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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的生命相交了。很多次,我躺在他的怀中,我看着他,却感到他的眼睛里从来都不曾有我。“你爱我吗?”我低声问他。他便不答,只是眯着眼睛,望着远方。“你爱过我吗?”每一次,每当有机会,我就这样坚持不懈的问道。“你知道我的答案的。”问得多了,他就这样轻笑。他的眼睛里闪烁着晨光,恍惚间让人有种错觉:那里面其实是有爱情的。但事实却是,所有的美好,只不过是我昙花一现的幻想而已。第二年年初,温九柏离开了北宁。他走之前,甚至连一条短信都没有给我发过,我追着问了好几个同事,才好不容易赶在他上飞机之前追上了他,气喘吁吁的问他。“九柏,为什么要走?为什么走了都不跟我说一声!”可那个男人只是站在原地沉默的看着我,瞳孔犹如地狱的深渊。“为什么!你到底有没有爱过我!”我撕心裂肺的喊叫着,引来机场里许多旅客的目光。可他并没有给我任何回答,只是沉默着,就这样径直的离开了。温九柏离开以后,我曾经几个月的吃不下饭,也睡不好觉,白天萎靡的精神几乎无法支撑任何工作,讲课也屡屡出错,最终,我在一个雨天被校长委婉的辞退了。家里人的态度对我转变了一百八十度,哥哥和jiejie自不用说,就连一直都对我恭恭敬敬的meimei,都开始学着大人的样子从头到脚的数落我了。“姐啊,你说你这样子下去能行吗?工作说丢就丢了,现在再上哪里去找那么好的工作啊。你都二十六了,都还没谈过一个正经男朋友。你看咱哥不都娶了个那么漂亮的媳妇了吗?咱姐的婚事不也定下来了吗?你也没个着落,爸妈都跟我抱怨好多次了。”只要我在家里,就必定能听到不同的人在我耳边絮絮叨叨的抱怨着。“山秋啊,我同学的亲戚给我介绍了个男孩子,当兵的,人挺好的,你要不要去见见面啊?”“山秋啊,你这个样子怎么能行啊,工作问了吗?找了吗?”第63章漫山秋色(下)“山秋啊,妈不是非要催你,可你这样下去怎么是回事啊!亏得你还是咱们家里唯一的一个大学生呢!”山秋、山秋、山秋……我开始讨厌自己的名字。逐渐的,我不再对自己抱有任何希望。第二年,我把自己嫁给了一个完全不熟悉,却声称很喜欢我的原同事。喜宴上,爸妈都很高兴,收了几千块钱的份子钱,却一分钱都没有给我。他们美其名曰,“你两年没工作,还指望我们一直白养着你吗?等你挣到钱,再来跟我们伸手要!”我靠着新老公的关系,重新得到了一份教师的工作。我本以为,即使生活中没有爱情,有个爱我的男人陪着我,也算可以平平淡淡的结束一生。可是我没有想到,即使这样,都是我太过美好的幻想而已。“家里面这么脏你都不知道打扫一下!你一个女人不会干家务活,我娶你是干什么的!当花瓶吗?好看吗!”“娇生惯养的大小姐!洗个衣服手都能磨破?骗鬼呢你!日子是不是不想过了!你就是故意气我的吧你,别摆出一副委屈脸看我,老子要想看脸去窑子里就行了,用得着你?”家里,每天都传来摔碎东西的声音。他像猩猩一样的喊叫声。每天,我的身上都会多出许多伤痕。可这些事,即使跟家里人说了,他们也只会嘲笑我的不中用而已。杀了吧。有声音在我的耳旁低语。杀了他,你就自由了。几年如一日的折磨痛苦中,终于有一天,我听从了那个声音。杀了他。那么我就自由了。我小心翼翼的准备着,一边忍受着丈夫惨无人道的摧残,一边在寂静的深夜里磨着菜刀。手起刀落的一瞬,我露出了笑容。太好了……终于结束了。原来困扰着我那么多年的问题,只需要用如此简单的方式,就可以结束了。我将丈夫埋了起来,报案了失踪。警察跑来胡乱调查了一通,亲家跑来嚎啕大哭了一阵,这件事就仿佛石沉大海,所有人都各自过着自己的生活,死亡,丝毫没有影响任何事情。最可笑的是,在我丈夫死去还不到一年的时间,我那已经两鬓斑白的母亲又拉住了我,絮絮叨叨的开始念叨了。“山秋啊,你看看你,可怜人命格不好。好不容易才结了婚,这倒霉男人又不知道失踪到哪个角落去了。妈跟你说啊,我表姑的女儿她同学的老师,四十来岁,虽然大了点,可听说人挺老实的。而且他们家里好像是做布匹生意的,家产还不错呢。你这也不能总是一个人单着啊,周围人该怎么看你。要不要考虑考虑?你看看你哥哥,你jiejie,现在都有模有样的出息了。哎呀,就连你那个小meimei,人家虽然离婚了,可她也是一个人搞起了一家服装公司呢。我听说男人们都蹦着想勾搭她呢……”又来了……不可思议。她仿佛被一个魔咒缠绕着似的,就连一个人的死亡都没法使她改变主意,仿佛一个女人生下来的唯一理由,就是为了嫁一个男人,成为对方的生育工具一般。好像除此之外,“女人”这个生命就没有任何意义似的。女人……只是一个巨大的zigong吗?那声音又在我的耳边响起了。“杀了她吧。”“杀了他们吧。”“全部的,所有的,迂腐和绝望的,肮脏和可笑的。”“杀了不就好了。”“杀光了就没事了。”——说得也是呢。母亲还在不停的絮叨着什么,而我只是冷漠的望向窗外的寒风。——杀掉了就好了。就这样简单。——就先从,这个女人开始吧。——————————————————————————就在我诧异的愣在原地的时候,二姨突然像一只发狂的野兽似的大吼一声,直直的向我冲了过来,明晃晃的刀子“唰”的在我眼前晃过。“笨蛋!快闪开!”我还没反应过来,温九柏就一下子把我扑到在地,二姨的匕首划了个空,病房里七零八落的东西也被我们碰翻了一堆,发出很大的声音。“怎么了!这里发生什么事了?”声音引来了一些医护人员,听脚步声,他们正在向我们靠近。二姨像动物似的四肢着地趴在地上,敏锐的耳朵听到了喊声,突然一个跳跃,竟然从一人高的窗户里跳了出去,逃跑了。“怎么回事!这是怎么了!”一个医生冲进了病房,映入眼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