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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年年的颜料盒里,“眼不见心不烦,这下左右对称了吧。”“…………”冷年年慢条斯理地收拾工具。如果丢在玫瑰丛里,园丁一定会帮忙找回来的。程农农从背后轻轻抱住她:“年年,我知道错了,你别再生我气了好吗?”冷年年没有理他,挣脱开,走向外围的扶栏。程农农心中一慌,握住她的手臂,将她固定在半开的落地窗上,开始念忏悔经:“年年,我真的知道错了,我再也不乱发公子哥脾气,不再轻视你的朋友,不再怀疑你……”他的眼睛里含着一百二十分的诚恳、羞愧,惶惶不安。冷年年觉得自己好像看到了童年时代的大黄。她嫣然而笑,踮脚奖励给他一个清浅的吻:“农农,我只是想关掉落地窗,拉上窗帘。你也不希望,我们……的时候,被别人参观吧。”“……中间那个停顿是什么意思?”“……你幻听了。”程农农终于露出了数日积攒的笑容,他大手一挥,将窗帘合上。他的心中再无负担,再无杂念。他将冷年年抵在窗帘上,感受她身体的每一处完美线条,掏心挖肺地吻她。……闵斯澈霸占了Maria分公司的奔驰商务车,他花了五分四十八秒的时间,对着镜子,为自己修复据(他自己)说不小心暗掉的“卧蚕”。被隔音玻璃隔开的前排驾驶室里,司机先生和副驾座的董助卡尔先生,面面相觑。既然同样坐在后排的大boss都没有说什么,他们俩也只好望“星”沉默。赫晏之无心理会,他只望着车窗,神情冷然。闵斯澈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远处的阁楼飘窗轻纱上,一对缠绵的影子,忘情拥吻,难解难分。“现在的小孩子,真是血气方刚啊,一点都不矜持。”闵斯澈察觉到赫晏之的不自然,偏偏还要故意评价,“Orion,是不是很辣眼睛?”赫晏之没有回应,他的胸腔酸涩升腾,若开口,恐怕不能再理智。“抱歉我忘记了,你的母亲Diana夫人曾是个虔诚的基督教徒,她一向认为男女婚前X行为是对上帝戒律的违背,必将受到神的审判。但愿你没有受到这种古董理念的影响,毕竟现在可是21世纪。”用这种语气提到母亲,赫晏之已然明白,闵斯澈“约”自己交谈的目的。他谆谆回应:“不会因为时代的变迁,而降低他公义的标准。纯粹的教徒,遵守的不是白纸黑字,而是神与人的本心……我母亲当年试图跳楼以惩罚自己,已经在轮椅上躺了二十年,至今神志不清。”她甚至连自己的儿子都不再记得。“那又怎样?你强调这些,难道是在暗示我‘饶恕他人的过犯,等于饶恕自己的过犯’,抱歉这种圣父思想我这辈子都不会有。”“Alex,我希望你能够正视,那场事故中的‘意外’成分。我jiejie恩雅连续多年捐赠个人财产,专项救助流落入欧的国际难民……而且你知道,她再也不能从时尚设计中,得到二十年前的那种快乐。”因为他的不肯原谅,她的职业巅峰,早已封存在分手的那一天。赫晏之绝对是一个谈判高手,他说的每一句话都能击中对手的软肋。闵斯澈收起了手上的工具,收起了脸上的玩世不恭。但他接下来说的每一句话,同样字字诛心:“是,你的母亲,你的jiejie,所有人都不是故意。是慕子瑜不应该前往巴黎探望病危的meimei,不应该为了妻子的预产期匆忙孤身回国。他最大的错误,是把他的行程信息告诉给他最好的朋友我!而我,又愚蠢地透漏给恩雅,恩雅则愚蠢地透漏给你们那个疯狂的母亲……Orion,你父亲在事发后利用DAME集团的背景,为她收拾烂摊子,封锁了所有不利的信息。但不要以为我查不到,当年那个在巴黎机场开枪射杀慕子瑜,后被冠以‘极端种族主义分子’的‘醉酒’恶棍,根本就是你母亲Diana再婚前的头号追求者!”以上这些控诉,赫晏之自然知道得更多。但每次伤疤揭开,他想为母亲辩解,却总是力不从心,哑口无言。“慕子瑜的父亲,同样是虔诚基督教徒的Adam·Moon先生,原谅前妻Diana的恶行了吗?也许他原谅了她,但却没有原谅自己。否则,也不会罹患抑郁症五年,最终饮弹自杀。而我们……就算不是刽子手,也是帮凶。”当年的赫晏之,不过是个就读于巴黎亨利四世中学,学写立体主义诗歌的孩子。母亲出事后,她的第二任丈夫、赫晏之的亲生父亲,放下DAME集团的所有事物,守在病榻照顾她多年,不离不弃。但因为母亲的病情毫无起色,父亲最后郁郁而终。也许是为了解开母亲的心病,赫晏之自此,开始小心翼翼地寻找关于那段往事的拼图。“做为局外人,在我看来,这里没有刽子手,每个人都在做着自认为最好的选择。却不小心,都成了命运的棋子。”“局内人”闵斯澈不肯认同这种能让自己好过一些的说法,“当年我在巴黎,陪同慕容娣莲,亲手入殓慕子瑜尸骨的那一刻,就已无法原谅我自己。所以,你可以转告恩雅,既然设计不快乐,就不要再公众面前发那些惺惺作态的VCR了,对她,我同样永远都无法释怀。”赫晏之依然觉得闵斯澈这样对待一位女士,实在是极大的失礼,尤其这位女士还是自己同母异父的jiejie。如果前排没有坐着司机和卡尔,他会忍不住放下所有的绅士公约,将他揍醒。但暴力只能宣泄情绪,不能解决问题。他直言不讳帮恩雅提问:“那你要她怎样?日复一日地遭受普罗米修斯刑罚式的内心煎熬?还是复制前辈人的选择,将精神之痛转换成肢体之痛,方能大快你心?你来告诉她,想要她怎样?!”闵斯澈没有回答他,在这种自虐式的煎熬里,他同样没有答案。无法面对,无法回应,他选择落荒而逃。“Orion,我今天的本意不是和你聊过去。而是我注意到,Maria在国内的投入力度、以及和慕氏的合作深度,都空前加强。而且你本人,来京华的频率也在加大。比如今天,有谁会想到,DAME集团的董事局主席,竟会有兴趣来参加时尚界的联合发布秀?我很清楚,Maria品牌的商业价值,在DAME集团,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