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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山楸文案陆之遥是个侠客,手中执剑,行侠仗义。胥凤仪是个商人,心里有秤,权衡利弊。他们本该各走各的路,她却偏要携手同行。终于有一天,行侠义的学会了妥协,谋利益的做了亏本生意。内容标签:江湖恩怨豪门世家女强商战搜索关键字:主角:胥凤仪,陆之遥,孟鲲┃配角:魏梁,叶凌霄,韩都雅,韩启微┃其它:======================================================================第1章楔子聘礼送到家里时,韩宁才知道父亲要将她嫁去夷云派。夷云派掌门丧偶不久,独子年幼需要人照顾。派中长老们催他续弦,遣人来云中城里物色好人家的女子。精挑细选之下,他们相中了韩宁。韩宁不愿意。她原本心仪陆家公子,可惜韩陆两家是生意上的对手,双方长辈不愿结亲。韩宁几次拒了别家的提亲,赌气似的虚掷韶华,年过二十仍嫁杏无期。但这一次,父亲态度尤其强硬。韩宁震惊之后涕泪连连,哀求他取消婚约。夷云派的聘礼约合两千两白银,韩新对此十分满意。他看着悲泣的女儿无动于衷,甚至有些厌恶和烦躁。韩家的女儿们自小被教养得温顺乖巧,到了年纪便依从家中安排嫁作人妇,唯有韩宁是个异类。韩新不喜欢异类,更不喜欢女儿三番两次违逆自己的意愿。在她蹉跎的岁月里,父女间的温情被消磨殆尽。他甚至懒得安抚,只是放下狠话,就算韩宁死了,也要把尸体送到夷云派去。韩宁默默收拾眼泪,回房挨到四更天,偷偷出了门。她一路往南出了云中,渡过沧江,来到钟陵城。进城时已过晌午,城上黑云低垂,天色昏暗得如同傍晚。没过多久,电光忽闪,雷霆如崩,暴雨倾盆而注,路人纷纷逃散。韩宁去街边店铺里买伞,顺便问路。她一手撑伞,一手提着裙摆,匆匆穿过雨帘烟幕,来到一扇大门前。门上没有牌匾。若非她事先问得清楚,怎么也想不到这里就是赫赫有名的明前阁。明前阁原本是胥家的藏书阁,百余年来已发展壮大到自成一体。韩宁本以为会看到一座高大宏伟的楼宇。她携着一身风雨推门而入,穿过小院来到响厅,刚刚收起伞,便有侍者上前询问来意。韩宁告知自己有些疑问想求个明白。侍者会意:“姑娘要去的是一苇堂,请随我来。”说着将她领到一间大厅。进门时,一个衣饰华丽的男人正站在大厅中间发火:“我花一万两!一万两雪花银!难道还不够去明前阁翻几本书?”他对面站着个年轻公子,衣着素雅,笑得云淡风轻:“真抱歉,明前阁自有明前阁的规矩。”说完抬手送客。韩宁看着男人忿忿不平地拂袖离开,她被安排坐到窗边。侍者端来茶水,又有书僮送来纸笔,请她写下要求,然后带回里间。厅内只剩下她与那年轻公子。那人背着手站在窗前,隔着窗棂看雨。雨势渐弱,滴水声不绝于耳,仿佛这厅堂之内也氤氲起来。没过多久,书僮回到厅上,告诉韩宁若要答案,需支付二十两。韩宁微怔,摸了摸腰上锦囊,想是不足数。她卸下钗钿耳坠,又脱下一对玉镯,连同锦囊交到书僮手上:“这些够不够?”书僮犹豫道:“请稍等。”带着财物折返内堂,过了约一盏茶的功夫才回来,交给韩宁一把竹牍。韩宁谢过,一片一片地认真看那些竹牍。读着读着,她只觉胸中寒意上涌,下意识咬紧嘴唇,脸色越发难看。她放下竹牍,克制不住浑身的颤抖,便伸手抱紧双臂埋下脸去,忍不住流下泪来。忽而肩头一暖,她茫然抬头,发现方才看雨的人正站在自己面前,微笑着递来一条手帕。韩宁接过手帕,哽咽道:“谢谢。”那人坐到她身旁:“姑娘为何伤心?”韩宁拭去泪痕,缩着手摇头:“不是伤心,是害怕!”“怕什么?”“怕重蹈覆辙,在劫难逃。”那人依旧微笑:“姑娘,你所在的地方叫做一苇堂,由明前阁分设出来,做的正是答疑解惑、排忧解难的生意。”韩宁眉头紧蹙:“可我的劫难,恐怕无人可解。”那人微微好奇:“姑娘介意告诉我吗?或许我可以帮你出出主意。”说完顿了顿,又补充道:“不算一苇堂的生意,不必花钱的。”韩宁被他一逗,眉目微微舒展。她道:“我父亲要将我嫁去夷云派。可嫁入夷云派的女子,没有一个善终。”她举了举手中竹牍,又无力地垂下。那人安慰道:“你刚才看到的都已成为过去。你又怎知自己一定会重蹈覆辙?”韩宁苦笑:“你看历史的车轮好像一直在前进,可转来转去,还不是那三十道车辐?”她边说边抬头环顾一眼:“这不正是明前阁存在的原因吗?”那人眼睛一亮,看韩宁的眼神多了些欣赏的意味。他道:“你可以将事实告诉令尊,请他取消婚事。”韩宁无奈:“没用的,他这次是铁了心的。”那人眼珠一转:“那陆公子呢?他就不能拿些主意?”韩宁听出他话中的暗示,垂眸叹息:“他如果真的有心,也不会拖到如此局面。”说完忽觉奇怪,疑惑地打量起那人来。那人处之泰然,仰头出神片刻,说道:“除非夷云派主动放弃,否则姑娘若想脱困,只能去找一个能与之抗衡的靠山。”韩宁若有所思地盯着他半晌,试探道:“若我想靠胥家这座山,一苇堂会接这笔生意吗?”对方哑然一笑:“这要看情况了,而且这笔生意的要价恐怕不低。”“我能支付的最高代价,就是我自己。”韩宁目不转睛地看着他,“胥公子觉得如何?”胥悯见她看穿自己身份,微微扬眉:“韩姑娘想怎么做?”韩宁暗暗松一口气,至少他没有立刻拒绝自己。她想了想,问道:“胥公子可有良配?”胥悯勾起一边唇角:“姑娘该不会要我去抢亲吧?”韩宁斟酌道:“我想请你去向我父亲提亲。当然,只是做戏而已。我会事先将聘礼准备好交给你,不必你花费一分。事成之后,你再悔婚即可。”“你打算准备多少聘礼?”“至少五千两,我想越丰厚越好。”胥悯微微颔首:“既以胥家名望威慑之,又以丰厚财物利诱之,令尊必然为之动摇。只是这么一来夷云派颜面受损,势必不会善罢甘休。这丰厚聘礼的一部分,恐怕要拿来消灾弭祸了。”韩宁见他完全领会自己的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