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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话的吗?”少年哂然,“这么说来,你愿意给那几两银子,其实是在可怜他施舍他呀?还是说,你只是拿这些借口安慰自己?”陆之遥觉得他对侠客似乎有些偏见,可又不知从何说起,一时间只好沉默。少年见气氛变冷,转移话题问道:“兄台既然是武林中人,眼下是要去望江楼看比武吗?”陆之遥缓缓点头,问道:“小兄弟打算去哪儿?”少年眼里闪过一丝狡黠,揶揄道:“我与兄台萍水相逢,兄台关心我的去处,莫非是为了报恩打算追随我?”陆之遥知道这是玩笑话,客套道:“只怕小兄弟嫌弃。”少年歪头:“兄台这是婉拒的意思了。那刚刚问我去处只是随便客套一说?”陆之遥被他说得一愣,没想到这少年会如此反问,像是认真计较。陆之遥坦诚地摇了摇头:“方才听小兄弟与那把式对话,精明伶俐远胜在下,在下心里佩服。虽是客套,却不敢随便。”少年忍俊不禁,越发想要逗他:“那些都是生意人的算计。”他目光在陆之遥身上一扫而过:“像兄台这样的侠客,听说都是情义为重,视钱财如粪土,自然看不上我们这种贪财好利的俗人。”陆之遥端正了颜色,语气颇为真诚:“小兄弟为何这样说?人生在世,趋利避害,是天性使然。商人侠客,都是一样的。”听他说出这样一番话来,少年似乎有些意外,带着重新审视的目光仔细打量他,发现他竟然是由衷感言,而不是虚情假意的客套。少年微微一笑,点头道:“我还以为天下侠士都是自命清高的,没想到也有如兄台这般清醒通透之人。”“过奖了。”陆之遥看着他,又想起要去望江楼观战的正事,“你我也算有缘,不知道小兄弟有没有兴趣同到望江楼一叙?”少年露出无奈的神情:“我对看人打架没有兴趣,况且我还有要事在身。兄台的好意,我心领了。”“既然如此,那就不耽误小兄弟的正事了。若有缘再见,在下请你喝酒。”“好啊。一言为定!”少年抱拳,“后会有期!”“后会有期!”少年转身离开,头也不回。陆之遥继续往江边而去。走到庙前街尽头时,少年停下脚步回转身来。陆之遥的身影已无处可寻。少年轻扬嘴角,反身朝望江楼而去。第5章麻烦与热闹同在陆之遥来到望江楼的时候,离未时只剩半个时辰了。望江楼里人满为患,仿佛即将进行的并非一场比武,而是一场好戏。陆之遥走进大堂,一眼望去座无虚席,抬头一看,二楼三楼的栏杆前也围满了人,朝南一侧的雅间也是门窗大开,露出一颗颗脑袋向外张望。唯独二楼最靠近东边楼梯的雅间,依旧是门窗紧闭。陆之遥正思考该置身何处,忽然听到右面有人叫自己的名字。他循声看去,只见不远处站着一男一女,正向他招手,身边还留着一个空座。陆之遥应声走过去,引得堂上众人纷纷侧目。走到近前,陆之遥向那女子拱手见礼,微笑着问候道:“jiejie,好久不见,你一向可好?”女子笑着点头:“好,我很好。之遥,你瘦了许多!”她说着,伸手拍了拍陆之遥的肩膀。皮rou之下骨骼的触感很清晰,她眼中满是心疼。陆之遥不以为意地笑笑,又向那男子行见面礼,说道:“姐夫,久违了。”男子微笑着还礼,问道:“什么时候回来的?”“昨天刚到的。兄长让我务必前来观摩。”陆之遥回答道。女子拉着他坐下,将他仔细端详了许久,叹息道:“哥哥真是狠心,这么多年都不让你回来!”说着便红了眼眶。陆之遥只好轻轻拍着她的手安慰她。临桌一个年轻的剑客小声问同伴道:“那几个人是谁啊?”话音刚落,就见同伴投来鄙夷的目光。同伴悄悄拿手指向陆之遥那一桌,告诉他道:“那个女的是陆之透,夷云派的,陆之达的亲meimei。旁边穿灰色衣服的那个男的,是陆之透的丈夫厉峥,听说之前想投靠夷云派,夷云派不收。长得最好看的那个年轻人,是洗梧公子陆之遥。他和孟鲲、魏梁三个人是结拜兄弟。你看他身边那柄乌青的长剑,那就是赫赫有名的雁翎,传说是陨铁铸成,只有闻歌的斩愁刀才能砍断它。”年轻的剑客好奇道:“那是闻歌的武功高还是陆之遥的武功高?”同伴微微蹙眉:“那就不好说了。他们两个都算得上江湖前十的高手,闻歌还是沧南第一,但两人从来没交过手,不知道谁更厉害。”他说完,顿了顿又补充道:“不过,要是今天的比武闻歌能赢,必定是闻歌更厉害……”这一边忙着给江湖高手排名,另一边,陆之透紧紧握着陆之遥的手,有说不完的家长里短。这些家长里短的主人公只有一个,就是陆之遥的meimei陆之遐。陆之透很喜欢这个堂妹,说起她这些年发生的趣事来绘声绘色,眉开眼笑的。陆之遥听着故事,有种身临其境的感觉,仿佛自己一直陪伴着meimei长大,从未远离。一旁的厉峥倒是很平静,一言不发地看着妻子,只有在她开怀大笑时才会微微勾起唇角。陆之透正值花信年华。她本就生得俊俏,蛾眉婉转,明眸善睐,是个标致的美人,说起话来柔声细语,清灵悦耳,十分引人注目。厉峥虽然算不上英俊,但宽额高颐,五官端正硬朗,十分耐看。夫妇二人坐在这大堂之上,显得卓然不群。如今再加上一个陆之遥,更成了众目的焦点。陆之遥生得清逸俊朗,无论身在何处,总能引得别人频频看顾。他身形高大颀长,姿仪庄重,行止坦荡,站时挺拔如青杉,坐时端正似洪钟。五官棱角分明,一双剑眉斜飞入鬓,英武浓烈。两颊略显清瘦,颧骨微突,颌骨收敛,秀鼻如山脊,薄唇似含珠。这张脸早已被岁月抹去稚嫩,经历过风刀霜剑的雕刻,沉韵中暗生凌厉之气,若无笑意,便犹如利刃出鞘,锋芒慑人。偏生一双水杏般的眼睛嵌在深邃的眼窝里,琥珀色的眼瞳清透明净,是清俊的面孔上唯一的暖色,只要染上一丝笑意,便漾起温柔的涟漪。江湖上曾经有“南胥北陆”之说,“南胥”指已故的胥锦麒,“北陆”便是陆之遥,二人都是近几年炙手可热的英才。陆之遥初入沧南时,偶遇当时的叶家家主叶灼,颇得对方青睐。叶灼有心招揽他为门客,但他谨记堂兄嘱咐,婉谢不受。叶灼颇为惋惜,逢人谈起总是褒赞有加,说他“英姿勃发,风神疏阔”,“北陆”由此扬名。后有好事之人细数一遍沧南的青年才俊,举出“南胥”与之并论。事实上,这二人不论相貌、才能或品行,都是棋逢对手。胥锦麒是文质彬彬的世家公子,形容温雅俊秀,与陆之遥截然不同。他玉面丰颊,眉如墨蚕,目若桃花,展颜一笑如春光煦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