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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破空窗期(山法)(上)

    话分两头,时间线再往前拉那么一点点。

初见山初,是法无盐被利颜的信骗到蛇族领地时,说骗也不够准确,信上只说白千羽需要一个她信任的合欢宗长老过来替她做个见证。

这玩意儿的指向性过于明确,那肯定说的是她啊,她不去还有谁有资格去呢?原以为不会呆多久,法无盐什么都没收拾就骑着灵兽赶往蛇族领地。

该怎么形容山初呢?

法无盐抵达之时,山初正耐着性子和那群不讲理的散修谈判,圆滑的社交辞令从蛇信子间漏出饱含着威胁与隐忍的怒意。她可以预料到,他的肩膀上若没有这么重的担子,早就将这些家伙吞进肚子里了。

做个族长不容易啊……

他的皮囊真心不错,兽的野性糅合在他略显阴柔的俊美容貌中,只可惜现在的他正在努力克制着压抑着,面部绷紧得让修为低些的直想退避叁舍。

不过,法无盐还没有将他列入攻略对象里,现在这张列表里空空如也,自从筑基之后,她就再也没有特定的想追求的目标了,从来都是遇到了谁,觉得不错就发展一下,或者追求一下,没有执念。她的野心没有白千羽这么蓬勃,自然她的能力也不及她,武力也好、谋略也罢,所以她一点也不嫉妒白千羽拥有庞大的后宫。

假设一下,剑尊、魔皇、佛子追着她不放,法无盐打了个寒噤,这种日子不是人过的,换作是她,肯定早就吓得出海到仙山上去自闭了。

有多大的能耐,干多大的事。

法无盐待在合欢宗门的时间和白千羽在总门外的时间对等,因此传到她耳中的有关白千羽的议论也比较多,大多是哪几种。

嫉妒美貌的:“啊呀,我听说白长老原本没有这么好看,定是用了什么丸药或者法术。”

——呵呵,你自己好好修炼,灵气丰沛了自然肤如凝脂。

认为她的实力肯定没有传闻中那么厉害的:“一个女修怎么可能剑法和术法那么出众呢?”

——兔崽子,脑子和自律是个好东西,她练习的时候你还在睡大觉呢。

觉得她情人太多不专一:“她的情人一定和她只是rou体关系,哪有这么爱她!”

——你可以随便去撬个墙角试试。

“不专一不是好女修。”

——小姑娘,那你进合欢宗干什么?

法无盐叹了口气,这些孩子如果用嫉妒和说闲话的时间去修炼该多好呢?她每次都宽慰自己,等到了合适的时机,这些孩子就会幡然醒悟闷头修炼,可就算合欢宗这几年声望水涨船高,收的徒弟也越来越多,然而能成大器的还是只有那么一小部分。

不行,她要和谭文毓请假几个月或者几年,否则她成天想着怎么引导宗门里那些讨厌孩子修炼,她的头发会掉光的。

去他的教习长老!老娘不想做教习长老啊啊啊啊啊!这一趟,来山族,权当是放假!

法无盐拉足架势在白千羽一行出发前敲打了一通散修,看着他们微妙的神情,就算知道以白千羽的实力很难有人让她吃亏,心下难免有些打鼓。

秘境前蛇族跟来的弟子们将法无盐他们呆的那半边很快就拾掇干净了,她饶有兴致地看着蛇族弟子们长短花色不一的尾巴,想着自己这么多年来从未有过妖修情人,真是错失了好大一个乐趣。法无盐忍不住比较着大家尾巴的形貌与长相:有的尾巴细长泛着好看而明丽的色泽,其主人的相貌必定柔和些,看着稚嫩些;有的尾巴黑而粗壮,化为人形的肤色也深一些长相更刚毅一些;也有尾巴粗细长短适中但是颜色特别艳丽的,其人形的长相就更加妖媚危险。山初原本颇为担心自己那个主动请缨根进去的弟弟山续,可看到法无盐四下打量着众弟子的尾巴和鳞片,不知为何涌现出一股奇特的胜负欲,山初将自己纯白泛着光华的尾巴有意无意地敲打在地面上,发出玉石相击的脆响。法无盐的注意力很快就被山初吸引过去,映在她眼中的是这样的景象,山初故作严肃地抱臂盯着秘境的入口,而那条大尾巴却刻意而优雅地甩动着。

她忍俊不禁:“看了一圈,还是山初族长的尾巴最好看。”

山初似乎在努力压制嘴角的弧度,也不回头看法无盐:“是嘛?其实我也不算是注重自己外表的人。”

葛子元原本一心关切进洞的白千羽,不想理会山初与法无盐的对话,可是余光瞥到山初炫耀的姿态和故作不在意的话语,实在忍不住给了他一个白眼。

法无盐拍了拍葛子元的肩膀,按捺下心中的无法安定,说道:“你应该相信她。”

