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劲生看起来也是。晚风从窗外吹进来,撩起她的长发,她打了个颤。她把烟放在嘴里,深深抽了一口,看着深浓而幽黑的夜色,想到了陈劲生的眼睛。在这一刻,她很想念他的声音。她在联系人里找到宋彰,飞快的打出一行字:你有没有陈劲生的手机号?那边几乎是秒回,字里行间都是调笑的意味:怎么,想生哥了?倪迦皱眉:有还是没有过了一会儿,宋彰回了五个字。他在我旁边。倪迦差点把手机甩出去。她没好意思直接问陈劲生要,才选择迂回一点去找宋彰,谁知道他们俩在一块。她脸发烫着,手机突然震动起来,她一看,是一串陌生号码。是谁的电话,她心知肚明。她摁了接听。那边很吵,背景音乐节奏强烈而火热,人声喧嚣,是声色犬马的场合。他不说话,倪迦也不说话,只有音乐声在跳动,仿佛一种隐秘的联系。刚才砰砰直跳的心,却在这一刻平静下来,又带着点夜里的柔软。倪迦呼出一口薄烟,问:“你哪来的我电话?”他不回答,但背景声不再嘈杂。应该是换了个地方。“去哪了?”他说:“出来了。”电话里有风声。他的嗓音像夜里的流水,清凉而淡薄。倪迦弹弹烟灰,“喝酒去了?”“嗯。”“心情不好?”“朋友叫的。”“哦。”倪迦抽着烟,看着烟雾消散在夜空里,她睁大双眼,眼前还是一片无尽的黑。城市慷慨亮整夜光,可惜没有自然光。白天就雾蒙蒙的,晚上更没有星星。尘埃落满天。“陈劲生。”倪迦轻轻吸了一口气,把风中的凉意都吸进去,“想问你个事。”他静静听着。“你什么时候开始有那些心理问题的?”“……”陈劲生无言了一瞬,说:“初一。”他初一那年,她初三。所有人都犯了错。倪迦嘴角多了丝苦笑。她看着城市连绵的灯火,淡淡道:“陈劲生,是我欠你的。”他察觉力很敏锐,“你有事。”她哂笑,“我能有什么事?”“你在哪?”“床上,我好累,要睡觉了。”倪迦知道他说风就是雨,赶快挂电话,“你早点回家,再见。”她什么也不想听,什么也不想看,倒头窝在沙发里,把手机扔在一边。脑袋乱成一团,但渐渐,又有什么变得清晰。她在沙发上睡了一夜。第二天她醒来的很早,但脖子疼的厉害,应该是落枕了。倪迦梗着脖子洗漱完,只喝了点水就背着书包出门了。她下楼,出单元门,清晨的风让人呼吸顺畅。她没走两步,目光被树下一抹身影牵住。她不可置信的睁大双眼。他坐在上次的位置,腿敞开,两臂撑在膝盖,半身向下弓着,双手交叠,抵着额头。他短硬的发似乎长了一点,往下垂着。他身侧放着一个烟盒,半开着,里面已经空了,只有一个金属色的打火机。风再次呼啸而来,吹散了她眼底一秒涌起的水雾。倪迦清了清干涩的嗓子,出声:“陈劲生?”他动了一下,抬起头。眼睛是红的,全是血丝。一夜没睡的象征。他在这坐了一晚上?倪迦心里有什么在轰然崩塌。陈劲生看见她,起身走过来,他在她身旁站定,脸上的疲惫很明显。“你什么时候来的?”她开口,发现声音有点颤。陈劲生嗓子很哑,“你挂电话以后。”“为什么不告诉我?”“你不是睡了么。”他捏了捏鼻梁,重新看她,双眼皮褶变得明显,“走吧。”他语气很淡,明明在这呆了一晚上,见到她却什么也没说。往前走了几步,发现身后没人。陈劲生回头,倪迦还站在原地,定定看着他。这么多年,她从未碰见过这样的人。沉默,冷淡,隐忍,又疯狂。他从不隐藏情绪,或许是他在这方面的障碍,他的悲喜,爱憎,全都是最直观的表达。这让他在这个虚假的世界里,真实的让人心疼。他的眼帘里,一场风暴就占满整片山河。一个人,就是他的全部。倪迦走到他身边。“我们去吃早饭吧。”**小区门口的早餐店很多,倪迦和陈劲生进了其中一家,小店里挤满了人,包子笼屉散发着腾腾的热气,混合着饭香。她没什么胃口,只要了一碗粥,陈劲生依然和她要同样的。倪迦问:“你就吃这么点?”“不饿。”“一晚上没睡还不饿?”陈劲生没再理她,回头找座位。一桌学生模样的女生刚好吃完,主动给陈劲生让了座,走的时候互相扯扯袖子,一路三回头,感叹遇到了帅哥。倪迦看见了,低嗤一声。陈劲生捕捉到了,“怎么?”“没怎么。”倪迦点完餐,坐到他对面,“你这张脸还挺招人。”“比不上你。”论脸,她那股子妖媚气息绝对是一流。陈劲生不咸不淡的,听不出来什么语气。倪迦笑的很明媚,“我当你在夸我了。”陈劲生看了她嘴角晃眼的笑,没说话。他不想跟她说话。两碗粥端上来,倪迦吹了吹,低头喝了两口。还是有点儿烫,她放在桌子上,晾着。“还去学校吗?”“嗯。”“不困?”“不困。”倪迦看着他下眼睑淡淡的青,“你一晚上都在干什么?”陈劲生说:“想事。”倪迦挑眉,“想我么?”他沉默应对。倪迦已经习惯了他时不时的沉默。又道:“经常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