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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别这个表情好不好,怎么,我现在不好吗?我觉得我现在挺好的,以前我那又臭又硬的脾气可将我害惨了,不过现在觉悟得也不晚。”大椿:“……”鹿倌起身,去柜子里翻出一件打造精巧的首饰盒,再打开,里面一只美玉。“你瞧,这是羊十四送我的,羊十四你还记得吧,那日我在后山砍断他一条腿,他还在开家法的时候指证过我。我还道他是个多么无情无意的人,谁知他是这般帖心,这只玉就是他送我的,你瞧,挺值钱吧?”说完又起身去柜子里翻出一只扇子:“这东西精美吧?这可是羊廿九去咸阳城办货的时候买的,这家绣纺出来的货,都是供给秦宫使用的,听说秦王的后妃也用这种扇子,这可是今年最流行的款式,虽然现在是冬天用不上,可我看看也挺喜欢的。”大椿麻木的看着他笑颜如花的样子,麻木地看着他不停介绍这些恩客送的东西,麻木久了,就什么知觉也没有了。俩人又说了会话,其实大椿什么话都没说,一直是他在不停的介绍。直到龟.奴过来,说有客人上门了。鹿倌笑道:“这还没到晌午呢?能有多急?让他候着,急不死他的,就说我现在有客人,让他排后面。”龟奴应了。大椿麻木的也起身告辞了。鹿倌对他笑道:“以后常来啊……”大椿:“……”大椿回屋躺在床上,脑子里清晰的印出他的笑容。……第二日大早,大椿抱着几本书又来到小院。鹿倌见他进来,冲完澡就进了屋,还是替大椿倒了一杯香茶大椿道:“雪弟,我这些时候常想起你我初见时,那时候你很傻的样子站在雪地里等我,雪落满了你的衣裳和帽子,我看仔细了的,你的眼睫毛上也有雪片。”鹿倌笑道:“那是很久以前的事了。”“不,雪弟,在我觉得,就像是昨天发生的事,我还记得咱们一见如故,同吃同住,同进同出,我阿爹为了让我娶亲,还说神鸟娘子显灵,说要雪崩了。”鹿倌双眸一闪,突道:“是呀,椿哥不说我都忘了,椿哥还有个娘子,不过是只哑鸟。”俩人说起此话题,就不能停。大椿拿出书,翻开,与他一起看。鹿倌道:“这本好;道之以政,齐之以刑,民免而无耻。道之以德,齐之以礼,有耻且格。”大椿看着眼前的人,喃喃道:“雪弟,你不是亲近法家,抛弃儒家了吗?”鹿倌笑道:“谁说的?我本性纯良,自是亲近儒家的。”大椿不语,一边喝茶,一边想着哪日他说过的话。那时他说的话难道是假的?应该不会呀,相比那时候,雪弟现在的笑容极其不真实,他也说不出来有哪点不真实,总之觉得这个笑容不是发自内心。大椿又问:“雪弟,那晚我告诉你,我带头起事,为民请命减征粮,你对我的评价,令我难过极了,自此后,我都没来看过你,丁叔提意,要让你来牵制十六的势力,我也不晓得丁叔是打的什么算盘,后来我知道你签了卖身契,心里很难过,又不敢来找你。”鹿倌的笑容印衬着屋里的高床暖枕,不知道为什么,大椿觉得这笑容下透着寒意。第12节原形毕露“原来椿哥这么久不来看我,竟是因为那晚我说过的话。哎,都是骗你的啦,我怎么可能亲近法家,我是气你整日太忙,对我少有过问,才有意说些话来刺激你一下,谁知你这般小气,就不理我了,我还以为失宠了呢。”大椿疑道:“真的?”鹿倌笑道:“当然是真的,那时候我总觉得全天下都欠我,椿哥你也欠我,你说的话总像天上的月亮,让我看得见摸不着,我觉得羊丙欠我,十六也欠我,总之没有一件事是能看得顺眼的,你又跑来向我吐苦水,说族人拒不纳粮,我就想刺激你一下。”大椿还是有些怀疑:“雪弟,你真的还亲近儒家?你上次还夸是第一好书。”鹿倌道:“哼,开个玩笑还这般认真了,我已经成年了,很多幼时的习性和认知观念已经成型,哪会轻易改变。其实我觉得椿哥真是个很了不起的人,能舍身取义替族人争取减少纳粮,这已经是很多族长做不到的了。”大椿听这话,心里一阵愉悦,他做的一切,终于得到了雪弟的肯定。“然后呢?雪弟,然后呢?”“然后?”鹿倌想了想道:“然后我觉得你很的责任感,在祖先神牌前发誓要为羊村终身效力,还真就做到居躬尽碎,死而后已,这点是你最难能可贵的。”大椿听了这话,心里像被人喂了蜜似的,一阵甜。鹿倌又道:“我这人性子刚强,以前你也说过,我这般宁折不弯的性子要吃亏的,那时候我太自负,总是不撞南墙不回头,现在想来,要是早听你的话,兴许少吃些苦头。”俩人谈了些儒家,又聊到墨家,再聊到法家。鹿倌皱眉道:“法家太害人,我大秦再强大有何用?百姓依然很穷,先军制国,全国所有权利都集中到秦王手里,从上至下只有一种声音,我是讨厌极了,我觉得羊村风光秀丽,很适合居住,我就想在此终老。”大椿道:“那,我还是替你入族籍如何?”鹿倌摇头道:“算了,我非要以外姓人身份居住在这里,才能显得我与众不同。”大椿也不再提要让雪弟入藉的事了。俩人聊到近中午,龟.奴进来唤用午食,大椿才起身告辞。大椿回屋,一边用着午食,一边想着刚才雪弟的话,眼前浮现的是与雪弟用餐的样子,不知不觉竟笑出来。晚上,大椿一人在床上翻来覆去,脑袋里全是雪弟的笑容,又跑到后墙去,直到鹿馆吹灯,他才回屋。从这之后,大椿固定每天早晨去鹿倌的小院,雪弟总是笑脸相迎,俩人说的话题很广,雪弟再也没有说过关于法家的好话,嘴里全是儒家的好。大椿每天都是与雪弟聊到中午,在龟.奴进来唤午食前离开。鹿倌好像也已经习惯了这种生活,有两次大椿早晨来得晚了点,鹿倌还要抱怨几句。大椿觉得他再次爱上雪弟了,这种感觉很奇妙,就像俩人失散了很久,又再次相逢似的。但他深知,这只是他和雪弟的表象,俩人之间愈不过的洪沟是鹿倌的身份。大椿的成长经历所限,对阶级观念是很看重的,他觉得雪弟虽然与他心心相印,但作为鹿馆的小倌身份,低他不止一个档次。也难怪大椿这么想,自他当上族长,已有近半年,这些时间以来,族里大小事务已理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