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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像是被人抽离了神魂,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瑟瑟的秋风卷起地上的落叶,落叶打着旋儿,又飞舞了起来,好似要就此一舞凭风起,扶摇直上九万里。可惜秋风无情,忽的收回了掌握落叶命运的手,瞬间消散不见,留给落叶的,只有零落。原定的太子妃突然没了,朝堂上下一片哗然。月儿弯弯照九州,几家欢乐几家愁。有一贯看不上安亲侯府处事行径的,俱都松了口气;不过似崔家这般,全副身家都拴在安亲侯府身上的,可就如丧考妣了。一连半月,于小灵都没瞧见崔乐苑穿一件鲜亮衣裳,连惯爱带着的金钗金步摇,也都不见了踪影。整个人也萎靡不振的,说着笑着都提不起来精神。于小霏也不比她好到哪里去,刚在于小灵眼前生出来的两分趾高气昂,立即消散不见了,两人仍旧冷冷地互不搭理,于小灵倒没觉得有什么不好。不过程家对程默慧的态度却在意料之外,情理之中了。二舅舅程思励亲自出手,打定主意,要替女儿解除婚约。于小灵隐隐希望他能马到成功,将程默慧从火坑边缘一把拉回来。可惜赵家刚倒了一个太子妃的后台,再失了北程这一边可就不好了,因此无论程思励怎么出招,那边俱都礼数周全的挡回来,说什么都不接的。双方过了好几招,连封氏都有些动摇了,说什么年纪还小,长大了也许就好了的话,可程思励却不愿就此罢手,他怒斥了封氏一顿,亲自拿了赓贴前去赵家退婚。程盛见儿子心意已决,借了彭家一只手,明里暗里从官场施压赵家。赵家本就因着打人犯法的事,颤颤巍巍,这番施压,只能让他乖乖交出了程默慧的赓贴。于小灵隔着屏风,听见魏嬷嬷和程氏说起此事的时候,高兴地差点摔了怀里的于霆,吓得于霆拉了她的衣襟说她:“jiejie小心点!”于小灵连忙笑着应了,捏了捏他肥嘟嘟的小脸,凑过去吧嗒亲了一口。不过魏嬷嬷接下来的话,让于小灵又有些失望,她说道:“可惜这亲退得太急,搞得满城风雨,大表姑娘再想在京里说亲,怕是要难了。”程氏也叹了一声气:“慧儿那样的家世模样脾性,满京城也不多的,偏偏这婚事上出了岔子。不过我听二哥的意思,说是嫁不出去也无妨,他膝下无子,让慧儿招赘便是。”这话倒把魏嬷嬷惊住了:“二舅爷真这么说的?这可真是……不准备纳妾了?”“您不是不知道我二哥的脾性,”程氏说道:“他总觉得这些年怠慢了二嫂,当年二嫂因为生意儿坏了身子,他便有这个意思了……”两人越说,扯的越远了。成华二十五年,也在这桩桩件件的纷杂中,和于小灵挥手告别了。第二年,一开春,从于秉祖嘴里听得的一个消息,便让于小灵一不留神,真就把怀里的于霆摔在了地上。得亏于霆一身小rou最是皮实,这天寒地冻的,穿的一层又一层,这才没摔得厉害了去。小于霆气的不行,坐在地上,抡了小拳头锤于小灵的脚,昂着小脸嚷道:“坏jiejie!”如此这般,于小灵才缓过神来,喃喃自语道:“彭家表姐果真成新太子妃了?”皇后娘娘亲自选定的人,自然不会有假,皇上下了诏书,让太子岁末完婚。于小灵忽然想起,傅老太太对彭晴说的那句“日后贵不可言”的话来,一种劫后余生的感觉油然而生。她没想到自己,竟能从这般厉害的人物眼皮子底下,全须全尾地溜出来……老天待她不薄啊!不知道是不是安亲侯府往日的名声不大好的缘故,彭晴这个刚出炉的太子妃,竟然很受百官追捧,连于霁上的彭家族学,如今都被不少官员奏请表彰。这回于小霏可就不乐意了,每日一张脸都拉的老长,若是崔乐苑有意无意想和于小灵搭上两句话,她都要甩了脸子的。好在于小灵并不和她一般见识,她只是期望着这一科,于清杨也可以金榜题名,到时候跟着于清杨外放,岂不是海阔凭鱼跃,天高任鸟飞?她这个要求并不高,放榜那日,厚朴满面红光地跑过来的时候,她就已经知道结果了。“二爷金榜题名了,二甲一十八名!”满院子丫鬟婆子都跑上前来行礼祝贺,廖氏高兴得不得了,早就让人准备了钱篓子,当即赏起银钱来。程氏也是笑得合不拢嘴,一双眼睛弯似月牙,不过,她还不忘招了厚朴问上一句:“我娘家二哥考的如何?”厚朴笑道:“小的给太太道喜了,程家二舅爷名列前茅,二甲传胪呢!”☆、第六十九章平凉府之后的选馆,程思励和于清杨郎舅二人,也都齐齐选上了。这一科资质高挑者甚多,龙心大悦,竟比往年多选了近一倍的庶吉士,为朝廷扩充人才。如此一来,自然有了僧多粥少的现象。不过经了小半年,便有成绩不够优异者,觉得自己留馆无望,托了关系,跳了出去,往六部观政。这般既有了庶吉士的名头,又能尽快脱出去历练,正是美差。有了先头炮,后边的人也就跃跃欲试了。这第二个跳出来的不是旁人,正是于小灵的二舅,程思励。程思励倒不是觉得留馆无望,而是觉得于其再花上两三年的光阴,在此处学些为官之道,倒不如亲自出去为民做些实事,实实在在。他这样想,程盛倒是也赞同,暗地里使了把力,便把程思励捞了出来。甚至,连外放的地方,都已经挑定了,就在陕.西布政使司下辖的平凉府静宁州。程思励做了知州,虽则平凉远在西北,可到底是一方主事官员,正成全了他想脚踏实地,做些实事的念头。他抬脚便要去了,惹得于清杨眼红不已。于秉祖斟酌了半日,连已是在翰林院呆足了三年,半年前委派了礼科都给事中的于清松,都说道:“庶吉士非是官职,如今学些的东西也用处不大,况且二弟也待足了半年,倒是可以求个观政或外放了。”他这话刚说完,程思励便派人传了信儿过来,说那平凉府下的隆德县县令告老还乡了,这会儿正好空出了一个县令的位置,旁的人,约莫还不知晓。有花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这样的好机遇再没有抬手放过的道理,程家和于家一道使力,正有了如今程氏喜上眉梢地指挥丫鬟收拾箱笼的一幕。这番外放,少说也是三年,三年之后能不能回京,还要另说。于是还带的都要带走,不管是物件还是仆从。半夏如今帮程氏打理她名下的几间铺子,很是得用。去岁程氏将逢春也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