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仪点头,抬脚往内厅方向去。陆之遥在身后叫住她。妙闻见状先行告退。胥凤仪转过身来面对陆之遥,见他一脸严肃。陆之遥问道:“这位温姑娘从一开始就是你的人?”胥凤仪坦然点头:“她叫妙闻,是我的护卫,之前是奉命潜入玲珑庄。”陆之遥想到玲珑庄,心情有些复杂。他问:“玲珑庄被驱逐的事,你出了几分力?”胥凤仪直言相告:“七宝舍利的下落,是明前阁透露给沐家的。”“玲珑庄建立不久,不足以威胁到你们。你和沐家何必如此兴师动众,要联手铲除它?”“有吗?”胥凤仪哼笑一声,“玲珑庄狼子野心,跟我胥家作对。我不趁早除掉它,难道要等它做大?”她瞥了一眼陆之遥:“何况他们企图害你,你可以原谅,我却不能容忍。沐家先一步行动,我并未与之联手,只是顺水推舟做个人情罢了。”陆之遥皱眉沉默。胥凤仪看着他的眼睛,问:“你还有什么想知道的?”陆之遥首先想到闻歌,但他很快打消这个念头。虽然他心里忍不住介意,但却明白对于闻歌其实没什么可追究的。他又想到夷云派,然而胥凤仪的态度早就明确,再三追问不过是画蛇添足。胥凤仪的立场、原则、手腕,他心知肚明。他怨胥凤仪瞒着自己,怨她算计自己,因为自己莫名其妙做了局中棋。但事实上,所有他问过的问题,胥凤仪都给出了解答。她是为了保护自己也好,是为了利用自己也罢,他都觉得并非不能理解,只要她事先能够坦白,他就不会这样生气。说到底,被人蒙在鼓里的滋味不好受。他既然对她坦诚,便觉得对方理所当然要报以坦诚。想到这里,陆之遥猛然惊醒。他以前对人对事,但求无愧于心,从未计较过得失,可他却介意胥凤仪没有投桃报李。他扪心自问,为什么对待心爱之人反而如此苛求?陆之遥心情有些低落,摇了摇头:“没有了。”胥凤仪嗯了一声,扬长而去。陆之遥茫然地望着她的背影,一时分不清究竟是谁理亏。他心烦意乱,没法继续练剑,坐到凉亭里开始思考。韩宁路上受了点风寒,一回来就在房中静卧。胥凤仪去问候母亲,母女二人聊起近来胥家的情况。韩宁之前已从家仆口中得知陆之遥兄妹正在府中做客,她表现得很高兴,提出待会儿要见一见。胥凤仪心里一直有疑惑,见母亲主动提到,便有心问个清楚。韩宁很少谈论陈年旧事,胥凤仪更加不敢唐突,酝酿了好一会儿才开口。她问韩宁,是否觉得亏欠陆家。韩宁对她有此一问感到惊讶,意味深长地打量她。胥凤仪直言不讳:“我喜欢陆之遥。”韩宁明白过来,微笑着问她:“你自己觉得呢?”胥凤仪答道:“我不觉得,可父亲生前似乎对此耿耿于怀。”“他不是歉疚,是觉得遗憾。”韩宁道,“不论他当时怎么想,如今你是胥家主人,你想怎么做,就怎么做。”胥凤仪迟疑了一下,小心翼翼地问道:“母亲,你对陆家有遗憾吗?”韩宁双目微瞠,继而发笑:“你这是话里有话。我们母女之间,有什么是不能直说的,要这样旁敲侧击?”胥凤仪有些过意不去:“因我今日想跟母亲讨一件东西,又怕夺人所爱,谨慎起见,才有此一问。”韩宁当即了然,忍俊不禁道:“你和你父亲确实很像。有时候我真不知道这是好事还是坏事。”说完召来自己的贴身侍女,吩咐她去壁橱里找一只樟木盒子。侍女找了许久,大概那盒子被压在最下面。等她取了来,韩宁当面打开,从里面拈出一张折叠整齐的纸,递给胥凤仪:“这就是‘醴露’最初的配方。”第103章一语惊醒梦中人陆之遥在凉亭里坐了很久,直到叶凌霄找上门来。婚期临近,叶凌霄人逢喜事精神爽,走起路来格外欢快。他听说韩宁回府,特地命人带了礼物前来探望,结果被告知胥凤仪正在韩宁房中,母女俩似乎有事商量。叶凌霄并不见外,将礼物交给胥府家仆,自己往荷塘边走,打算消磨些时间,过会儿再去拜见。他悠哉悠哉地走,远远看见陆之遥坐在凉亭里发呆。叶凌霄喜出望外,快步走上前去。陆之遥收回神思,起身跟他打招呼。叶凌霄摆摆手,兴冲冲开门见山:“你跟阿鸾和好了吗?”陆之遥微怔,一时不知该如何回答。叶凌霄见他不置可否,微微蹙起眉头:“还没有吗?”陆之遥岔开话题:“多谢叶公子邀请在下,婚礼那天一定到。”叶凌霄盯着他:“是你不想和好还是阿鸾不想和好?”他想了想:“一定是你不想和好。你还在生气?没道理啊你都住在胥家了,不觉得尴尬吗?”陆之遥被他说得确实有些尴尬起来,讪笑一下:“我没有在生气。”叶凌霄歪了歪脑袋:“你到底喜不喜欢她?想不想跟她在一起?不要骗自己,说真心话!”陆之遥点了点头。叶凌霄高兴起来,伸手在他肩头重重一拍:“这样才对嘛!不枉我一番苦心邀请你!”他忙着邀功,见陆之遥面露茫然,又有些疑惑:“那还有什么问题?”“我以为,两个人若要相守,便应坦诚相待。”陆之遥面露无奈,“但她……似乎并不这么想。”叶凌霄哦了一声缓缓点头,看着他挑了挑眉毛:“她也经常把我蒙在鼓里,到最后才告诉我。”陆之遥下意识想,那怎能一样。可再仔细想想,又确实没什么不同。叶凌霄正色道:“几事不密则害成。她这样做无可厚非,换成是我也一样。你看你如今知道了,不过徒添烦恼,何必呢?”陆之遥疑惑地注视叶凌霄:“如果郁罗姑娘有事瞒着你,你也不介意?”叶凌霄唇边漏出一丝笑意,他耸了耸肩:“可能会有点吧,毕竟我希望她能全心全意地依靠我。但她若有隐瞒,必然有她的苦衷,我可以谅解。”陆之遥没有说话,认真将他端详,似乎在揣摩他这番话的深意。他和胥凤仪青梅竹马,彼此最为了解,想法也自有共通之处。他替胥凤仪说话,原本也在情理之中。陆之遥觉得他的话似有道理,可一时半刻却无法令自己心悦诚服。叶凌霄见他还在纠结,便说道:“你为什么不反过来想想?有些事如果你不愿意阿鸾知道,你也会隐瞒的。”陆之遥心有不甘:“我对她从未蓄意隐瞒。”“哦——”叶凌霄拖着长长地尾音若有所思地点头,然后问道,“你和唐纾云的故事,你向她坦白了吗?”陆之遥蹙眉,略一迟疑道:“她知道。”说完反应过来,难道这事不是叶凌霄一早就告诉胥凤仪的吗?叶凌霄撇嘴:“你亲口告诉她的?”陆之遥无声地摇头。叶凌霄摊手,面上一副了然的神情:“你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