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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一开,他总是第一个从坊里出来。然后,他并不急着上学,却是在路上,等他的那帮子狐朋狗友,凑齐了,才浩浩荡荡,不紧不慢地一块儿去国子监上学。这些人,全都是衣锦着绸,骑在马上,扬鞭竟马,好在早晨的街上,人行得少。只是身后一溜地尘土。他们也均都在国子监外,租了房子。然后将马扔给小厮,迈着四方步,摇摇晃晃,勾肩搭背地往国子监走。嘴里有叼着草叶子的,有哼着小曲的,也有说那少儿不宜笑话的。喧喧闹闹地行在路中间,十分引人侧目。付新走在路边上,过来过往的人,一眼就看出,付新这是初次上学。因此是,她也非常地引人侧目。毕竟来新学生,对于老学生来说,是一件极为期待的事情。像李武这样的,首先想到的,便就是:观察打听下,谁家子弟,欺负得了不?若是一般人家的,那就不是新学生,而是又来了个供他使唤的跑腿。然而,李武回一下头,打量了下付新。瞧着付新的衣服,感觉不似低级官吏家的子弟。然后,突然觉得好似哪里不对。便就又回头瞅一眼、再一眼、又一眼。那个金叶子便就跟着李武回头,也是一眼又一眼的瞅。然后,这两人便就停住脚,站在付新的前头,拦了付新的路。付新哪里认不得李武和金叶子?毕竟之前见过,并闹过的。李武和金叶子停住脚,他的那些个狐朋狗友就全都停住了。便就将付新、流云、流雨给团团围住了。付新想绕过去,也是不行的了。李武和那金叶子,付新也是认识的。付新这时候,倒也不惊慌,仰起头,一面有礼地微笑着,一面怀里抱着绢,给李武等略一低头,算是行礼道:“学生今日初来上学,不甚懂得学里规矩,有不对的地方,还请学长不吝赐教。”李武眉头紧锁着,狠狠地打量着付新。他虽然瞅了付新半天,只觉得非常的眼熟。但李武到底没想到付新会女扮男装,这么公然地来国子监上学。所以,一时没想起来付新是谁。只是觉得,眼前这个初来上学的小子,他见过。好似就在嘴边上,却叫不上名字。☆、第二十七回2(牵手)折磨得李武耐性告罄。“你谁家小子?”李武恶声恶气地问道。斜腰拉胯站着的李武,像极了混迹街头的混子。即使没有李武,付新来上学,也要为自己弄个男性身份。这一点,赵夫人早就想好了。虽然被一众的纨绔子弟围上了,其中还有天不怕地不怕的李武,付新脸上笑嘻嘻地,一点没有惧意地说道:“学生是赵司业的家侄,才从外地来京里,今日初次上学,专门来拜望赵司业的。”“赵司业的家侄?”李武皱着眉道:“赵诚?”付新点头。李武倒是知道赵诚的两个弟弟,均游宦在外。也知道赵诚虽然丁嗣不旺,但他的弟弟们,却是子孙颇丰。李武侧着头,盯着付新道:“你叫什么名字?我怎么瞅你这般面熟?”付新笑道:“我名赵葭。”李武立时笑了起来:“哈哈,造假?哈哈哈……”付新很是认真地跟李武解释道:“葭,蒹葭苍苍的葭。”李武:“造假,哈哈哈……”付新……流云、流雨……李武的那帮狐朋狗友,均都起哄似的,一边异口同声地喊:“造假!”一边一起笑了起来。流云、流雨拦在了付新的前面,却被李武几人抬手扒拉到一边。付新连忙问道:“你俩个没事吧?”流云、流雨两个趔趄了几下,总算没有摔着,连忙摇头道:“小郎放心,小的没事。”她俩个虽然着了男装,到底十多岁,一出口,便就像个小娘子的声音。虽然尽力装得粗声粗气的,但还是一耳就听得出不一样来。李武不禁指着付新嘲笑道:“你长得就一股子的娘气,怎的选个小厮,说话跟宫里的内贵人似的?”付新、流云、流雨……罗辉自然也不会住在国子监里。他骑着马,转到国子街上,远远的就瞧着了,以李武为首的人,将三个人围在了中间。本来,他没打算多管闲事,将马扔给小厮之后,打算着从边上过去。但到他一瞅付新的背影。不用转到前边,便就已经愣住了。脚下一滞,差点儿没将自己给绊个跟头。罗辉连忙拨开众人,走到付新跟前,瞪着眼睛问道:“你怎么在这儿?”付新一瞅罗辉,像是看见了救星一样,一只手依然抱着那细绢布,一只手拉住罗辉道:“啊,罗兄来了,兄弟赵葭有礼了。”罗辉……“回我话,你怎么跑这来了?”罗辉没好气地问道。虽然张秀儿知道付新要去国子监上学,但张秀儿也不知道为了什么,却是半点儿风声也未向罗辉透露。所以,罗辉在国子监门口,第一眼认出付新来,才会那般的吃惊。瞪着眼睛,罗辉简直觉得自己在梦游。付新讨好地笑道:“我来找赵司业上学啊。”李武一见罗辉冲了进来,奇怪地问道:“罗辉,你认得他?我瞅他忒眼熟,我怎么不知道我认得一个,叫赵葭的人?罗辉,这小子到底是谁?”金叶子几个,见了罗辉,可就不敢再出声了。全都屏气凝神的,收敛起来。罗辉横了李武一眼,道:“滚远点儿,少烦我。”然后,罗辉转过头来,怪叫着对付新道:“上学?你说你要在这儿上学?”付新点头:“嗯,我以后就在这儿上学。”罗辉拧着眉道:“你家里人怎么想的?受了什么刺激?”付新瞪罗辉:你家里人才受刺激了呢。你家里能将你一个人丢京城里,我家里人,就不能让我来国子监上学了?我舅舅又是国子司业,有什么好奇怪的?不过,付新只是腹诽。面上讨好的笑着。付新知道,要想摆脱李武,就指着罗辉了。有求于人,当然态度要好。所以,付新一直漾着笑脸:“罗兄开玩笑了,谁能不上学呢?更何况家伯还是这里的司业,罗兄不用cao心学籍,小弟只是在这里学得几句诗就行。”“诗?”罗辉的眉都快拧到一起去了。李武几个不肯走,而早上来上学的学生,一见李武围着罗辉,以为有热闹看。纷纷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