元旦晚会推选你做主持人吧。接下来请同学们翻开课本第13页。”

    坐在身旁的人没有动静，赵傅低头看到沈修然的课本停留在第11页。他疑惑的抬起头来，看看发呆的沈修然，顺着他直勾勾的眼神看过去，看到了于知欢。

    赵傅顿了顿，联想起沈修然的种种异常，突然间明了了。他悄悄凑过去：“别看了，语文老师叫翻开课本第1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