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阅读159
他说的隐晦,蓝衫公子听得满头雾水,秦越却听懂了。秦越听到沈意的“故乡”,顿时好奇心大起:“既然如此,要不我们还是进去见见皇帝?”“他这会儿昏迷在床,裴元直和清玉是不可能放人进去看他的。”蓝衫公子话锋一转,“不过我们可以偷偷进去。怎么说,要去吗?”秦越和沈意对视一眼,沈意微笑道:“我倒是无所谓,就是委屈秦道主跟我做这偷鸡摸狗的事了。”秦越抬手摸了摸他的头:“别说偷鸡摸狗,刀山火海都陪你。”一边的蓝衫公子忍不住抽抽嘴角,闪身进了城主府:“跟我来。”.暴雨倾盆,日光晦暗。裴元直和清玉坐在正堂中,神色沉凝。裴元直一再问着自己军中的医生:“皇帝怎么会昏迷?”医生诚惶诚恐:“想来是……身上带着阴湿之气,被暴雨一激,病气就生发了。将军不必多虑,睡一觉就好。”“那要是睡一觉没好呢?”裴元直冷冷道。“嗯,那应当是阴湿之气转化为郁气,还得细细再看……”医生越说声音越小,完全不敢抬头看裴元直的脸色。裴元直脸色冷若冰霜:“你别怪我心狠,毕竟那可是九五之尊。我话放这儿了,他要是出了什么事,”裴元直盯了医生一眼,“我一定让你满门陪葬。”医生腿一软,跪了下来,清玉微微蹙眉道:“将军且莫生气,我看陛下模样,的确是医生所言的病症。想来是陛下久居在外,一朝回朝,心绪波动所致。”他说着看了眼医生,“再者说,人皆有过,依仗这一人也不是办法。还是快些护送陛下回帝都才好,帝都御医成群,又有各种药材,陛下想必会安然无恙。”医生差点哭了出来:“多谢仙尊体谅!”所以赶快把里面那个活祖宗送走吧!裴元直不能不给清玉面子,何况清玉言之有理,只得收敛了怒火,沉声道:“既然如此,我只能先斩后奏,护送陛下回帝都了。”“若是有人拿这个做文章,我一定为将军作证。”清玉微笑道,“不过现在大雨倾盆,这会儿出发,恐怕于皇帝身体有碍,还是等雨停了再说吧。若是雨一直不停,我们也只能冒雨出发了。”裴元直点点头,不再理会那医生,自顾去观望外面的天色。而清玉看了眼他的背影,悄声唤了个丫鬟来:“与我同行的蓝衣公子去哪了,你们看见了没?”丫鬟摇摇头,又想起了什么:“有人在府门口看到那位公子了,不过不知道现在还在不在。”“多谢了。”清玉笑道,丫鬟俯身一礼,自去做自己的事了。而她一走,清玉敛了笑容,微微垂下了眼眸。这是——走了?这个风不眠,根本就不是来看他,而是来打探皇帝消息的。清玉怅然若失地想着,见着皇帝了,转头就溜,竟然是一刻也不多呆。真是可恨。他颇有些神思不属,也没注意到有些微黑气自窗外飘过,神不知鬼不觉地阻断了清玉对皇帝卧房的控制,也阻拦了所有人前往卧房的路。而此刻,皇帝卧房的门被悄然打开,三个人影闪身而入,又把门关上了。正是秦越、沈意和蓝风。蓝风一进去便打了个响指,燃起了室内烛火,叫几人看清了屋内的模样。其他陈设都是平常,几人的注意力都在床上那人身上。那年轻人微微侧卧着,即使是天气凉爽,也是满额头的汗,想必睡得并不安稳,却也没有醒来。秦越打量了他一会儿,点点头:“的确是皇帝的脸没错了。”蓝风走了过来:“他这是怎么了,被噩梦魇住了?”“八成是了。”沈意说着,忽然话锋一顿,“你们有没有在他身上感觉到一股灵力?”蓝风道:“他这次归来,的确是身怀灵力的。那日永湖地动,这人破湖而出,我跟他在永湖上交过一回手,竟然没打过他。由此可见,最少也是大乘境的修为了。”沈意沉默一瞬:“他那时,神态如何,说了什么?”“神态漠然,什么都没说。”蓝风耸肩,“我后来满城找他,谁料他自己去了城主府,还点名要清玉去见他。只是城主府中的他却活泼无害得很,身上灵力也深藏起来,没有永湖上那么摄人了。”秦越低头望着床上的皇帝,深深蹙眉:“他倒一直是挺无害的,而且腼腆的很。不论是活泼,还是漠然,都跟皇帝原本的性格搭不上边。”沈意也道:“就算是因为去了趟……‘天宫’,见识了很多意想不到的事物,所以活泼了些,又如何会转脸变得漠然呢?”秦越望着蓝风:“你确定永湖上那个是皇帝么?”蓝风指了指床上的人:“就是这个没错了。”他说着顿了顿,“就不能是皇帝城府极深,从小的无害模样都是装的,实际上是个杀伐无情的人么?”秦越抽了抽嘴角:“他要有这个能耐,就不会被你三言两语骗到,挟持去了东荒,盛朝也不会是现在这个样子了。”蓝风闻言一愣,和秦越对视一眼,眯了眯眼睛:“你认出我了?”秦越不置可否地一摊手,没有回答,而是继续着皇帝的话题:“既然皇帝不可能是装的,那么人前的活泼性格必然是真的了。至于永湖上那个人——”“是我。”烛火摇曳的卧房内忽然传出个声音来,那声音太过熟悉,叫沈意头皮一炸,背后竟然出了满身冷汗。秦越听到那声音,眼神一变,抿着唇角缓缓看去,和床上的皇帝对视了个正着。皇帝虚弱的面容上露出了个极不相称的恶意满满的表情,慢条斯理地笑道:“又见面了。”蓝风这才认出来这人是谁,将满眼的不可置信藏入眼底,不动声色地蓄了满手魔气,却见皇帝看了他一眼:“你想动手么?你敢动手么?”沈意伸手按下蓝风手臂,一面对皇帝道:“你怎么在这里,皇帝呢?”“皇帝?以我和盛元的关系,接他子孙一个躯壳,又有何不可?”皇帝嗤笑道,“再说了,我早说过,我无处不在,天下之大,没有哪里是我去不得的。”