葛子元颇有些无奈地点了点头。

散修那儿也知道蛇族不会把他们当客人,各自施法打扫起来,两方各自坐下,颇有些互不干扰的意思,法无盐找了个话题来缓和山初和葛子元心中的担忧,好不容易调动起了两人的情绪,眼瞧着叁人即将步入相谈甚欢的大门,忽然散修中的一个女子像是脑抽一般地扬声说道:“合欢宗女修当真左右逢源啊,连自己姐妹的男人都不放过。”

法无盐扬起眉毛,心想和一个修为低的晚辈计较不合适,山初自然听得出法无盐抛给葛子元的话题虽多,却十有八九与白千羽有关,那女修显然是没事找事,葛子元和白千羽接触这么些年早就扔掉了对合欢宗的刻板印象,因此也没多在意。

那女修见自己说话根本没人理,一时气恼,看向身边两个男人,言下之意大约是在抱怨你们怎么也不帮我出出气?

那两个男修与世间多数男子无异,在无缘得见美人时,觉得身旁的女修还算是看得过去,现下又是得见声名大噪的美人白千羽,又见到了一双凤眸冷艳又勾魂的法无盐,自然就觉得身旁的女人寡淡。

再论那女修,说出那话的初衷无非是想引起气质清冷又带些攻击性的山初还有笑意温和俊雅的葛子元的注意。

这个小插曲并未影响叁人的话题,倒是让山初明白了一点——自己可能有点在意法无盐,很正常,大家都是成年修士了,面对男女之情自然比生年不满百的凡人要坦诚得多,毕竟他们有大把的时间可以去尝试,可以去浪费,可以去犯错。

知晓自己心意的山初在接下来的时间里努力在话题中寻找更加亲近法无盐的路径。

打破空窗期(山法)(中)

可惜在白千羽一行人行将出洞时,局势又变得紧绷且不明朗了,妙音门主国秋、凌霄宗掌门华复还有魔皇范九徵和一个姓景的城主,空窗两年的法无盐看着这四个人打上了“所有权归白千羽”标签的四个人,承认自己有那么一点点酸,况孟真是没冤枉她,她就是“占着茅坑不拉屎”,还占了这么多优质的,呃,好像这么说不太好。

不过这种心绪很快就烟消云散了,前几天sao动的散修这两天好不容易才消停一点,这四人一来,散修那儿一边发抖一边嚷嚷十万大山欺侮他们,而那叁人则以不同程度的强势来管山初要人,他们一口咬定白千羽在此遇险,却说不清消息的来源。

法无盐硬着头皮拦住了直想往秘境里冲的魔皇,当然用武力拉住他的人还是那个姓景的城主:“魔皇,我劝你别进去。”

“为何?”两个字就让法无盐有种目睹活人在她眼前被撕成两半的恐慌,残暴不仁任性妄为是外界对范九徵的普遍看法,曾经的法无盐也是这么认为的,可是当她在合欢宗白千羽的住处不止一次地撞见小童给呆坐在那里的魔皇上陈茶的时候,她就觉得也许这家伙是真心对自家闺蜜的,只是不懂如何处理和表达。

“因为……”法无盐自然没想好理由,只是觉得自己有必要替白千羽维持住外面的局面,“叁位都无法解释信的来源,轻举妄动就是被有心之人当枪使。”

“我凭什么相信你?”

“凭我认识白千羽比你们都早。”这算什么狗屁理由?法无盐被自己脱口而出的话震惊了,更离奇的是,魔王居然采纳了,她可以感受到周身的灵压和魔气散去了不少,属实松了一口气。

这样的美男她法无盐消受不起,想着她看了一眼山初,她知道作为一族之长,自己的领地叁番五次被人搅和铁定不爽透顶,这快到嘴的鸭子飞了,法无盐还是有些郁闷的。

有魔域的人在,气氛凝重得几乎结冰,临近傍晚,法无盐终于看到了希望——剑灵叶鱼牵着一串被遮住脸的裸男散修从洞口出来了,她几乎可以确定白千羽没事了,可被搅乱的局面并非自她出现就能解决的,散修那里确实有了交代,可山族与白千羽之间,山族与猫妖葛氏之间,就算一切都没有发生,威吓与猜忌的种子却已经埋下了。

加之山初对白千羽的态度差劲,法无盐在心里默默划掉了山初的名字,算了,天涯何处无芳草,十万大山妖王马上就要继位了,自己在典礼上随便一瞟,还担心找不到好的妖修睡一觉?

