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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减小,似有一只无形的大手在遏制着秋千的起伏一般,顷刻间便将幅度减小到前后只有各45度左右,观众们一片惊噫,却有懂行的叫出了这一手的奥秘:“千金坠!”千金坠是一种内家功夫,运起气来能使身体重如千金,就好比轻功的反义词,想要做到这一点也需要有颇深的内功造诣,不成想这个蓝衣少年年纪轻轻的竟然也能达到这样的程度!在观众们的惊赞声中,五门小型礼花炮“砰砰砰”地先后将皮侯轰上了云霄,大家只觉得眼前一花,炮口处就只剩下了几缕青烟,而皮侯也早在高高的天上化为了几颗小小的黑点,五名选手搭弓引箭,仰着头死死盯着那黑点上升到最高处后缓缓下落,而才刚落到一颗核桃大小的时候,蓝衣少年已经出手了,利箭疾射,众人仿佛能听得“噗”地一声响,其中一枚皮侯便带着这支穿透了它的箭从高空坠落了下来。其余四名选手也纷纷出箭,并且全部射中了皮侯,观众们抻长了脖子等着看结果,便见几个裁判围上前去看了一阵,很快便有一个拿着其中一个被箭穿了的皮侯跑向了评委席,不多时结果出来——蓝衣少年成为了第一个晋级最终决赛的人!第二组选手在观众们对蓝衣少年的欢呼声中登场,元昶踏上秋千,一腿立在板上,一腿勾住秋千索,两手持着弓箭,当秋千被推荡起来时,他这样的姿势竟是没有丝毫的晃动,稳稳地跟着起伏,礼炮声响,题目是“羊眼”,却比猴耳的难度更高一些,皮侯蹿上高空,元昶却没有如蓝衣少年那般使用千金坠的功夫,只是依旧随着秋千的摆动稳稳地保持着持弓的姿势,皮侯下落,利箭疾出,“噗”地一声干脆利落。“中了吗?”燕四少爷不知几时坐到了燕七身后,手搭凉棚仰头往上看。“中了,羊眼。”燕七道,“晋级了。”燕四少爷却只能看到元昶射中了皮侯,至于是否射中了羊的眼睛,根本半点也看不清。“七妹,你觉得元昶和那个穿蓝衣服的比,谁的箭法更好?”燕四少爷问。“这可说不准,”燕七摇头,“比得太简单是不容易显示出真实的水平的。”“……”太简单……这样的比法还“太简单”……燕四少爷觉得自己还是安安静静地做个马神就好了。最终晋级决赛的五个人,除了蓝衫少年和元昶外,其余三个皆是来自各大军营的将士,倒也并非朝廷养的这些兵们不济事,要知道绝大多数的兵都是平民出身,自小没有经过什么系统的训练,入了兵营之后虽然有专门的教头教,那也比不得一对一的教学来得精细,纵然可以在战场上进行实战锤炼,却也是勇猛有余而细致不足——真正上了战场,对面的敌人都是乌泱乌泱的一大片,哪里需要你细细地瞄人眼睛瞄人耳朵,射得死敌人的就是好兵。像元昶他们这样的权富子弟,请得起名师、有的是时间,从小到大一直这么练下来,心平气和地比箭法当然是不会落在大兵们的下风的,至于到了真正的战场上会怎样,那就难以预测了。在众人的翘首以盼下,后羿盛会的决赛局终于拉开了帷幕,上百名穿着盔甲荷着刀枪的兵士忽然涌入了赛场,沿着观众席站了一圈,每隔一段距离立有一名,严阵以待地盯着赛场。观众们一时有些摸不着头脑——比个箭怎么还让兵来站岗?皇上今儿又没来,难不成还怕有刺客?进入了决赛的五名选手此刻却被带上了评委席,围在一张桌前听着赛事主办部门的工作人员在那里说着什么,说了一阵后,五个人开始拿笔在一张纸上写东西,搞得观众们好奇不已地抻着脖子拼命往那厢瞅。倒是有离得近的人将消息传了出来——那五个人,竟然是在签署生死状!妈呀比个赛还要签生死状,这究竟是要比什么呀?!难道是五个人拿箭互射活到最后的人为胜?!这也太刺激了吧……早知这样来之前先吞两粒救心丸啊……上头五个人签完了生死状,之后各自回到家属所在席位告个别、留个遗言什么的……观众们愈发觉得不好了,有胆小的已经琢磨着要不要提前退个场,亦或是把座位换得靠后一点,更多的人则在交头接耳猜测着决赛究竟要比什么。燕七趁着这个空当起身到靶场外上厕所,这个靶场建得十分的人性化,沿着外墙足盖了好几十间公厕,有平民用的也有贵族专用的,此刻无论哪个阶层用的外头都排着队。燕七站在一株红透了的黄栌树下等着进坑位,正等得如痴如醉,就觉肩上被个小石子轻轻打中,扭脸看去,却见是元昶,立在后头不远处看着她。燕七走过去,在他面前立住:“紧张啦?”“……能不能好好聊了?”元昶扬起眉头睇着她。“能能能,你们真的签生死状啦?”燕七抓紧时间八卦。“嗯。”元昶对此似是并不在意,只是看着燕七道,“脚好了吗?”“完全好了,谢谢你的药。”虽然还没来得及用到第六瓶……元昶垂着眼皮,不看燕七的脸,只盯着自己脚下胭脂似的叶子,盯了好半晌,才抬起眼来望住面前人胭脂似的嘴唇:“今儿比完,你大概会有一段时间见不到我。”燕七没说话,也只看着他。“你……”元昶抿了抿嘴,“……好好儿的。”“嗯。”燕七应着。元昶偏头不知往哪儿胡乱看了两眼,突地一抬手抚过燕七的头顶,丢下一句:“这东西我要了!”转头就跑了个没影儿。燕七伸手在头发上摸了摸,见那枚羊脂玉小海豚的发冠不见了。……要怎么告诉他那是她神经大伯干儿子的玉像呢……回到座位上的时候,决赛马上就要开始了,观众们的情绪被场边荷枪实弹的大兵们弄得颇为紧张,一改方才的热闹,个个儿都提着一口气,使得场面诡异地陷入了安静,甚至当五名进入决赛的选手骑着马步入场中央的时候,都没能再引起欢呼和喧嚣,人们只是静静地望着这五个人,仿佛下一刻他们就要拿起箭往对方的身上疯狂招呼。五名选手骑在马上一字排开,面向着进入靶场的通道口,身上穿着轻甲,背后背着箭篓,篓里装着满满的箭,胯下坐骑也在关键处套着护体的甲片,此时正有五名裁判上来拿着黑布给这几匹马蒙眼睛,观众们这才集体发出了一片惊噫声:什么情况?!让箭手们骑瞎马,这是图什么?大家的胃口被吊得更高了,齐齐盯着场上形势,见那五名裁判蒙了马眼之后迅速地跑离了靶场,由通道口离开之后还关上了用以隔离靶场的铁栅栏门,一声悠长的哨音由评委席上响起,场中的五名选手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