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孙少卿的妻妾们
巧巧的心情慢慢平复，黄鹤比自己略高一些，被她抱在怀里，感觉很安心，“是，他是后院干粗活的，不会到前院去，前院的人他基本都不认识，没事的。” “哦。”这么说还不容易见到呢。 “前院后院分隔很严吗？” “那倒没有，只是他比较特殊，以前惹怒了阿郎，阿郎才命他不许到前院去的。” “那我平时可以到后院去吗？” “你这个人真是奇怪，让你走你不走，好好的前院不待，还想到后院去，那都是干粗活的下人住的地方，你去干什么？”巧巧轻轻挣开黄鹤的双臂，笑着说。 “我这不是没见识吗？这么大的宅院，我还是第一次见，什么都不懂，还请meimei多教教我。”黄鹤见她笑了，开始逗趣儿。 “这好办，交给我吧。”两人手挽手走出了院门，向小园站在不远处候着，巧巧走了过去，“向大哥，不好意思，刚才是我太着急了，你要打水是吧，现在可以去了。” “好。”向小园低着头，只应了一声就挑着桶走了，没抬头看巧巧一眼，也没有看黄鹤。 这汉子，真是有些呆傻，黄鹤拉过巧巧，“走，我们继续逛吧。” “嗯，好。”巧巧不再着急，拉着黄鹤的手，在后花园里细细逛着，给她指哪处的花好看，哪处的景好看，哪处适合赏月，哪处适合赏雪。 走出后花园，前面是一排小院，巧巧说那都是阿郎的侍妾住的地方，没什么好看的，穿过游廊，到了前花园，两人游览了一番，又穿过天井和游廊，到了东花园，这里比前面两个花园合在一起都要大，不仅有高耸的阁楼，还在花园的一侧搭建了戏台，戏台一边是祠堂，另一边是一个鱼池，里面养着一些彩鲤，鱼儿来回游动，美丽极了。 接连逛了三个花园，和巧巧说说笑笑，一下午竟然就这样过去了，彩儿寻了过来，“黄娘子，夫人请你一同去饭厅用晚饭。” “这家都是一起吃饭吗？像昨天晚上那样？” “是的，夫人说每个人都单做太麻烦，除了有特殊情况，一般都只有阿郎会单独做，其他人都是一起吃饭的。” 黄鹤觉得有点头疼，饭桌上的所有人肯定都认为她是要来做侍妾的，要分走她们的夫君，这顿晚饭，怕是吃不好了，不过，既然住进来了，以后肯定也是要碰面的，早晚的事。 在巧巧和彩儿的引路下，黄鹤来到了饭厅门口，圆桌周围的人都已经落座，只有一个空位，黄鹤走了进去，胸前叉手行了个礼，在坐的人也纷纷起立还礼。 “黄娘子，请坐。”主位上的女人指着空位说。 “多谢。”黄鹤坐了下来，其他人也纷纷落座。 “黄鹤娘子是官人请来的客人，会在咱们家多住些日子，大家以姐妹相处就好，我姓万，万里雪。” “我叫于秋娥。” “我叫方晴。” “我叫施文燕。” “我叫戈纤月。” 大家都微笑着点头跟黄鹤点头打招呼，她也微笑着回应，“我叫黄鹤。” “好了，菜都要凉了，大家动筷吧。” 每个人都拿起筷子，默默开始吃饭，没有人说话，也没有人使眼色，黄鹤觉得有些奇怪，这跟她的想象也太不相同了，甚至让她有些失望，沉默着吃了几口饭之后，她开了口，“你们吃饭的时候都不说话吗？” “食不言寝不语，不过，黄娘子想说的话，请随意。”万里雪说。 “没有，我没什么想说的。”黄鹤赶紧低下头，继续吃饭。 “我倒是有一个问题想问问黄娘子。”于秋娥说。 来了来了，要攻击我了吗？黄鹤很是期待，“于娘子请说。” “听说黄娘子不想做侍妾，只想做夫人？”席上人闻言，都抬头看向黄鹤。 她怎么知道？当时屋里只有自己和巧巧，难道是有人在偷听？“对，我是这么说过。”黄鹤看向于秋娥，笑着说。 席上的人又纷纷转头看向万里雪，有人担忧，有人期待，不过万里雪并没有什么反应，身为女人，谁都愿意做正妻，想做小妾才奇怪，万里雪不觉得黄鹤有什么不对。 见没有人搭话，黄鹤接着说，“不过，昨天跟三郎接触了一下才发现，他的洁癖太严重了，我待不下去，就求着巧巧带我出去，巧巧说阿郎吩咐过，不允许我出门，又把我劝回来了。” “你都跟我们家官人睡了，还要走？”于秋娥很不理解。 “我是来做客的，走不走是我的自由。” “可是，官人不让你走，你怎么办？”方晴问。 “那就住一段时间，等他腻味了，自然会放我走。” “你不是嫌他洁癖严重吗？”施文燕问。 “看在美食的份上，可以忍一忍。”黄鹤拿起筷子，开始大口吃饭。 “这样没名没份的，你也住得下去？”于秋娥问。 “无所谓，反正我是客人，有好吃好穿的招待着我，而且…”黄鹤停顿了一下。 “而且什么？”方晴问。 “而且三郎房事那方面还挺厉害的，我也想再享受一段时间。” 听黄鹤说完，所有人都被吓了一跳，面面相觑，脸红了起来，唯有万里雪镇定自若。 “你，真是不害臊！”于秋娥恶狠狠地说，恨不得向黄鹤的脸上啐一口。 “怎么，你对你们家官人的床上功夫不满意？”黄鹤笑着问道。 于秋娥从脸上一路红到脖子根，又尴尬又害羞又气愤，想骂人又忌惮万里雪在场，一时间结巴起来，指着黄鹤，“你…你…” 黄鹤没理她，自顾自地吃着饭。 “秋娥，她是官人请回来的客人，不要跟她置气。” “她这个样子，哪像个客人！”简直就是个婊子，后面这句于秋娥没有说出口，她知道，这样的话，会触碰到万里雪的底线。 “客人什么样，是客人自己的事，你不要失了身份。” “夫人说的是。”于秋娥消了气，自己好歹是官人的侍妾，她算什么。 看着于秋娥得意洋洋的表情，黄鹤心里很是不屑，孙少卿算是什么好东西？长相不算俊美，个子也不算高大，没有才华，言辞粗鄙，洁癖严重，能算得上优点的只是有钱和床上功夫好而已，只能守着这样的人过一辈子，想一想还挺悲哀的，黄鹤忍不住叹了口气。 “黄娘子，秋娥不太会说话，还望黄娘子不要介意。”万里雪的脸上带着歉意的微笑，虽然这个说话冒失的黄鹤她也不太喜欢，但总要维持表面的和平。 “夫人多虑了，我只要吃好睡好就行，其他的都无所谓。” “那就好，大家继续吃饭吧。”看着眼前大口吃饭的黄鹤，万里雪不禁有些失望，昨天晚上天黑又离得远，没有看清楚，刚刚一踏进来，着实让她吃了一惊，黄鹤脸上没有施脂粉，却美得犹如天仙一般，谁知一开口，竟只是小户人家的粗野丫头。 万里雪扫视了一下席上的人，以前孙少卿看上的都是些温顺乖巧的美人，如今连这种粗俗的女人都领回家，恐怕过一阵，连歌妓都能领回来当小妾，这样下去，真不知道是在孙家当夫人好，还是出家当尼姑好了。 “我吃好了，可以先走吗？”黄鹤放下筷子。 “可以，以后黄娘子有什么需要尽管跟我讲，不用客气。” “夫人放心，我肯定不客气。”黄鹤微笑着退了席，走出饭厅，巧巧和彩儿迎了上来，“你们怎么还在这，还不去吃饭吗？” “我们是丫鬟，丫鬟就是要随时侍候的。”彩儿说。 “丫鬟也得吃饭啊。” “会吃的，就是稍晚点儿。”巧巧说。 “我不用你们服侍，赶紧去吃饭吧，都这个时辰了，你们阿郎肯定快回来了，等他回来，又要忙活好一通才能吃上饭，饿着肚子干活多难受啊，赶紧吃饭去吧。” “说得也是，彩儿你先去吃饭吧。” “巧巧你也去。” “等把你送回房间，我就去。”巧巧说。 “不用，你们一起去吧，我认识路。”黄鹤向右一指，“从这里一直往前，就到了你们阿郎的房间，然后右拐，过两道门，就是我住的地方了，对不对？” “对是对，不过…”巧巧还是有些犹豫。 “没什么的，别耽误时间了，赶紧去，我先走了。”黄鹤转身就走，这宅子里没有什么危险，阿郎也没有说要全天跟着她，就由她去吧，巧巧和彩儿快步向小厨房走去。 路过孙少卿的房间，黄鹤向内探头看了一眼，房间内很整洁，点着熏香，味道很淡雅，两个小丫鬟正在擦拭桌几，黄鹤退回来，给洁癖的人当丫鬟，应该很累吧，也不知道她们吃饭了没有。 黄鹤走到自己住的小院门前，却并不想进去，天暗下来，有人点上了路边的灯，她跟随着点灯的人向前走，发现竟走进了一个园子，还能看见不远处耸立着阁楼的黑影，原来自己住的地方离东花园这么近。 点灯的人顺着小路走远了，黄鹤看见前方的假山边，隐隐有个人影在晃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