她铁了心要给自己放假,跟着山初回到他的洞府后,坐在客房里大笔一挥,给谭文毓写了一封冠冕堂皇的请假信。

写完请假信,法无盐预备在山族这儿一直待到葛子元顺利上任,方才回程她就听到山续和他哥哥争辩白千羽的用心,从兄弟两压低的声音,法无盐断断续续听了个大概:山初认为散修之事是白千羽搞出来的,她顺理成章地解决,卖给蛇族一个人情,好帮助她的情人葛子元;山续反驳山初,他看得出白千羽同那些散修根本不认识,更遑论两者背地里结盟;山初嘲讽弟弟心思单纯被一个左拥右抱的妖女给骗了;山续嘲讽哥哥心里只有族中事务,是个不近女色,也不会被女子喜爱的大直男。

法无盐不喜欢山初这样猜忌白千羽,本着闺蜜情谊,她决定去找山初讲清楚。

皓月当空,山初坐在洞府外的石头上对月修炼。闹哄哄的事件就像一团乱麻一样被人快刀解决,烦躁却依旧盘踞在山初的心中,他并不信任葛子元的妖女情人,可矛盾的点在于,他想去相信法无盐,如果她对自己说,哪怕委婉地说,“千羽有时确实有些城府”,这一切就迎刃而解了。

瞧,说曹cao曹cao就到。法无盐带着几分忧郁的神色走到了他的身边,月光将她妖艳的凤眼变得柔和了几分。

“我觉得我有必要和你谈谈有关千羽的事。”法无盐开门见山地说道。

山初往旁边挪了挪,示意法无盐坐到他身边:“你们认识多久了?”

“上千年,她刚入宗门的时候我就知道她了,真正开始熟识却是近百年后的事儿了。”法无盐的声音里充满了怀念,还带着岁月的悠远。

“所以,你很了解她?”山初问道。

“当然。”法无盐笑了,“必须承认她确实有些厉害,不过,这件事当真与她无关,我敢保证。”

山初以为自己能得到想要的答案,却发现法无盐后半句话锋一转替白千羽洗掉嫌疑:“事关山族的安危……”

“我确实不指望山族长会信我一个外人的话,只是作为朋友,我觉得自己有必要替她说句话。”法无盐跳下了山石,回眸看着山初,“毕竟,她的筹码已经足够推葛子元上位了,没必要再拖蛇族下水。”

说完头也不回地,挥挥手步入洞府,留山初一个人在月光里。

妖王宫内,没有流血冲突、没有剑拔弩张,很平静地走完了商议下任妖王的议程,葛子元的脸上并没有很开心,法无盐作为见证,难免心里也有些发堵,她环视了一眼宫室内坐着的站着的妖修们,发现一旦某个人入了她的眼之后,看谁都觉得差那么点意思,最后她的视线还是落在了坐在她对面的山初身上。

不过,这几日来,两人的关系十分紧绷,毫无缓和的样子,法无盐与山初的作息错开,几乎没有碰面的时候,就算一同前往妖王宫,一路上两人也没多交流一句话。

法无盐倒是不怎么在意,即便无法发展成长期炮友,先睡上一次也无不可,可关系这么僵,怎么拐上床啊……

被僵持的局面困扰的人不止法无盐一个,只是山初要纯情得多,他想要和法无盐在一起,他知道合欢宗人不喜被道侣契约束缚,他觉得可以接受,只要法无盐只有他一个情人,不要像白千羽那样“叁夫四宠”就好。

谭文毓寄过来的礼物,由法无盐代为转交给新一任妖王,一个歪念头一闪而过,法无盐在心中“yin邪”一笑,她可以下药啊。

回到宾客席间,法无盐被自己的聪明机智给折服了,嘴角禁不住地上扬,山初看在眼里怪不是滋味的,他误以为法无盐又给自己物色了新的目标,现在已然成竹在胸了。内心郁结的他忍不住多喝了几口酒,被蛇族弟子搀扶出去时,都快维持不住人形了,法无盐趁此机会,借口醒酒一溜烟跑回合欢宗,找自家闺蜜求药去了。

看着从闺蜜那儿要来的瓶瓶罐罐,法无盐犯了愁,之前好色心起,她怎么就忘了蛇族有两根呢?先把推进私处的药丸排除了,她决定用精油,可是软膏,她自己要不要先,让自己适应一下?

法无盐赶回妖王宫时,山初已经借口先回到了自己的领地,她也只能跟着跑到山初的洞府,在这儿做客这么些天,为数不多的蛇族弟子都已经认得她了,见她走入洞府也没人拦着。

她偷偷跑到山初的寝房看了一眼,他正睡着,蛇族不擅饮酒,也不知道他受了哪门子刺激喝了这么多。

总不会是因为她不告而别吧。法无盐晃晃脑袋,觉得这个想法实在有些自作多情。

算了,不多想了,趁他就没醒,吃完赶紧跑,想想就刺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